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光没有丝毫游离,就落在董浵的脸上。
思绪,还在持续。
打,不一定打不过,张立琮那么自信,就是真下狠手,多多少少会让李花容受伤。
还有,地方也需要挑选,绝不能在悬河中。
李花容会立即借用水尸鬼帮助,甚至会逃遁。
在河水中,本身对张立琮也是一种削弱。
这样一来,就得利用董浵,将李花容带上岸。
甚至带入我们准备好的陷阱中。
董浵肯定能做到,李花容绝不会怀疑她。
这种方式,就必须万无一失,一旦失败,就没有下一次了。
我又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说服李花容。
可……好像没有什么可行度。
李花容自我否定了自己,认为她十恶不赦,属于李家的污点。
我想打感情牌,就基本上行不通了。
董浵的脸颊逐渐泛红,她看我的眼神愈发惊慌。
灰太爷站在我肩头,吱吱吱的叫着,好像很高兴。
刘文三若有所思,黄李和霍见山都略不安,却不敢说什么。
半晌,我放弃了所有考虑到的办法,还是只有一个招,让董浵骗李花容上岸。
到时候,可以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感情牌照打不误,如果打不出去,再考虑动手。
届时,李花容知道我们的来头,下手肯定不会太狠。
这样一来,我们成功的概率更大。
只不过,没有退路,必须留下李花容!
在这之前,我们还不能出现在李家村,甚至是刘文三的祖宅,这样会让李花容警觉,甚至是直接离开。
“李阴阳,或许当年的确没办法,其实到今天,地相堪舆的大先生依旧没多大的办法,但并非完全没有,可今时不同往日,能帮忙想办法,超度李花容的先生,不只是一个,地相堪舆只是其一。”
“因此,董浵你得帮忙,将李花容带到一个我安排好的地方,我们会尽量将她留下。实在不行,才会动手。”我开了口,如实和董浵道。
董浵稍稍松了口气,眼中的慌乱减少了些。
可她眉头紧缩,一脸不相信我们的模样。
“一旦你们失败,花容奶奶就会成为无家可归之尸,红松村就是她的家,你们真的有把握吗?”
换做平时,被别人质疑,我肯定说,十足十的把握,顺带怼对方一顿。
这一次,我还真没办法这么开口了。
扭头,我看向了张立琮。
张立琮淡淡道:“十足把握,只不过,不确保她伤的多重。”
我:“……”
我想到张立琮氪命那一招。
要是这一招用出来,损耗张立琮寿命,还真能留下李花容。
伤势方面……那就不好说了,万一太重,到时候怎么和师父交代?
一时间,我又为难了起来。
董浵握紧了拳头,愤恨的看着张立琮。
“你这糟老头子,忒狠的心!”
张立琮面色愠怒,黄李赶紧拉着董浵,让她不要无礼,这是林乌第一出马仙,又是观主。..
董浵跺了跺脚,说:“就算他身份高,又怎么样?凭什么伤人?万一伤到花容奶奶魂魄,就算是李遁空亲自来这里,都不能谢罪!”
“真要有实力,就保证花容奶奶安全的情况下,将她留下,否则我绝对不会听你们的去引她!”
张立琮又皱了皱眉,却没说话了,而是看向了我。
这时,我却灵光乍现,想到了两个人!
“霍家主,你们麾下的两个更夫呢?!”我立即问。
我是在壬家手底下的更夫那吃过苦头的。
隐隐我记得,他们有一招,叫什么:“夤夜惊魂锣,破魂定昏刻。”
当时那活青尸更夫敲了一锣棰,我就意识迟钝,近乎不能寸动。
三个箬冠道士配合上,才将那活青尸更夫拿下!
如果这一招,能够对李花容也管用,那这事情就简单多了!
“这……那两位,应该是到医院去了吧?他们能派上用场吗?”霍见山小心翼翼的问。
“自然是有用的,把他们两个给请回来吧,记住,好好请。”我说道。
霍见山点点头,说:“我立即让人去办。”
他走出堂屋。
“董浵,你挺孝顺的,我师父奶奶肯定很喜欢你,不过,人死灯灭,入土为安,才是最大的安息,我们自然不会真的伤害她。”
“放心吧,如果带她走了,我们会带上你,届时你也能见见我师父。”
“哦,还有一件事,如果你运气好,说不定你还可以去拜见一下李阴阳的坟。”我的脸色和善许多,带上了笑容。
董浵怔住片刻,低下头,低声说了句:“爷爷去世前说过,李阴阳是大先生,很好的大先生,我父亲前段时间病亡,他临死前叹息,说李阴阳早逝,否则的话,一位阴阳先生,肯定能活到现在,说不定就有办法超度他母亲了。”
“如果,你们真的有办法的话,我会帮忙的。”
“现在,我要回去了,我只是回来想告诉黄爷爷和霍叔叔,九河县可能有异样,让他们盯着。”
“太久了不回去,花容奶奶会起疑心。”
话音落罢,董浵转身,朝着外边儿走去。
我并没有阻拦她。
黄李和霍见山,肯定有联系她的办法。
很快,董浵走出了廊道,消失不见,刘文三却一直看着那个方向,摸着下巴,口中还自言自语的念叨着什么。
我干咳了一声,说:“文三叔?”
刘文三回过神来。
我本来想说,董浵当她闺女都够了,他这眼神过分了……
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结果,刘文三又喃喃了一句:“小丫头片子,心性是不错的,重感情,重感情好啊,而且她不在意我们的身份,敢直言不讳,这就更好了。”
“红河小子,你说这小丫头片子,给我当徒弟怎么样?她挺能打的,还没有被系统性的教导过,她那早死的老爹,和太老的爷爷,应该都本事一般。我随便教一教,那本事蹭蹭往上涨,到时候羡慕煞陈瞎子,他可还没这么好的徒弟,十六也继承不了我和他的衣钵。”
“呃……”这一下尴尬的就是我了。
“嗯?红河小子,有什么问题吗?”刘文三一脸奇怪的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