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南辕等人的丹田被时喻毁的彻底,根本无法留存住丝毫的灵力,没有了修为的他们,便只能像平凡人一样生老病死,顾修白或许还可以再坚持一段时间,可赤南辕和霍然都已经一百多岁了。
本就是到了垂垂老矣的年纪,再加上被毁了丹田受了伤,几乎已经到了濒临死亡之际。
为了尽可能的保存他们的寿命,必须要有人往他们的身体当中输入大量的灵力才可以,可因为灵力无法保存,输入进去的灵力也只能管一天,想要让他们活的久一点,就必须要有人每天不间断的给他们输灵力。
这是一项十分庞大的工程,对于输送灵力的那个人本身来说,也会有一定的损耗,因此,除了身为他们的师尊的天玑子以外,并没有人愿意去做这种不利己的事情。
这一天,天玑子像往常一样正在给自己的三个徒弟体内输送灵力,却忽然耳畔传来了一道尖锐的吼声,惊得他差点都气息不稳。
天玑子猛地扭过头去,目光不善,“你是……”
突兀的,他到了嘴边的想要呵斥的话硬生生停了下来。
因为他看到,眼前的这个身着粉裙的少女,正泪眼盈盈地望着自己,而且她的眼尾处,并没有一颗红色的小痣。
如此熟悉的面容,如此熟悉的神情,隐藏在心底二十多年的记忆一朝被触及,天玑子的一颗心不由得轻轻颤了颤。
他的双眸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少女,仿佛要把她盯出一个洞来。
再次看到这张脸的时候,天玑子这才觉得自己死去了二十多年的心终于活了过来,开始有了跳动,开始有了热血,再也不是冰冷的落在胸腔里,只是维持着毫无意义的生命。
他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唇瓣起起合合,带着一抹从未有过的脆弱,“是涵儿吗?”
眼前的少女神形弱柳,神情苍白脆弱,她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地看着天玑子,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充盈着泪水,“是我,是我回来了。”
看到她哭,天玑子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在滴血,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怎能容忍她在自己的面前落泪?
天玑子一步一步向前,每一步都走的异常的坚定,从前的他不敢回应小徒弟的感情,硬生生亲手斩断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这二十多年的朝思暮念,二十多年的魂牵梦萦,无不都在告诉着他自己,他早已对眼前的少女动了心。
天玑子抬手,轻轻揩去了肖涵眼角的泪痕,十分不熟练的开口哄她,“别……别哭。”
看着眼前的男人笨手笨脚的替自己擦泪,心疼的无以复加的样子,肖涵脸上的泪越发的肆意了起来。
“师尊……”肖涵轻轻喊了一声,用尽全力一把抱住了他,她的脑袋紧紧的贴在天玑子的胸膛上,用那种少女特有的甜美声音轻轻说道,“师尊……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究竟有多么的想你。”
“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不该对师尊抱有那种想法,我不该冒犯师尊,对师尊不敬,涵儿愿意承担师尊的任何责罚。”
“但是……”说到这里,少女似乎是伤心极了,忍不住又开始抽泣起来,那一声一声细小的抽泣声音,宛若刀子一般扎在了天玑子的心上,扎的他的心脏钝钝的疼。
“不是……”天玑子僵着脸开口,“不是你的错,怎么会是你的错呢?”
听到这话,肖涵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了天玑子,然后她就看到了对方脸上抑制不住的酸涩之感。
在天玑子的目光触碰过来的一刹那,肖涵立刻又垂下了眼眸,带着哭腔的嗓音继续开口,“千错万错都是徒儿的错,徒儿愿意接受师尊的任何惩罚,但是只求师尊,求您不要赶徒儿离开。”
“这二十多年,徒儿想师尊想的一颗心都快要碎了,徒儿再也不想过那种看不见师尊的日子了,”肖涵一席话说的是声泪俱下,字字哀伤,“只要师尊不赶徒儿走,哪怕师尊废了徒儿的修为,徒儿也是甘之如饴。”
“胡说八道!”天玑子再也忍不住,直接俯身吻上了那个他朝思暮念了二十多年的红唇。
猝不及防的亲吻,将肖涵所有未说出的话全部都吞进了肚子里。
肖涵还在挣扎,“不……不可以……这里还有人……”
可她一个小姑娘,又怎么可能挣扎得过天玑子呢?
