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怒,特别是柏术,他都不敢去想自己的这条受伤的腿的情况怎么样。
其实他的心里很明白,大概率的,这条腿是废了。
这让他怎么能甘心。
要不是忌惮土坝的书宁兄妹两,柏术早就对玉景下手了。
土坝那对兄妹的身体状况,比他要好上不少。
虽说之前是合作的,但现在又是另一种情况了。
荒祈的人,看着就毫无还手之力,对付他们如囊中取物。
那么下一个需要对付的便是还有行动之力的另一个部落。
所以,雲岭和土坝的几人将人包围归包围,却不敢轻举妄动,就怕对方趁机偷袭。
桑娇娇诧异的低下头去跟微禾咬耳朵,“他们好像挺看不起我们的?”
微禾:自信点,不是好像,而是就是。
“等会,你们都没瞧见我们嘛?看不起谁呢?”桑娇娇不开心了。
土坝跟雲岭的人,看到桑娇娇后,有一瞬的惊艳,目眩神迷。
很快,又反应过来,鄙夷不已。
柏术:“这是在哪里找来的漂亮姑娘,准备想要参加尊者的子弟选拔了?”
“你们苍夷坚持了这么久的缘由,也不过如此嘛。”
微禾他们气呼呼的想要反驳,却被桑娇娇抢先道:“是咧,怕了吧。”
“哼,我会怕?我们部落的红绸姐姐,可是朱轩尊者跟前最受宠的弟子。”
“不光是朱轩尊者,听说朱龙尊者也对她很看重。”柏术边说,边得意的扫过其他人。
桑娇娇吃惊的捂着小嘴,“那她一定是比我要美得多吧。”
柏术:“….”
这话,柏术的表情跟吃了屎一样,不知道怎么回来。
瞟过眼桑娇娇的容颜,他真不能昧者良心回答红绸姐姐比她要更美。
狠毒的眸光在柏术眼中流转,他给周生使了个眼色,出其不意的朝桑娇娇出手。
其他人喜闻乐见,冷眼旁观的往后退一步,将主场让给了柏术。
倾晨等人大怒,当他们是死人不是?
柏术确实没见苍夷部落的人放在眼里,嗤笑一声,“那个叫大满的家伙死了没有?”
“我记得我可是足足朝他砍了三十八刀,刀刀见骨。”
苍夷部落的人没受伤又怎么样,他重伤了照样能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趴地上的玉景眼神沉沉,突然扯起嗓子喊道:“前有苍夷部落强势悔婚,后又有它族人趁机奚落。”
“我自知今日不能全身而退,只要谁能毁了这女子的容貌,我将五株景蓝花双手奉上。”
“不然,我就是全毁了,也不会便宜任何一个人。”
玉景敛下阴沉的目光,敢算计我,就要有承受代价的能力。
“玉景…”微禾的语气冷得深入骨髓,带着沉重的厌恶。
令玉景的心颤了颤。
玉景的话深入人心,正中其他人隐秘的私欲。
书宁谨慎的打量着玉景,确认了他着着实实的失去了行动能力,这才颇感兴趣道:“当真?”
“确定,你再不动手,让柏术抢先了,那景蓝花就归雲岭所有了。”
桑娇娇撑着下颌的手,换了个姿势,生生被气笑了,“小家伙,气性还挺大的哟。”
“你残忍,无情,又无理取闹。怎么能懂不懂就毁一个女孩子的美貌呢?”
“真的太不乖了。”
“不乖的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
桑娇娇就好端端的歪着身子,斜倚在软轿里,花枝乱颤的笑个不停。
除了苍夷部落的人,其他人心里不约而同浮现:这女人莫不是疯了吧。
不躲不闪的,难道就依靠微禾他们几个小废物?
正盘旋在丛林的高空,来回监工的巨大鸟兽,它就是个无情的机器,来回驱赶着各种野兽,将散落的零件材质拖回来。
结果,它就稍稍逗留了一小会的功夫,它的小心肝就被欺负了?
还是一群两脚兽欺负小心肝一人。
卑鄙,无耻。
它要用鸟类各种脏兮兮的话咒骂他们。
鸟兽刺耳短促的咕咕声响荡在天空。
一只遮天蔽日的大鸟快速的俯冲下来,一爪子将脸上还扭曲着表情的柏术,抓走。
尖锐的爪子深入皮肉中,柏术的口中发出凄厉的惨叫。
周生等人瞬间慌了神,“金雕王怎么会在这里?”
