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肉盾阻拦,周围的执政者既要护着秦禹,又要灭杀虫子,顷刻间便减员厉害。
面对一群无孔不入的飞虫,之前还是屠戮利器的执政者们,转瞬间变成仓皇逃蹿的小儿。
极致的生死瞬间,他们也如普通人一般,变得毫无章法,满目恐惧。
陈晨与好几个瘦弱的女孩子挤做一团。
执政官们在外面都杀疯了,她被她的父母藏在了最隐秘的安全所。
只是最后,还是被找出来了。
陈晨以为自己死定了,外面一圈圈的,全是尸体。
她不懂为什么,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突然连一丝活路都不给他们。
敢反抗的,不敢反抗的都死了,很快就要轮到他们。
只是….突然这些恶毒的执政者们就开始尖叫厉吼,小心的抬头望去,发现整个世界都被染成了红色。
天上地上,全是可怕的吸血虫…..
明明是足够骇然的场景,陈晨却不觉得害怕,甚至….还有点点的开心。
虫子们把可怕的执政者们都吃了,是不是就不会有人再来迫害他们了?
其他跪伏在地上的男女老少们,初时还是满眼迷茫呆滞,夹杂着绝望的恐惧。
随后发现吸血虫不会咬他们之后,更是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有些胆子大的,反倒是小心的故意往虫群中走上两步。
“救救我,救救我….”
“这些人还有气。”
陈晨顺着声音望去,身体上覆盖上一层又一层虫子的人形物体,发出虚弱的求救声。
很多人六神无主互相对望,也有人下意识的就像上前帮忙。
“杀了他们,不然他们就会杀了我们。”
是桑团团的声音。
桑团团的话提醒了大家,并不是他们忍耐着活着,就会有活路的。
之前没办法,但现在机会摆在面前….
有人或许犹豫不定,但也有人坚定的出手。
陈晨就是其中一个。
她颤抖着拿起地上的石头,重重的砸在那个下半身只剩下森森白骨的人。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曾经重重的压在他们身上,如巍峨高山,深渊大海般不可撼动的人,就这么轻飘飘的被他们亲手结束了生命。
反抗…并没有那么难。
秦禹边跑边退,更让他怒火中烧的是,那些该死的贱民,被当作孽畜驯养的东西,竟敢背刺他们。
很多执政者们,原本被那些吸血虫近身之后还有活的机会,只要反应迅速砍掉那截被污染的血肉躯干,重伤也好过丢了性命。
但那些贱民就跟吃了熊心豹子胆似得….更多的执政者们不是死在吸血虫的嘴里,而是死在贱民的偷袭之下。
秦禹一怒之下,使出雷霆万钧之力。
大片的雷电朝四周胡乱劈下,吸血虫被电的焦黑,绞杀了一层又一层。
没用,还是没用。
死亡的吸血虫的尸体被周围的同伴吞噬,然后分裂出更多只。更迅猛的朝他们扑来。
本就压榨了极限的秦禹,力竭之下,就被一只吸血虫寻到了机会,亲手砍断一条腿,才在手下的人的保护下,艰难的退到了执政所。
可没等他们缓口气,整个废土似乎都在震动。
抬头,整片天空都被吸血蚊给覆盖。本就昏暗的天色,如天狗食月,一点亮光都看不见。
它们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摧枯拉朽。
咔嚓咔嚓的,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轰隆隆的,建筑倒塌,地面翻滚。
没有血肉,便啃砖瓦金属。
秦禹后悔不迭,顾不上断腿的剧痛,狠狠的甩了自己几个大巴掌。
当时他是被猪油蒙了心吗?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
渡口旁的城墙被加厚加高,几十米的高度,连天空都遮掩了一大半。
也将渡口处的轮船挡在了外面。
平时这点针对普通人的小阻拦当然不碍事,但在今时今刻,争命夺魂的要命时刻,一分一秒都可能决定人的生死存亡。
秦禹用力捶了一拳厚厚的墙壁,明知强行透支异能会导致他的精神核提高进入衰退期,也顾不上了。
“快点,都一起使力。”
身后令人头皮发麻,鸡皮疙瘩四起的咔嚓窸窣声,越来越近。
秦禹不敢回头,生怕身后的恐怖场景会让他丧失求生欲。
城墙直接被砸出一个一人高的大洞,剩下的十来个人连滚带爬的,终于上了渡轮。
秦禹以为自己终于看到了生的希望,但接下来的事情,他不想再多说。
水里蛰伏的全是这些…..
幸好遇见了被挡在渡口交界处探查消息的队伍。
秦禹神色不自然的略过此处。
他能活着出来,全是靠那些人命填出来的。
这些不重要,就他知道就可以了。
上了外城的岸,那些吸血虫就不追了,但秦禹知道,它们一直还盘踞在水岸边,随时有可能出现在无序城里的任何一个角落。
秦禹:“我从来没见过这种蚊虫,太可怕了。废土之地,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秦崇源脸色逐渐凝重,双目晦涩昏暗,彷佛罩上了一层黑寂的寒冰。
“少言,马上让人将这里的情况带上去。”
这里无法传播信号源,联络通讯方式,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来处理。
很快,柳少言慌张的带来一个更坏的消息。
光之柱出问题了。
柳少言:“刚发现,派出去传达口信的人,进入光之柱之后,信号波闪烁不稳,通道稳定性遭到破坏,直接被光之柱里的空间乱流绞杀。”
“大哥,那怎么办?”反应最大的是秦禹,他几乎恐惶到要跳起来,心突突的直跳,手心的汗冒个不停。
秦崇源转动着手指间的扳指,“有查到什么引起的吗?”
光之柱从建立到今,有上百年的时间,从未出现过问题,他有理由怀疑,也许是那些虫子引起的。
柳少言后面的话也证实了他的猜测,“是被一种未知声波所影响。”
秦禹也想到了,“那些该死的吸血虫。”
能穿透人耳膜,钻进人脑海中,搅合得人心神不宁,烦躁愤怒的音波。
柳少言:“暂时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只有遇见了才能确定。”
“遇见了,我们还有命在吗?”秦禹呢喃自语,蹭的一下站起来,单着一条腿,跄踉着挣扎往外跑。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