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太爷在原地嗅了一圈,顺势爬到了大殿门槛处,又吱吱叫了一声。
下一瞬,灰太爷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化作一道白影,朝着后方窜回!
先前,灰太爷所在的门槛处,多了一根细细的弩箭。
地上,还有一些白色的毛发。
灰太爷回到了我腿旁,它吱吱的叫着,身体不停发抖,这叫声都让人觉得它心有余悸。
我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就那么出其不意的冷箭,差点儿把灰太爷干掉?!
罗十六警惕无比的看着那根细箭,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却一时不敢靠近。
“外边儿,有人盯着我们。”罗十六低喃。
我没吱声,却没敢靠近过去。
又过了一会儿,灰太爷又吱吱两声,咬着我裤腿往前走。
“灰太爷,你别闹……我躲得没你快……”我哪儿敢往前。
罗十六眼中略思索,他道:“有没有可能,灰太爷说,那人走了?”
语罢,罗十六居然直接走到了大殿门前。
没有弩箭出现,我额头上依旧冒出豆大汗珠。
“罗先生,下回别冲动……容易死人的。”
“无妨,若是暗中那人真要杀我,反倒是没那么容易得手了。”
罗十六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呃……
我没说话了,可我还是觉得罗十六过于乐观,命这东西,还是越警惕越好。
走到罗十六身旁,瞧了一眼外边儿院子,我吐了口浊气,道:“带走了人,又有什么用,魂儿还在我这里。”
“还是要小心,这些人,给我的感觉,有些亦正亦邪,下一回红河兄弟切莫冒险,这招数,用一次应该就不行了。”罗十六叮嘱我。
“嗯……第一次是天才,第二次是中庸,第三次就是蠢货了,对吧?”我耸了耸肩,道。
罗十六笑了笑,却说:“运气,往往万中存一。”
我没接话。
不知不觉间,我才发现,天居然已经亮了。
阳光破开了云层,照射在我的脸上,我舒服得长吁了口气。
罗十六联系了冯保和冯军,还叮嘱了让他们把朱圹带来。
十几分钟后,车赶到疑龙道场外。
朱圹一脚就踹开大门,提着断头刀进来。
他第一眼瞧见我手头的谷七杰脑袋,身体颤动了一下,眼珠子通红。
“我的呢?”他瓮声,沙哑道。
“呃……”我顿了顿,解释了我师父等会儿会给他带出来三个,让他在这里等着就行。
罗十六点点头,他又让我将谷七杰的头颅给他,让我上车去医院,他和朱圹在这里等就行。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本来想拒绝,可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我师父什么时候出来。
柳絮儿没来,显然还留在医院里,再看看我脚上的伤,其实我一直都没穿鞋,来回走那么多次,白仙娘娘缝合的伤口又裂了。
于是,我将谷七杰的头给了朱圹,冯保留在了罗十六身旁,冯军开车送我去医院。
不多时,到了医院。
我满身是血,进去的时候,引起了不少人惊叫围观。
其实我怕又有热心群众报警,走路的动作都很快。
冯军给我安排了医生。
那大夫替我处理伤口的时候,灰太爷一下子窜了出去,吓得对方一直喊护士。
灰太爷吱吱两声,就消失不见。
我倒是不担心,这就是普普通通的医院,没人能伤得了灰太爷。
再加上柳絮儿在这儿,它肯定是去找她了。
伤口清理,缝补,是第三次伤害……
最后大夫严肃要求我住院,我内心盘算了半天,先让冯军给我把住院办了。
之后护士把我送到病房里,房间内就只有两张床,柳絮儿静静的躺在一张床上。
护士离开后,冯军恭敬的说,如果有事情就喊他。
他同样退出病房,带上了门。
我躺在病床上,扭头瞅着还静静睡着的柳絮儿。
太爷太奶们有的藏在她被子下边儿,露出来一点头,有的则在床底下。
还好曾祖提前和我说了没有大碍,只是需要调理,不然的话,我都会担心柳絮儿是不是被我师父误伤太重,醒不过来了。
安静的病房,一时间让我有了困意。
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等我醒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冯军刚好推门进屋,手中提着不少吃食。
我揉了揉眼睛,正想下床。
冯军立即就喊我先别下来。
匆匆到了我近前,他告诉我,罗先生又打电话过来问过一次情况了。
疑龙道场那边的事情,全部都解决了,他们所有人回到了唐镇中。
我心里突地一跳,说:“那赶紧收拾,我们也要过去……”
冯军却摇摇头,一脸认真道:
“罗先生尤其问过蒋先生您的情况,他说,和您师长曾祖沟通了,让你在医院住三天,如果有什么情况发生,他们会立即来找您,如果没有,就养养伤,还有,柳小姐需要休息两天才能醒来,不便于颠簸。”
“另外,医生说过,如果您的双脚持续受伤,溃烂恶化,再感染的话,最坏的后果,是截肢。”
我:“……”
“您先吃东西吧。”冯军将食物放到了我床边。
我又看了一眼柳絮儿,再看看吃的,最后拉开被子瞧了瞧脚背。
抿着嘴,我一言不发,老老实实的开始吃东西。
……
三天的时间,一晃眼过去。
柳絮儿果然平安无事的醒了过来。.
离开医院之前,我还让冯军去给我买一身干干净净的衣服,和他说了尺码大小。
冯军买回来的衣服还好,运动装,挺合身。
可那双鞋,却让我满脸黑线,因为,又是一双足力健……
对此,冯军的解释,说他看我平时穿的就是这个,还是特意去买的。
这让我无语凝噎。
柳絮儿小声说还挺好看的,为什么不喜欢。
我嘴角抽搐,说年轻人出门办事,能一直穿老年人的保健鞋吗?
我让冯军开车带我们先去买东西,然后再回唐镇。
这期间,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号码,是唐钰的。
我眉头紧蹙,将其接通。
声音是上次那个男人,可话音中带着阴狠,还有一丝惊疑,他质问道:
“蒋红河,你居然窃了唐家的符,去对付箬冠道士?!你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