“快点,驱兽粉还有没有?”
“没有没有,都用光了。”
书宁和周生等人彻底慌了神,此刻他们除了跑,竟然毫无办法。
绍辉跟玉景茫然四顾,挣扎着动了动,像条被砍了脚的虫子,蠕动着身子,半天都移动不了一两米。
“微禾…”情急之下,玉景放下尊严,忍下各种翻涌的情绪,轻轻柔柔带着神情,朝微禾喊了声,“帮帮我。”
可惜,微禾的注意力压根不在他们身上。
苍夷的几个人正生气呢,鼓着腮帮子,骂骂咧咧的,“看把它能的勒,显摆它会飞是吧。”
要不是那只鸟兽,现在在大巫面前表现的就是他们了。
刚才架势都摆出来了,他们早已饥渴难耐,势要将这群孙子打出狗屎来。
大巫,快点好好的看看你的孝子贤孙们呀….
绍辉看不过去玉景如此卑微的模样,带着质问的语气高声道:“微禾,你真的一点旧情都不顾吗?”
“果然女人狠心起来,谁都比不上。你这女人真的连狸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桑娇娇散漫的收回看向天空的视线,落在嚣张的叫嚷着的绍辉身上。
“现在阶下囚,都这么嚣张了的吗?”
桑娇娇得意的指指微禾,“乖孩子都要像她一样,会礼仪懂礼貌。”
“嘴这么脏可不行。”
“你们帮帮他吧。”
倾晨他们几个毛头小子,可不要太兴奋哟。还要装模作样的强忍着,一副我很乖,我很听话的模样。
认认真真的询问了一遍,“介意我们来教吗?”
绍辉:“…..”他说不想,你们就能不过来了吗?
可是,你们捏的咯吱作响的拳头,可不是这样说的。
一记铁拳如流星般砸在绍辉的脑袋上,锤得他眼冒金星,晕头转向。
倾晨笑歪了嘴,“抱歉,我的拳头可能有自己的想法,不太受我控制。”
倾果紧随其后,也是一拳,“对不住对不住,我的拳头还想也失控了…..”
这个坏小子,当初就属他骂微禾最狠,苍夷部落里的人都恨毒了他。
玉景眼里的黑色剧烈的翻滚,“微禾,你一定要绝情到这种程度吗?”
微禾第一次正正经经打量玉景,“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
“好像….一条狗诶…”
玉景的眼睛剧烈的颤动了一下,五指深深的扣进了草地里。
“迷情毒除了原始的运动,真的无解吗?你真的没有对那女孩动心?”
“你们之间真的只有一次就能怀上孩子吗?”微禾讽刺的说道。
桑娇娇就爱拱火,在一旁矫情的用力夸赞道:“那你还真的挺棒棒的呀。”
玉景被气吐血,真吐血的那种。
桑娇娇战术性后仰,“别碰瓷我们哟,我们可没碰过你。”
旁边拳拳到肉的声音格外动听,听得人神清气爽。
玉景用大拇指掐去嘴角的红色,低沉的呵呵两声,一双黑沉沉如暴风雨来临的眸子紧紧的落在微禾身上,“你会后悔的。”
桑娇娇隔空扇了玉景个巴掌,哭唧唧道:“吓死个人了。”
“姑娘我最讨厌一言不发就黑化的崽子了。”
玉景:“今日之辱,玉景记下了,我与苍夷来日方长。”
桑娇娇:“嗯?”
威胁?狠话?
也不知道玉景往嘴里塞了什么,就见他喉咙微动,原本如死狗般的身体,快速恢复。
他一把捞起昏死过去的绍辉,往后快速倒退而去。
扬手,一个烟雾弹炸开升空。
微禾追了几步,嘴唇都被她自己咬破,“狗东西,他还留了后手。”
“大巫,我们得赶紧走了,荒祈的人应该在往这赶。”
桑娇娇慵懒的摆摆手,“放心吧,那叫啥的..哦,金雕王会出手。”
如桑娇娇所说,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雲岭跟土坝的人被一群鸟雀啄得哇哇大叫。
脸上手上坑坑洼洼的,全是一个个深深的血洞。
惨不忍睹,好不可怜。
至于逃走的玉景,在看到赶过来的荒祈族人,丢下一句,“族长的主意,我同意了。”
意识全无。
“玉景….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弄成这样,我们的机甲车呢?”