天玑子锐利的眼眸直直的探进了肖涵的眼底,肖涵呼吸一滞,耳边传来了天玑子的轻笑,“笨蛋徒儿,闭上眼睛。”
肖涵听话的闭上了眼,天玑子再次含住了那双红唇,同时也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沉浸在这一个吻当中的天玑子并未发现,就在他闭上眼睛的同时,满脸害羞的肖涵突然变了脸色,一张脸沉的几乎快要滴出水来,看着天玑子的双眸里带着浓郁的杀意。
那是一种恨不得将天玑子碎尸万段的狠戾。
“唔……”
忽然,昏迷不醒的顾修白发出了一声低吟,吓得紧紧搂在一起的师徒二人陡然间松开了对方。
顾修白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骤然间看见了站在前方的粉衣少女,那原本浑浊的,宛若死寂一般的双眸,陡然间绽放出了兴奋的光芒。
他苍老无比的面容之上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笑容,“涵儿!是涵儿回来了!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
可因为他脸上本来就有许多的褶子,再这样一笑,就显得那皱纹更多了,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那千年的老槐树成了精一样,奇丑无比。
肖涵被他吓了一大跳,猛的又钻进了天玑子的怀里,她本就弱不胜衣,此时被这么一吓,更显得脆弱无比,“师……师尊,这人是谁呀?他长的好可怕。”
突如其来的话语,却宛若冰冷的锋刃扎在了顾修白的心上,让他那张宛若老树皮一样的面庞都变得煞白无比了起来。
哆哆嗦嗦的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的脸,满是不可置信的问肖涵,“你不认识我了?你竟然不认识我了?”
他们几乎是青梅竹马着一起长大,肖涵是他那些昏暗无比的日子里唯一的光,是看不见前途的迷茫中的唯一的暖阳。
可现在,对方却告诉他,她不认识他了。
顾修白头一次感觉到如此毁毁天灭地的绝望,那是比被废了丹田还要让他无法接受的事情。
他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一双死鱼一样的眼睛死死的瞪着肖涵,几乎要将她的身体给穿透。
肖涵尖叫着扑进了天玑子的怀里,整个人被吓得花容失色,“师尊……我害怕这个人,他太可怕了……”
此番言语无异于又在顾修白的心上插了一刀,他整个人踉跄了一下,重重的栽倒在了地上。
他双眼含泪,满是绝望的看着肖涵,瞳孔中充满了浓郁的悲凉,“你怕我?你竟然怕我?”
他整个人仿佛是被泡在了黄连水里一样的苦,脸上满是悲戚的神色,阵阵的绝望笼罩着他,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的死去。
天玑子搂着肖涵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随后又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这是你四师兄。”
随后,天玑子又指了指床上两个苍老的几乎完全看不出来人形的人,轻叹了一口气,“这是你二师兄和三师兄。”
此言一出,原本脸上还带着些许娇羞的肖涵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苍白,极为精致的面容上血色霎那间褪尽,整个身体也开始变得摇摇欲坠,“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充盈着泪水的美眸中满满都是不可置信,“不可能……不可能是这样的……不可能!”
她的几个师兄个个风姿卓绝,是九州大陆上最为出色的人,多少女子追在他们身后只是想和他们说上一句话。
可现在……
这垂垂老矣,行将就木,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的伸腿被装进棺材里的三个老人,哪里像她记忆中的师兄?
“怎么会这样?我被魔尊抓走了,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肖涵泪水涟涟,一颗颗泪珠顺着她雪白的面颊往下滚,“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
看着她哭,天玑子和顾修白几乎是心如刀绞,可他们根本不敢把事实真相说出来,不敢告诉肖涵,在她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他们找了一个和她长相极为相似的替身。
而那个替身不仅没有让他们睹物思人,反而是不知怎么的弄出了洛时喻的一缕残魂,导致他们三个硬生生被废了丹田。
他们无法开口言语,只是沉默着,不说话,过了许久,天玑子终于开口,他牢牢的抓着肖涵的手,“过去了,全部都已经过去了,过去的事情咱们就不要再提,如今你已经回来,想必你的三个师兄会很高兴的,以前的种种,就不要再提了吧。”
肖涵的眼泪渐渐止住,愣愣地望着天玑子。
天玑子替她揩去了脸上最后一道泪痕,“师尊想通了,曾经是师尊拘泥于世俗,不敢正视你的感情,可当你不在师尊身边的时候,师尊才发现,师尊不能没有你。”
天玑子一本正经的望着肖涵,眼眸中的深情浓郁的几乎快要化成水溢出来,“师尊想要和你结成道侣。”
他一字一顿说得异常慎重,隐藏在成熟稳重的嗓音下,还有一丝不易被人察觉到的颤抖,“涵儿,你愿意吗?”
肖涵仓皇无措的眼睛里骤然举起了光,她缓缓靠在天玑子宽阔而温暖的胸膛上,嘴角牵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涵儿愿意的,涵儿师尊的这句话,已经盼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在师徒两人看不到的角度,顾修白嘴角牵起了一抹异常苦涩的笑,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涵儿心里存的那个人,却依旧是师尊。
那他呢……
曾经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守护在他身边的灿烂姑娘,心里就从来没有过他的存在吗?
