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那个时常跟在汪奕豪身后的小女孩沉默又卑怯,原来她有一副这样魅惑的嗓音?
喻果顿时有点紧张,眼睛飞快的朝汪奕豪看去。
果然瞧见了他怔愣出神的模样,她的心也跟着沉了沉。
“舒娅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身体难受的,实在是我的通讯器里除了奕豪,我不知道还能联系谁。”
“我也不是故意破坏你们的婚礼的。”
讯息传过去之后,久久都没得到回应。
汪奕豪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烦躁的将手里的东西狠狠的往地上砸,“不用管她,随她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喻果面上一喜,偷偷的按下传输钮,一言不差的将汪奕豪的话传了过去,
只不过,汪奕豪发了一通火,又重新将砸在地上的手链捡起来,闷着声音道:“我现在就回去解释。”
喻果手一松,后面那句话并没有传过去,却被她偷偷的加上一句:你拿什么跟我抢,奕豪最爱的还是我。
发送成功,喻果又极快的删除点痕迹,一旁犹然烦恼不已的汪奕豪半点没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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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娇娇听着舒娅通讯器里的传讯,笑的咯吱咯吱的。
好久没有人这么挑衅过自己了,就像曾经弱小时候的她,好怀念。
随意的将通讯器扔在软垫上,转头打量这间小房子。
这个世界挺奇异的,与前几个世界都不同。
这里的人身上没有一点特殊的能量波动,世界内灵气也并不充裕。
但是这里的炼器极为成熟,就像这件屋子里设备,做饭的,烧水的,清洁的….应该是她见过的几个世界生活舒适度最高的一个。
还有被她随意扔在软垫上的通讯器,也很方便。
当年老仇家中最擅长炼器的是哪一家来着?好像叫器宗?
他们那一派的人好像就特别擅长捣鼓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每天叫喊着什么:炼器改变生活。
桑娇娇去自动烧水壶里倒了杯开水:确实挺好用的。
识海里的蚕宝宝疯狂的表达自己的不满意,“为什么要换成这么丑的一张脸?”
桑娇娇:“丑?难道不是因为你捏脸的技艺太差?”
蚕宝宝扭成麻花的小身子瞬间一僵,怀疑道:“真的是这样吗?”
桑娇娇很肯定道:“就是这样。”她怼着脸到镜子前,“不然为什么比我的脸丑?”
虽然长了智商,但不大的脑容量杵在这里,想着主人的话,它竟然觉得说的很对。
于是,心虚愧疚如火山爆发,浓烈的岩浆将它融化淹没。
它不敢再逼逼了。
但凡它脑容量大点就知道,难道不是因为睡在卧室里的那个名叫舒娅的女人就长这样?
又恶又蠢说的就是它这样,一天不鞭策就得走歪路。
紫金妖蝶:所以你管PUA叫鞭策?我真是谢谢你了。
桑娇娇:不谢,好好不做人。
就在桑娇娇在房间内不停的走动时,门口的铃声也在疯狂的响。
见里面始终没有人应答,外面的人直接砰砰的用力敲门。
“舒娅,我知道你在里面,赶紧给我开门。”
原本想往门口走的脚步一顿,转了个方向朝软榻而去,下一秒直接陷在软垫里。
桑娇娇慵懒的伸了下腰肢,漫不经心的卷着头发,就着暴躁的敲门声哼起了小调。
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势有不开门就不停歇的举动。
“舒娅,你今天要是不开门我就不走,你也不想我在门口丢人吧。”
桑娇娇:“….”没病吧,你叫的是舒娅,关我桑娇娇什么事?
紧接着扔在软垫上的通讯器又开启不停的滴滴声。
“舒娅,我就知道你在里面,我都听到通讯器的声音了,你给我开开门,我给你解释。”
桑娇娇:“解释什么,你在门外说我一样能听见。”
汪奕豪挺不适应舒娅冷冰冰的语气,像是赌气,他的语气也生硬起来,“我都说了,是喻果生病了。”
“你难道一点同理心都没有嘛?你去跟她一个命不久矣的人计较,不觉得丢份儿嘛?”
