姜小玥回到家中，将奥特曼的贺卡放到了床头柜上，盯着看了很久，最终还是将卡片收到了抽屉里。
奥特曼打小怪兽的画面，她实在很难欣赏。
这是她收到过，最特别的贺卡，也是最丑的一张贺卡。
她拿出给杨凡准备的卡片，用簪花小楷认认真真地写道：
“杨凡同学，很感谢你送的卡片，我很喜欢。”
划掉我很喜欢四个字。
姜小玥继续写道，“我送给你两个雪人的贺卡，希望我们就像它们一样，彼此守望相助，友谊长存。”
划掉彼此守望相助。
姜小玥继续写道，“最后，祝你新年快乐，事事顺心。”
划掉事事顺心，感觉如果让杨凡太顺心，其他人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写得太随意了，看不出任何诚意。
姜小玥摇了摇头，拿出另外一张贺卡，重新书写，
“杨凡同学，感谢你的新年贺卡。”
“但是卡片没有内容，差评，你竟然没有借此机会表白，并且还需要我提醒。”
整段划掉。
姜小玥再次拿出一张备选卡片。
“杨凡同学，新年快乐。”
“其实你并不像其他人口中说的那么不堪，和你做同桌，我觉得很开心，谢谢你这一个学期以来的照顾，希望下学期，我们还可以继续做同桌。”
“第一次见到你，我觉得你很讨厌。”
“相处久了，却发现你也是一个有优点的人……”
划掉划掉！
怎么越来越像是表白？
姜小玥决定重新再拿一张贺卡出来，索性就写上姜小玥送杨凡五个字好了。
她写好之后，发现贺卡的封面上，分明就是两个亲嘴的小人。
姜小玥愣了愣，立刻将卡片再次丢进了垃圾桶。
这样的卡片送出去，肯定会被误会啊！
于是，一整晚，姜小玥都在不断地写卡片，扔卡片。
次日，姜小玥和田小七一样，拥有了一对黑眼圈。
田小七又熬夜打游戏直播了，所以即便是脸上涂了隔离霜，还是盖不住。
她与姜小玥作为前后桌，都能清晰地看到彼此的黑眼圈。
两人对视一眼，就知道，同是天涯熬夜人。
于是，很有默契地看了看杨凡。
他精神抖擞，没有黑眼圈，没有熬夜，不是一类人。
杨凡惊讶地看着姜小玥：“黑眼圈会传染的吗？我记得你以前没有。”
姜小玥瞥嘴，歪头，视而不见。
‘还不是因为某人。’
田小七咳嗽两声，“喂喂，你说谁传染黑眼圈，一定不是说我吧？”
“不是你还有谁？班里就你一人有黑眼圈，哦不，现在有两人了。”
“哼，这只能代表你们班都是些平庸之辈，都太普通，熬夜都不会，以前我们班至少有30个黑眼圈。”
田小七倔强地说道。
杨凡好奇地问，“为什么？”
“各种培训班，各种辅导资料，大家时间都不够用，都偷偷用功呗。”
田小七想起了那个竞争压力非常的班级，忍不住一阵唏嘘。
“听起来我们班的人比较像咸鱼。”
杨凡摸了摸下巴说道。
“对啊，你们都是咸鱼，你们和他们比起来，简直就是学弱。”
田小七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他们考多少分？”
“平均分也有650。”
田小七骄傲地说道。
杨凡点了点头，同情地看向田小七，突然明白田小七迫不及待转学的原因了。
以她的智商，在那么一群学霸之间，很难生存吧？
“额？什么眼神？为什么要可怜我？！”
田小七咆哮道。
姜小玥默默看着两人聊天，突然有些羡慕。
可惜，她不具备那么笨的属性。
姜小玥悄悄拿出卡片，犹豫了一会儿，又塞进了抽屉。
‘还是等人少的时候再给吧。’
上课铃声响起。
王大为空着手走进了教室，这一次没有拿教案，因为他是来宣布放假消息的，今天上完课，所有学生就可以收拾东西回家了。
甚至下午都没有课，只有早上有。
早上的课，所有老师都达成了共识，送给班主任做人情，让班主任可以开个班会，然后圆满结束这一学期。
王大为春光满面，这一次9班考得很好，以至于他的好心情可以一直延续到开学。
开学后，他又要和蒋文明进行新的一轮PK。
“上课，起立，老师好。”..
基本流程结束。
王大为宣布道，“从今天下午开始放假，你们下午就可以回家了，这里有几点要交代和总结。”
“第一，教室打扫干净才可以走，班干部都留下来打扫卫生。”
“第二，不能在宿舍逗留超过3天，否则教导处直接通知你们家长来接你，如果有特殊情况，到我这里报备，原则上，假期不支持留校。”
“第三，开学第一天报道需要交寒假作业，特殊同学除外，其他人如果没做完，需要请家长来说明情况。”
“第四，假期不建议报培训班，过年就好好在家休息，明年继续加油。”
“第五，家长会延期到开学后第一周，你们可以先告诉父母，把时间留出来，别到时候又来不了，不来的同学我就进行家访。”
“第六，……”
王大为噼里啪啦说了14点，听得同学们后背一阵发凉。
原本开心的假期都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回来就要开家长会，不来还得家访。
寒假作业做不完也要请家长。
这些无疑都是坏消息。
最后，王大为宣布，“今天早上的时间也留给大家了，把之前欠你们体育老师儿时间都还给他，你们可以自由活动，记得班干部留下来值日。”
王大为离开教室，全班沸腾起来。
虽然，学期末才把体育课还回来，很没有诚意，而且数量也明显缩水了，但同学们依旧冲向了操场，他们要完成最后的仪式。
也有人不想参与告别仪式，例如被留下来值日的班干部，例如姜小玥和田小七，杨凡。
姜小玥看到班里的人变少了，想到自己也即将离校，于是鼓起勇气，将贺卡拿了出来。
“给你。”
姜小玥把贺卡塞进了杨凡手中，拿起书包就逃出了教室。
确定没有人看到后，她才松了口气。
杨凡拿起卡片，呆了两秒，拆开，竟然是一张手工贺卡，画风有点像毕加索，很抽象。
卡片内部写着，姜小玥回赠杨凡，祝新年快乐。
一如既往的简短，很符合姜小玥的性格。
杨凡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收到手工贺卡，且是女孩子送的。
他心情很愉悦，这种感觉和收到大额积分有些像，但又不完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