“涵儿……”顾修白眼中带着浓浓的悲伤,喊了一声肖涵的名字。
肖涵回身望着他,眉眼当中带着一抹疑惑,“四师兄,你还有事吗?”
天玑子也知道自己这几个徒弟对于肖涵的情感,或许曾经的他还会想方设法的阻止他们和肖涵的接触,可如今,他却完全不用担心了。
他没有打扰他们二人,只是笑意盈盈的看着满头白发的顾修白。
顾修白呼吸一滞,肖涵从来没有用这么冰冷的声音和他说过话。
可如今这最后的机会,他不想再失去了,他咬着牙,满脸的哀求,“你能不能……不要嫁给师尊?就算四师兄求你了……好不好?”
肖涵定定的看着他,双眸微微轻侧,暂时没有开口,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在等待肖涵回答的这段时间里,顾修白的一颗心油煎一般的难熬,他头一次体会到何为度日如年般的日子。
眼前的男人苍老的不像样子,曾经的那张总是含笑的娃娃脸上布满了皱纹,漂亮的眼眸里也失去了原有的光彩,就像是她在人间见过的无数的老年人一样,生命垂危,半死不活。
肖涵心里冷笑了一下,只觉得眼前的顾修白简直就是不知所谓,他究竟觉得自己有多么大的脸,可以让自己不嫁给天玑子,而选择他这么一个没用的废物。
当然,内心的这些话肖涵是不会说出来的,她只是凄惨的一笑,适当的显露出些脆弱,带着哭腔的嗓音异常的沉重,“四师兄,对不起……”
“咚——”
顾修白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猝不及防之下的摔倒疼得他的面容都有了一瞬间的扭曲。
“四师兄!”肖涵惊呼了一声,急忙跑过来想要搀扶其顾修白,却被顾修白挥手制止,他低垂着,眼眸看不清神色,声音也是无悲无喜,“不要过来。”
说完这话后,他自己搀扶着床沿挣扎着站了起来,随后对着天玑子恭敬地行了一礼,“恭喜师尊了,徒儿身体有些不适,劳烦师尊,暂且回避一下。”
带着一种成功抢夺了伴侣的雄性的骄傲,天玑子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角,随后冲着顾修白点了点头,“那你好好休养,我和涵儿先离开了。”
目送着肖涵远去,顾修白整个人有些脱力地瘫倒在了床上,他眼底闪过一抹晦涩不明的光芒,休息了一会儿后,忽然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开口说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明明顾修白的身边,除了昏迷不醒的赤南辕和霍然以外没有任何的人,他的耳朵里却异常清晰地传入了一道沙哑的男声,那声音中带着一丝阴冷的气息,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对方满带嘲讽的笑了两声,这才缓缓开口说道,“顾修白啊顾修白,枉你对肖涵痴情一片,可结果呢?她的眼里和心里从来都没有过你的存在。”
似乎还嫌有些不够刺激到顾修白,声音再次重复了一遍,“从来都没有。”
“够了!”顾修白怒喝了一声,随手抓过身旁的一个枕头就用力丢了过去,“你给我闭嘴。”
非常可惜的是,他的身前空无一人,那个枕头没有砸到任何的存在,只是垂直的落在了前方的地面上。
看到这样一幕的顾修白眼眸有些微沉。
那声音在此时却再次开口了,“我已经说过了,顾修白,我不是人,我是你心底的心魔,是你所有不为人知的阴暗一面的化身,我存在在你的身体里,你的血肉当中,你是找不到我的……”
那声音丝丝缕缕,无孔不入,无论顾修白如何地堵住耳朵,始终都能够让他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眼见他耐他不得,顾修白选择了妥协,“所以呢?你出现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心魔“桀桀”的笑了两声,低沉的嗓音中充满了诱惑,“你知道肖涵为什么不选你么?你看看你如今的样子,就你这副垂垂老矣的模样,你凭什么觉得她会抛弃天玑子而选择你呢?”
“但是我有办法让你恢复如初……”
“你能修复好我的丹田?”顾修白猛然打断了心魔的话,嗓音中是抑制不住的喜悦,“真的吗?你……”
“顾修白……”心魔忽然嘲笑开口,“你在说什么天方夜谭?被毁了的丹田,怎么可能会有修复好的一天?”
顾修白猛地沉下了脸,“那你在说什么?”
心魔笑得更大声了,“我虽然没有办法恢复你的丹田,但是我却可以让你拥有另外一种力量……”
顾修白坐在原地思索了许久,最终缓声开口,“你让我再想一想。”
——
烛火摇曳,细碎的月光穿透轻薄的纱帐缓缓照进了竹屋,肖涵独自一人坐在桌前。
不同于平常的弱柳扶风,此时那张总是梨花带雨的脸颊上,轻浮着一抹略带诡异的冰冷笑容。
她没有开口,在心里问魔尊,“他真的会来吗?”