桑娇娇好笑道:“不觉得呀,我就是爱计较。小狗要死了都会自己跑远点去死,她咋连小狗狗都不如呢,还故意回来恶心人。”
“你….”汪奕豪被激怒了,用力重重的的锤了下房门。
桑娇娇怀疑,他再锤一下就能破门而入了。
“你完全不可理喻,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恶毒….我走了,你先自己好好想想错在哪里吧。”
桑娇娇懊恼不已:她错了,勿与傻瓜论长短,她论了,她成傻瓜了。
汪奕豪走后,舒娅的通讯器上的亮灯就没熄灭过。
不停有讯息被传入进来
桑娇娇扫了眼,不耐烦的将这些人全部清除干净。一个个的嘴巴都不会说话,她不喜欢。
只有一个人的讯息留了下来,好像叫钟灵,她倒是挺关心舒娅的。
应该是舒娅的朋友。
走出门,桑娇娇在外面转了一圈,不费吹飞之力便搜集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巨大的楼塔上一朵蓝色莲花飘摇招展——蓝莲集团。
在这个世界中,蓝莲集团全面浸入在民众生活发展的方方面面。
吃穿用住行医疗,几乎全是跟蓝莲集团息息相关。
可以说,一旦这个巨头垮掉,这个世界也便毁了。
街面上随处可见蓝莲集团的标志,随意与人交谈两句,几乎每户人家里都有一两个在蓝莲集团工作,又或者是全家人都在这个集团。
可以说,蓝莲集团完全掌握着这个世界的命脉。
“舒娅…”路过一间茶馆,隔着玻璃有个长相秀美的女孩叫住了。
看她的态度熟稔,语气亲热,桑娇娇也跟着扬起了怯怯的笑容,与在河边见过的舒娅像了十成。
走进茶馆,里面的女孩半点没察觉到异样,上前热情的挽上桑娇娇的胳膊。
“妈,这是我以前跟你提起过的朋友舒娅。”
女孩一介绍,桑娇娇才注意到雅座上还有一位气质高雅的女士。
她眉宇间带着一丝清愁,笑容中总带着点点苦涩,“谢谢你对钟灵的帮助,上次遇见一群混混,要不是你帮忙喊来巡逻队,还不晓得会出什么事呢。”
一想到这些,钟雪就是一阵后怕。
她都不敢想如果巡逻队没来,她的女儿会面临什么可怕的境况。
钟雪感激的握住桑娇娇的手,再次真诚道谢,“太感谢你了。”
桑娇娇眼神闪了闪,原来这位就是钟灵呀。
“我听人说你结婚宴….”钟灵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提起这件事。.
桑娇娇:“话本照进现实,新郎跟人跑了。”
钟灵气的捏起拳头,“这种渣男,如果我在现场一定会一拳揍死他们。”
钟雪不太赞同的柔声道:“钟灵,不可以这么粗俗,你爸爸他….”
“你又想说他不喜欢吗?只要我不换个性别,只要我姓钟,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不会喜欢的。”钟灵拔高声音,愤愤不平道。
钟雪整个人都摇摇欲坠,艰难道:“不会的…你是他的亲生骨肉,他,他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这话解释的连她自己都不太相信。
钟灵恨铁不成钢,“你都发现他在外面还有一个家,你还相信他说的谎话?”
“我…可是他说过的,他很感激我对他不离不弃的陪伴和帮助,他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我的。”钟灵苦闷的声音带着丝丝哽咽。
钟灵气急口不择言,“他现在已经翅膀硬了,我跟你就是他曾经当过赘婿的耻辱,黑历史,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将我们甩开了。”
钟雪眼泪汪汪,自欺欺人的努力找着借口,“或许,你爸爸是有什么苦衷呢?”
钟灵:“….”服了这个恋爱脑了。
钟灵想骂人,对上她妈天真又可怜的目光,又舍不得。
“娇娇让你看笑话了,我妈她…”钟灵很不好意思。
桑娇娇:“阿姨,我这里有一颗回心转意丹,你要不要呀?”
钟灵:“….”要不是眼前的人是舒娅,换做另外一个人,她绝对是要开口骂的。
这是哪里来的死骗子,把人当傻瓜耍吗?
