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好了的话,现在开始全速出发。”玉景一双大长腿几个弹跳,直接跳上一辆三米高铁疙瘩。
这个铁疙瘩正是荒祈在上次大比里兑换的机甲车。
全车呈现冰冷的黑色,线条流畅,在平坦的荒原上如履平地,速度快的很。
“玉景哥,我的亲哥诶,我们需要这么赶吗?”绍辉苦着脸连连抱怨,“机甲车里真的闷得很。”
那滋味谁坐谁知道。
一群汉子挤在三四米的空间内,又挤又颠,他胆水都被颠出来了。
绍辉不死心道:“以我们的速度,恐怕已经远超他们了,再休息一个晚上也使得呀。”
“就算土坝跟雲岭的不休息,日夜兼程,想要超越我们,也要看我们的机甲车答应不答应了。”
玉景:“你可能忘记了,机甲车的优势只在平原。在山路上速度虽快,还是比不过土坝的机械装置。”
绍辉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诶,我忘了土坝他们那玩意有十来条腿了。”
玉景:“我们如果想要摘到所有的景蓝花还是不能大意的。”
看着玉景冷冰冰的模样,绍辉嘴咕噜的抽了,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哥,你不会是想均两朵给微禾那个女人吧?”
下一秒,绍辉惊呼连连,“不是吧,不是吧,你还真这么想?”
他就像个看着误入歧途的失足女子,痛心疾首,道:“她都这样对你,对狸珠了,你还什么都想着她,她领情吗?”
这话一下就说到玉景的痛处了,低吼了声,“闭嘴。”
原本绍辉还有些心虚,惊觉自己说错了话。
被玉景这么一吼,他的叛逆精神来了,很不服气的昂着脖子,如同一个伟大的战斗士,“我又没说错。”
“你又没错,狸珠也没错,谁知道你们会误吸入了迷情毒雾。”
“你拖着病体去跟她解释,她也不听,一定要坚持退婚….狸珠怀着你孩子,她都不介意微禾的存在了,还甘愿退一步,微禾那女人能有什么不满的?”
绍辉愤愤不平道:“他们苍夷部落都没落成那样了,她还敢拿乔,谁给她的脸了。”
沉默着,玉景越发烦躁,内心深处对微禾也有怨。
是啊,伤害最大的狸珠她都不在意了,凭什么微禾还耿耿于怀呢。
置他们十多年的情谊于何在。
幸好桑娇娇他们不在,不然一定会甩他一个大逼兜。
生而为人,为啥你如此普通又如此的自信?
———
各个部落各有心思,他们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了在深夜全速赶路。
只有苍夷,优哉游哉的好不乐活。
换做是以往,落后这么多,微禾他们哪里会不着急咯。
肯定一个个的都是火急火燎的,拼着亏耗身体底子,也得去争取呀。
虽然,每次都是垫底的,但至少他们努力过不是。
现在…..别提了。
桑娇娇面无表情的看着微禾他们,大半夜的捣了野兔的家,捅了野猪的巢,偷了鸟雀的蛋….
漆黑的夜里,平白的弄得猪嗥鸟叫,好不热闹。
桑娇娇:我是让你们稍作休息,但也没有让你们放飞至此呀?
还有比这更离谱的吗?
不过,在微禾将第一只香喷喷的烤兔递到自己面前时,桑娇娇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子孙孝顺,这样好像也不错呢。
咬一口,汁水在口腔中爆破。桑娇娇眼睛眯成一条弧线,一脸的享受。
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点点头,一人给他们一个爱的抚摸,以资奖励。
微禾他们顿时更加雀跃,原本只敢远远的尊敬的仰望桑娇娇的那几个,立马摩拳擦掌的想要去再作一次劫匪。
野兔,野猪,山雀:你们好好的做个人吧。
桑娇娇一边嚼着口里香喷喷的烤肉,一边瞟了眼将她围拢在中心,好似随时替她擦个嘴,递个毛巾的小辈们,暗爽不已。
这才是她桑娇娇该过的生活嘛。
为着这么点享受,也不是不能忍受他们的摆烂行为了。
算了,反正她都习惯了。
有什么样的祖宗就有什么样的后人。
那个娃娃脸的青年,也是这么一副无赖的样嘛。
自我安慰成功的桑娇娇,心情又明朗起来。
翌日
清晨的太阳透过树叶的缝隙徐徐的撒在众人身上。
桑娇娇挑开软轿的门帘,外面的人东倒西歪的靠在一起,睡的正香呢。
枝头上的鸟雀一群群的呈一字型排列得整齐,它们的小豆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树下的人。
领头最大的那只听到桑娇娇弄出的动静,立马转过头来发出尖锐的唧唧声。
似控诉似愤怒。
小鸟:唧唧,该死的偷蛋贼,今日我们就来决一死战。
桑娇娇也歪着脑袋瞧去,“烤山雀,炸小雀,泥巴闷小雀,火烧小雀….”