“什么都别说了,先带玉景回部落吧,看他的情况很不好,像是服用了流梭。”
“什么,竟然逼得玉景用上了流梭,那可是以燃烧寿命的法子….”
既然能逼得荒祈的最高战力至此,其他族人也不敢耽误,生怕另外再出变故。
揣着忧心仲仲往部落赶。
“报告老大,那里有边还有群两脚兽想跑。”
金雕王:“给我追。”
荒祈族人:“怎么回事,这些鸟雀都是疯了吗?”
背着玉景的族人,吃痛的被鸟雀啄了好几下,下意识的用背后的玉景挡了挡。
昏死过去的玉景一张惨不忍睹的脸上,瞬间多了几个小洞。
族人亏心的咽了下口水,愧疚不已,等鸟雀再啄来,他还是….如此。
他不想的,可是真的好痛,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啊。
受到这番伤,玉景的身体底子算是毁了,一张俊脸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如此。
———
苍夷部落
“族长,不好了,那几个部落将我们包围住了,他们是不是终于忍不住了,想要覆灭了我们呀?”
突然十来岁的小少年,屁滚尿流的滚了进来,脸上惶恐不安,“咱们族里战力最高的那几个正好出了门….他们都算计好了的。”
仔细想想,从大满他们被袭击,甚至可以追究到更远之前….
他们一直在温水煮青蛙似的麻痹削弱他们部落的战力。
然后在合适的时机,重重的一击。
或许,他们觉得现在就是最成熟的时机了吧。
微木淡定的斥责了一句,“黄毛小子,就是不顶事。瞧瞧你爹妈慌里慌张过吗?”
还真是,小少年迷惑的扫了眼。
除了他,其他人该干啥,干啥。
听到这个消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还有人正乐呵呵的逗着自家几岁的小孙女,咧着一脸的褶子。
小少年捂着吓着砰砰直跳的心,问道:“你们咋不怕呢?”
自暴自弃也不至于如此吧。
微木颤颤巍巍的撑着拐杖,往前走,白色的眉須抖了抖,笑得一脸的猥琐,“走,咱们去瞧一瞧。”
“看来他们琢磨了这么多年,终于摸清了我们的底细了哟。”
部落门口
荒祈,土坝,雲岭的主事人,各坐在雕花木椅上。
他们身后各站着一队装备精良的战士。
雲岭的水琴,一个像极了黑寡妇的女人,一双吊三角眼,斜睨着看向她旁边的中年男人许周。
“这么多年,终于不装了?”她的声音总让人觉得有种不经意的刻薄在里面。
不同于这里其他人的着装,清凉又火辣。
大热天的,许周穿着长袖长衫,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手里却拿着鲜艳鸟羽制作的羽扇,时不时扇上两下。
许周嘴角含笑,但笑不语。
水琴嗤笑两声,别过头,“装模作样。”
她看向土坝的那位,五十多岁的男人,生得一副慈善的憨厚样,正嘿嘿的朝人直笑。
“哼…心怀鬼胎。”
水琴看不起这个,又瞧不上那个。
偏偏许周跟白正都一副好脾气,包容又和善的任由她编排自己。
反而衬托得她越发的不堪跟刻薄小气。
水琴:气死个人。
“大太阳的,赶紧让微禾那老头出来,商议下并族的提案。”
水琴被晒得心情暴躁,不耐烦道:“说好了,苍夷往南的那块矿地我要了,你们可不能跟我抢。”
许周笑得儒雅,“小妹稍安勿躁,当初说好了,我就不会反悔。”
“我们荒祈只要苍夷一处牧场和族地就行了。”
水琴撇了撇嘴,“都到这种程度了,还不死心呢?”
“说不准所谓的苍夷部落的底牌,什么能止血的药丸,是微禾那贼老头放出的烟雾弹呢。”
“你看现在不就因为这个,让他们又苟喘残延了这么多年了嘛。”
“亏你自诩聪明,也被那老贼头骗了呢。”水琴吃吃的笑话起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