“就是,这玩意有点小小的副作用,或许对使用者有点点的伤害。”
钟雪眼睛雪亮,身子不由自主的往桑娇娇的方向倾,迫切的眼神显露无疑。
只是在听有小小的副作用时,失望的又重新坐了回去。
“这我还是….”她看着像是要拒绝的样子。
桑娇娇幽幽道:“你难道就不想让他回归家庭。”
“看过他爱你的模样,你还能忍受现在他不爱你的样子吗?”娇软的女声带着深深的蛊惑。
一下就令人入了心,定了意。
“真的只有一点点的副作用吗?”钟雪虽然很心动,还是再三确认道。
鉴定完毕,这是绝对是真爱。
辜负真心的人可是要吞一万根针的。
桑娇娇笑的良善,用手指尖尖掐了那么一点点,“真的只有小小的点点副作用哟。”
转了个语气,一本正经道:“你也可以先带回去,也许你丈夫改变了态度,你就不需要用到了。”
“是,你说的对,也许都用不着,这才是最好的。”钟雪还对丈夫满怀期望。
钟灵看着都叹气,也没阻止她妈妈接过什么回心转意丹。
丹药闻着带着幽幽浅香,跟糖丸一样。
钟雪珍儿又珍的将丹药贴身放好,眉宇间的忧愁一扫而空,高兴的招呼起店家重新给他们送上新鲜的吃食。
桑娇娇笑眯眯的,你好我好大家好。
翌日。
在外面逛了一圈,回家时又见门口蹲着两个不停的拍门,大声吼叫的男女。
见到从外面回来的桑娇娇,汪奕豪一脸不敢置信,“你不在家?”
所以,他刚才像傻子一样敲了老半天的门?
好话说了一箩筐,是在对门弹琴。
想到刚才从他旁边走过的邻居奇异的眼神,他就气不打一出来。
汪奕豪粗声粗气的质问道:“你去哪里了?”
桑娇娇好整以暇的停在他们不远处,也不靠前,只问道:“有事?”
喻果不加示弱的插嘴道:“这几天奕豪都在陪我,直到我现在身体情况稍微稳定了些,第一时间就过来跟你解释了。”
“我跟奕豪真的不是像你想象中的那样。”
喻果上前一步,语气诚恳,“我想通了,是我不好….我现在把奕豪还给你了。”
桑娇娇狐疑,昨天还做着挑衅的事,就过了一夜就想通了?
汪奕豪:“篮莲集团在征集数据,每一个参与者都能获得一百万点币。有这个钱,喻果就会离开去调试身体,然后我们再重新选个好日子,再举办婚礼吧。”
桑娇娇也算是看遍许多奇人异事。
她很重尊物种的多样性,毕竟她也没办法打碎全世界所有的臭虫。
但是现在,她想打死眼前这个小脑发育不全的小垃圾。
听听,他们都在说什么呢。
或者她还得感恩戴德,给他们磕上几个?
桑娇娇的沉默被汪奕豪认为是不愿意,无声的拒绝。他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冷言冷语的讽刺,“你不是说最爱我了?”
“现在给你一个让我回到你身边的机会,你又不珍惜,你是真的爱我吗?”
桑娇娇:“不是。”
“什么?”汪奕豪感觉世界都晃了一下。
桑娇娇勾唇一笑,“我是不是从来没跟你们说过滚蛋啊。”
“快滚吧,不然…杀了你们哟。”
汪奕豪不信,他知道舒娅对他的感情,她一定不会这么对他。
直到桑娇娇拿出一柄尖刀在手指尖转动,甩动间猛的朝那两人的方向扎去。
汪奕豪正好被喻果扯了一下,身子往左边偏了一点点。
尖刀擦着他的衣服飞过去,扎进了他身后的墙壁。
汪奕豪看着刺入墙壁深深的飞刀发愣,后知后觉的发现,舒娅真的想要他死。
“你想我死?”他的声音带着颤意。
桑娇娇晃着脑袋,“真的真的,比真金还真。”
喻果不着痕迹的往男人后面躲了躲,她不比汪奕豪对舒娅有滤镜。
第一眼时,她就发现了:眼前的女人对他们敷衍似掩藏的深深恶意,像躲在阴湿处的蛇,朝他们吐着蛇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