顿时嘴里口水泛滥。
小山雀们:…..
别问,问就是委屈。
桑娇娇:伤心,你们只是失去了孩子,我却失去了美食。
一群鸟与一人无声的对视交流着,最后还是小山雀败下了阵。
它又急又尖的唧唧了好几声,其他的山雀们也跟着叽叽喳喳起来。
不时,丢下鸟屎炸弹拍翅而去。
小山雀:眼神确认过,是它惹不起的存在,跑了跑了。
被炸弹洗礼的微禾等人,是在一片熏臭的味道中醒来了。
雨泽迷糊中感觉到脸上湿答答的,用手一摸,摸了一手的粘稠物。
总之,这是一个有味道的早晨。
要是以往,微禾他们也就算了,谁叫是他们先动的手呢。
但现在….倾晨倾果是叫嚷着绝对不干。
他们要报复回来,报复报复…..
就好像有家长在的小孩子,一点委屈都受不了。
桑娇娇想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但一想到昨夜烤鸟蛋的美味滋味….
她心虚的表示,其实年轻人多点锐气也没什么的。
自以为了却恩怨的小山雀:我可谢谢你们了。
就在苍夷部落的人还是抓鸟偷蛋的时候,荒祈的人已然率先到达了苍穹顶。
站在苍穹顶往上仰望,是高耸入云的峰顶。
上面白雪凯凯,迷雾蒙蒙。
玉景带着四人从机甲车上跳落。机甲车只能将他们载到了这里,再往上就得依靠他们自己攀爬上去了。
绍辉笑嘻嘻的,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模样,”我们应该是第一个到的吧。”
他话刚落,就感受到地面轻微的震动,一旁的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茂盛的植被直接碾压在地,一个不算精致的车厢上被安装了十二条细长的金属腿。
它就跟一只巨大的变异蜘蛛一样,迈着步子快速的越过荒祈的人,想要往苍穹顶冲。
绍辉挂在脸上的得意还没消散呢,就被土坝的人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愣愣的站在原地,回不过神来。
玉景:“拦住他们。”
他第一时间掏出新式弩枪,对着蜘蛛腿快准狠就是几枪。
本来挥动的飞快的蜘蛛腿,瞬间连根折断。
因为惯性,中间的车厢直接飞了出去,栽在地上翻滚了好几下之后,直接解体。
土坝的人灰头土脸的从破损的厢体中爬出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掏出武器。
“玉景,你们太过分了。”一贯温和的书宁忍不住勃然大怒,看着地上被肢解的机械装置,心痛不已。
他的妹妹语禾也绷着脸,一言不发的站在自家哥哥身后,手中的弩枪直至荒祈部落的人。
两者之间,紧绷的气氛一触即发。
刚还在说其他部落的人绝对赶不及他们呢,下一瞬就被土坝的人打脸。
绍辉恼羞成怒,一张脸气的通红,质问道:“你们怎么会这么快?”
语禾冷哼一声,半点不将绍辉放在眼里,紧盯的只有玉景一人。
绍辉被气到跳脚,就想动手,却被玉景拦住。
他警告似的瞟了绍辉一眼,这才转身说道:“你们知道的,我不会让你们率先上山。”
“那你们也别想上山。”
绍辉这个冲动的性子,几个族人捂着他嘴都拦不住,“那就各凭本事吧。”
书宁似笑非笑的瞟了眼无奈的玉景,“你们倒是挺自信的。”
绍辉不明所以,自信不是应该的吗?
