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她紧紧抱住钱清枫,想从他身上得到一丝力量。
钱清枫一开始以为她只是逛累了,提着她买的东西,有些无奈的站在那,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
一阵风吹过,背后的传来一阵湿意,他意识到不对劲,立马转身,看到了赵晓静脸上的眼泪。
“怎么了?”
赵晓静擦着脸上的眼泪,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没事。”
本来以为生下孩子后她的掉眼泪情况会有所好转,没想到比之前更严重了。
她快步走回了房间,呆呆的看着安安。
钱清枫进来后把熟睡的安安抱到柳梅那边,回来的时候赵晓静已经恢复好了,整个人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甚至很平淡的对钱清枫说了李磊的事情,包括脖子上的伤,她也没有略过。
钱清枫眼神中露出心疼,他伸手停在脖颈前方的空气中,手指颤抖着靠近,随后像触电般收回。
“幸亏你没事,要不然让我和安安怎么办。”
他眼角有些湿意,赵晓静摸摸他的头。
“我没事,我去拿纱布给你包扎。”
赵晓静拉住他,摇摇头,“不用了,只是看着吓人,其实早就不流血了。”
往后的日子没有任何人察觉到赵晓静经历过这些事。
要不是钱清枫晚上时常被她嘴里的惊呼吵醒,也就要相信她真的没事。
但是令他有些不解的是,她似乎不是因为惊吓过度,而是在害怕别的。
“晓静,你知道吗,你每天晚上都做噩梦。”
赵晓静身子肉眼可见的僵硬,“是吗,我喊了什么?”
她心里仍然存着一丝侥幸,希望自己没说什么。
“似乎和毒品有关。”
完了!赵晓静瞬间脸色苍白,她踉跄一下,手死死的扣住桌角。
“我……我就是怀疑李磊吸食了……这个。”
她斟酌几番说道,不过那两个字,她仍然没有直接说出口。
钱清枫看她痛苦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他泄了一口气,“罢了,我就是看你这样我难受,所以想问问你是发生了什么,既然这件事你说不出口,那就算了。”
他上前抱住她瘫软的身体,放到床上后让她好好休息。
赵晓静又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回到了现代,回到了她五岁的时候。
那一天爸爸把他送到了婶婶家里玩,傍晚她正准备下楼喝水。
却看见了很久没见过的叔叔。
他一身狼狈,骨瘦如柴。
那是小小年纪的赵晓静,第一次对力量感到迷茫,明明如此瘦弱的一个人,浑身上下仿佛只剩骨架。
脚下的血泊里,是下午还抱着她唱了童谣的婶婶,还有跟她分享了玩偶的表姐。
她用自己胖嘟嘟的手背捂死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叔叔坐在沙发上,好像抽了烟,她能清楚的看到客厅里的烟雾。
而他似乎更兴奋了,行为举止愈发的奇怪。
先是在沙发上摇晃,随后从厨房拿出菜刀,血泊的范围逐渐变大……
晓静晓静!
这时候她的耳边似乎传来了呼唤,
谁?是谁!
她往后退一步,不小心碰到了地上的瓶子。
正当她惊慌失措的时候,眼前的光突然被挡住。
她抬头一看,刚才还楼下的叔叔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了,手里还拎着刀,刀尖处正向下滴血,在白色的地毯上开出一朵朵的梅花。
她惊恐的往后跑,快一点,再快一点!她不断的催促着自己。
突然有人抓住了自己的胳膊,她猛地起身,待看清了房间的样子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晓静,你怎么了?我叫你半天都醒不来,得是魇着了?”柳梅关心的问。
赵晓静揉了揉眉心,声音中还带着惊恐,“没事娘,就是做了个噩梦。”
柳梅点点头,路过钱清枫身边时给他悄悄使了个眼色。
不过任由大家怎么说,怎么问,赵晓静都是闭口不谈。
柳梅都忍不住嘀咕,这怕不是用赵晓静的精力换来的生意呦。
没错,自从赵晓静精神越来越消沉后,菜馆的生意一天比一天火爆,还真就是赵晓静说的那样,现在稍微有钱的人,都会来二楼搞个包间。
不管是过生日还是干别的。
而二楼包间的饭菜,都是赵晓静亲自下厨。
她现在的厨艺不说学了有十成,九成肯定是没问题。
谭业平年龄也大了,不可能天天在后厨忙活着炒菜,那就只剩赵晓静了。
至于杜兵,他学的菜系跟谭家的不一样,所以通常负责一楼。
这天二楼包厢来了一个贵人,直接大手一挥,包下了全部的九个包间。
为了表明重视,赵晓静免费送了酒水,最后还亲自上去上菜。
每一个包间的菜都一样,这也方便了赵晓静炒。
上最后一个菜时,她却在包间中看见了坐在后面的谭安康。
她假装没看见,快速退了下去。.
关于谭家当年的事,谭业平几乎全给她说了。
那今天能让谭安康参加并坐在后面的饭局,怕是来头不小,而且可能不是友好的。
她想了想,朝闻招娣招了招手,“二楼你多注意一下,怕是来者不善。”
闻招娣虽然不解,但是没有多问,点点头表示她明白。
突然店门口的阳光被挡住,一个人影映进来,逆着光,赵晓静觉得有点眼熟。
“早就听说阳平县的谭赵私人菜馆是一绝,没成想竟然是老朋友。”
来人竟然是杜亮!
“好久不见。”赵晓静朝他微笑。
杜亮没说话,径直上了二楼。
赵晓静心里一惊,刚才听那些人说组局的人还没来,一号包间剩下的菜不急着上,其余的正常。
这么看来,那个组局的人就是杜亮,而那个包间,正是谭安康所在的包间。
她不愿再想下去,如果他们就是当年谭安康巴上的那部分人。
那这中间,可是活生生的人命。
而杜亮,早在京市她就把他当朋友了,他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赵晓静麻痹自己,欺骗自己只是巧合。
她不知道的是,真正头疼的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