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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许碰她。」
柳绾绾猛地坐起身,惊出一身冷汗。
沧沉安见她神色有异,轻声道:「做噩梦了?」
她头有些疼:「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梦。」
如果真的是梦,那份窒息感又怎会如此真实?真实到…就好像一切都曾发生过一样。
她心有余悸的看向沧沉安,那副躺在石棺里生命垂危,身上满是血迹缚着厚重锁链的模样还在她的脑中怎么也挥散不去。
「若是不好的回忆,就把它当做是一场梦吧,这样至少日子能过的轻松自在一些。」
清晨,山中一片万籁俱寂。
白炽般的太阳从山顶那端的水平线上徐徐升起,天空被绚烂多彩的朝霞映衬的五彩缤纷,辉煌夺目,却并不令人觉得刺眼。
柳绾绾一个大大的懒腰,回头看向身后男子:「先生,看日出。」
沧沉安一语不发的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衣袖往后带了一步。
她紧张:「怎么了?」
沧沉安沉声:「有落石,不要站在崖边上很危险。」
柳绾绾一笑:「知道了,你是对谁都这么关心吗?」
沧沉安眸光落在远处的日出上,并没有回答她这句话。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回过头却发现他正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很美。」
柳绾绾怔住:「啊?」
「日出很美。」
她看向远处:「确实很美。」
自从离开沧氏,离开竹微山,这样平心静气的和他站在一起欣赏眼前的美景·,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先生,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么?」
沧沉安笑道:「为什么要救你?这个问题你昨晚已经问过两次了。」
「不是,我是想问,当初……」
「……」你真的相信是她偷了九转阴阳凤吗和他们一样,觉得是她杀了沧家的六长老吗?
她抬眸:「我是想问,当初你为什么要带我回竹微山?」
柳绾绾以为这个问题,又会如石子投湖般得不到回应,没想到他却极为认真的看着水平线的那头,轻声道。
「为什么要带你回竹微山啊,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你还很小,在一间蔽涩的草屋里不见天日。」
「虽然你佯装凶狠的划伤了我,但是那双满是胆怯的眼睛,我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那时我还没有感觉到你与生俱来的灵力,可直到后来,我发现了你的灵眼。」
她疑惑:「发现我的灵眼又如何?」
「我给了自己一个借口,如果我不保护你,你就会被厉鬼吞噬殆尽,所以,我要把你留在身边。」
「同样的,我也想给自己一个机会,或许这一次伸出手,就不再会是一个人了,可惜,我还是做错了。」
这是沧沉安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示把她带回家,是一个错误。
柳绾绾本来应该痛不欲生,如同五年前那样,可是,或许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竟然没有想象的那般难过了。
沧沉安说道:「锦王的事告一段落,我也该回沧家了。」
「对了,锦王他没事吧。」
「有重二少在,自然无事。」
沧沉安问道:你呢?要去南疆还是白家······」
「南疆其实不太适合我··…···」
柳绾绾思考:「至于白家,我倒是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非去不可么……他柔声:「一路顺风。」
「若是有缘,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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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沧沉安屏息期待:「我们?」
袖袍下的手开始微微颤抖,原先用灵力维系的肉体消失殆尽,只剩下一截森森白骨。
他垂下眼睑,沉默不语:「无事,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
柳绾绾赶路赶到一半有些饿了,找了一家包子铺喊道:「老板,来两个包子。」
「好勒,客官您请好吧。」
她问道:「话说,老板这条路口通向什么地方?」
「翻过这座山,再走过两个小镇就是常山的地界了。」
柳绾绾掏出两个铜板:「谢谢。」
摸了摸荷包内所剩不多的铜板,看来要省着点花了。
茶摊上,一位青衣公子正扶着桌子大口喘气,脖子上青筋暴起,整张脸涨得通红。.c
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一副随时要背过气的样子。
护卫甲着急:「我家公子本来要去常山城,结过走到半路头晕脑热,上吐下泻,这可怎么办是好?」
店小二:「赶快去医馆看看啊。」
「已经看了十几家,没用!得再想想其他办法··」
柳绾绾站在摊前,远远看见他额上的一团黑气,走到那位喘不过气的公子身前:「不如让我来看看?」
护卫甲怀疑的看了她一眼:「你懂医术?」
「咳,不试试怎么知道。」佯装看诊的样子捉过他的手腕把脉。
片刻后——从怀中摸出一个纸包:「把这个冲温水,给你家公子服下,明日睡醒就能药到病除。」
护卫甲拆开纸包,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糊弄人?」
柳绾绾无奈地摊摊手:「你爱信不信喽。」
「慢着,我信。」男子朝身旁的护卫使了个眼色。
护卫甲诧异:「公子?」
不情不愿的掏出一袋银子:「是。」
男子拉开身旁的椅子:「现在天色还早,姑娘可否坐下陪我说几句话。」
她颠了颠手中的银子:「行吧。」
男子将那包灰色粉末摊在她面前:「姑娘这并非是所谓的药材吧。」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这个东西能救你的命就行了。」
「有句话叫做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我也不知道第一次喝这种东西,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
「你想说什么?」
「姑娘明明很清楚,我不是生病,不然,为何要将符纸烧成灰让我喝。」
「姑娘别担心,其实我并没有恶意,只想知道,我这样的状态还要持续多久。」
她说道:「那先告诉我,你何时开始这样的,以及,在此之前你做了些什么,越犯忌讳越要说,越不正常越要说。」
男子神色变幻无常,十分挣扎:「我…买了一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