“哈哈——”魔尊笑得开怀,“小涵儿,就算你不相信顾修白,难道也不相信本尊吗?”
魔尊话音落下的瞬间,屋外忽然树影摇晃,魔尊轻笑了一声,“小涵儿,鱼儿已经上钩了。”
肖涵手脚麻利的快速上了床,盖好被子闭眼假寐了起来,她倒是要看看,顾修白究竟可以为了她做到何等的地步?。
来人步履有些蹒跚,他小心翼翼地推开了竹屋的门,缓缓走到了肖涵的床前。
雪白的纱帐如梦似幻,躺在床上的少女墨发披散,看起来恬静无比。
顾修白直勾勾的望着肖涵的脸,这是一张他牵肠挂肚了二十多年的脸。
苍老的宛若鸡爪子的手轻轻碰上了肖涵的脸颊,可就在手指与肖涵的侧脸相触的一瞬间,顾修白宛若是被烫到了一样立刻又收起了手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肖涵白皙的宛若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的脸,不由得发出了一道自嘲的笑声来。
原来他竟然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如此不堪入目的自己,又如何配得上宛若天上皎月的肖涵。
眼角落下了一滴泪,重重的砸在了肖涵的侧脸上,她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眼看着就要醒来,顾修白赶忙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来到小屋外面,他望了眼挂在天空皎洁的月亮,如水般的月光洒落,给整个沧澜峰都染上了一抹银灰。
一颗心狠狠的颤了颤,顾修白唤了声心魔,他目光直视着前方,看不出丝毫的悲喜,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答应你。”
——
七月初三这一天,是天衍剑宗的宗主天玑子和一普通剑修肖涵的结道大典。
听说那肖涵的长相和天玑子的小徒弟洛妩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那个小徒弟眼角多了一颗红色的小痣。
大红色的绸缎布满了整个沧澜峰,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笑颜,到处都充满着喜悦的氛围。
这样一场盛大的结道大典,几乎整个九州大陆上叫得出名字的修真世家全部都来到了天衍剑宗,一时间整个宗门中人山人海。
教养长老作为天玑子的师兄,由他来主持这场婚礼,倒也是适合。
时辰一到,教养长老便身着一身藏蓝色的长袍站在了高台的中央,他缓缓开口,“有请宗主天玑子,和他的道侣肖涵。”
两名身着大红喜服的人一左一右从台阶上踏上了高台,肖涵的脑袋遮盖在红色的盖头。
因为二人都没有父母,因此仪式倒是十分的简单,即将就要礼成的时候,台下忽然传来了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恢复了原本面貌的顾修白顶着一张娃娃脸,眼眸当中充斥着阴寒,“我不同意!”
在众人诧异的眼眸当中,他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肖涵。
他站在肖涵的眼前,信手就拿掉了她头上的盖头,带着一抹受伤的眼眸直勾勾的望着她,“涵儿,我已经恢复原本的样貌了,你不要嫁给他,好不好?”
“放肆!”天玑子猛地怒喝一声,“顾修白,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你现在立刻给我下去!”
天玑子简直快要气疯了,他等了二十多年才终于等到了小徒儿愿意嫁给他,若是就这样被破坏,他真的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可现在是他和涵儿的结道大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想给涵儿难堪。
但顾修白却仿佛是完全听不到天玑子的话一样,自顾自的看着肖涵,非要逼她给一个说法,“涵儿,你看看我,我不老了,我已经恢复原样了。”
“铮——”
一道锐利的剑锋划过,几乎削去了顾修白的半边手臂,丝丝殷红的血色渗透了他身上白色的长袍,一滴一滴掉落在了大红色的地毯上。
肖涵泪水瞬间就盈满了眼眶,“四师兄……你痛不痛?”
天玑子几乎快要气死了,他这一剑根本没有用多少功力,顾修白完全可以躲过去,他不躲,就是为了惹肖涵心疼。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会再在涵儿面前杀了他这个四师兄。
“顾修白!”天玑子的声音中是抑制不住的阴冷,“本尊再说一遍,给本尊下去!”
“哎呀呀,大喜的日子,师尊又何必动怒呢?”
就在两方剑拔弩张的时候,忽然又传来了另外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只见来人一男一女,皆是容貌上佳,女的那位,除了眼尾带着一颗红色的小痣以外,容貌竟是和新娘子几乎长的一模一样。
而更让人吃惊的是,那名男子的相貌,也令他们感到无比的熟悉。
时喻身姿挺拔的站在高台的一角,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师尊如此大喜的日子,怎能没有我这个大弟子的祝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