近些年,四个部落大比第一都是荒祈,兑换的东西也是荒祈最多,土坝拿什么跟他们比?
“这是你们部落的女子得了尊者的欢心了?”
绍辉焕然大悟,“原来是靠女人呀,尊者给你们赏了什么好东西,也拿出来给我们开开眼?”
一直淡然处之的土坝族人彻底站不住了,新仇旧恨的一涌而来。
开始了扯头花游戏。
我说你部落的女子抢了我族女子在尊者面前的宠爱,你说我部落的女子夺了你族女子的丈夫….
各种埋藏在地底,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龌龊,一遭被翻了出来,那场面。
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荒祈跟土坝的人混战在一起。
荒祈的人手里有新式弩枪,比旧式的武器更厉害。
土坝部落的人也有后手,他部落的子弟哄的尊者赐下了各种药丸,抗打击能力杠杠的。
一个远程袭击,精准。一个近身搏斗,血肉。
出乎玉景意料的是,他们不光不能快速的结束斗争,反而被土坝的人拖在了这里,不得寸进。
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我们不出去趁火打劫?”微禾啃着一枚青色如玉的果子,兴趣昂然的看着树下的一场闹剧。
倾晨的眼睛不时的往微禾身上飞,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憋的其他人都看不过去,倾果直接当了他的嘴替,“你别说等会又舍不得。”
微禾将啃光果肉的核随手一扔,“怎么会,大巫可说了长得美的女孩子,格局得大。”
……
单脚站立在粗壮的树杆上的鸟兽,被一枚从天而降的果核砸了头,气得它抬起的一只爪子就准备往微禾的方向抓去。
可恶的人类,竟敢砸伟大的鸟兽大人,看我不把你撕成碎片。
只是,还没等它付诸行动呢,一双白如雪的胳膊虚虚的圈在了它的脖子上。
它悚然一惊,若无其事的收回爪子,踢踢这边爪子,甩甩另外一支笔。
桑娇娇温柔的摸了摸鸟兽硕大的头,时不时揪一揪它头顶上的几撮呆毛,“乖崽,要听话知道吗?”
“坏孩子是会受到惩罚的。”
鸟兽无辜的眨了眨眼,一副我很乖,我很听话的模样,甚至狗腿的用头顶蹭了蹭桑娇娇的脸颊。
其实心里早就骂了很多很多好脏的话。
它悟出了一个道理:想要远离灾难。多种树少生娃。
它就是生的小崽子太多了,才导致现在这种被人奴役的悲惨遭遇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打了小的来老的。
它就是那个老的。
小崽子们在人头上拉屎,惹了事却得它这个老人家来偿还。
它到哪里去说理去。
遮天蔽日的大树冠,将鸟兽跟桑娇娇等人遮的严严实实的。
底下的人就是抬头往上瞧,都不一定能瞧见他们的身影。
心中憋着一股火的鸟兽,小豆眼看看桑娇娇,见她不在意自己,偷偷的揪了一个果子砸到树底下的人身上。
她身边的人不能动,底下的人总可以吧。..
好巧不巧的,那个幸运儿是绍辉。
“谁,谁偷袭我?我就知道你们土坝的人特别的阴险。”
“别看平时一副老实样,不声不响的,一肚子坏说。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你骂谁是狗呢,我打死你。”
底下的火气越打越大,双方各有负伤。
等玉景跟书宁都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的时候,两方人马打出了真火气,怎么都分不开。
“卧槽,卧槽….怎,怎么回事?”柏术目瞪口呆的忍不住爆了粗口。
听到动静,玉景和书宁分神扭头望去,神色萎靡的雲岭部落的人到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柏术大喜,这等时机真是天助我也。
没等他高兴完呢,一道粉色的迷雾不知从何起,慢悠悠的弥漫开来。
不知不觉中侵袭了所有人的神智。
一个迷幻的梦境将他们拉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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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没动静了?”
“下去看看?”
微禾帅气的一个蹦跳,从十来米的树冠上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