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都给你文学(神族大反派竟是我自己...)

话音一落,凤宣明显感觉栖凤宫的大殿里,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戚琢玉似乎终于用那个古怪的表情看够了,缓缓道:“你觉得,我是在做好人好事?”

堂堂混沌海魔尊,在魔域大开杀戒,在神族做好人好事。

凤宣又变得有点迟疑了,不太相信自己的推断:“……那你送我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气氛一紧张,凤宣就开始克制不住自己脑补的能力。难道大魔头是想用金银财宝来腐蚀他这个白玉京的神二代,然后等将来等自己坐上帝君之位的时候,大魔头就能用过手段控制自己,达到统一白玉京和混沌海的目的!

原来司命口中的白玉京没有战争的原因,是因为戚琢玉还能智取吗?

凤宣还以为大魔头是那种不服就干,能动手就绝不动脑子的实干派反派来着。

想的太入神,都没注意到戚琢玉愁得捏了捏眉心。

然后凤宣就觉得自己脑壳被弹了一下:“再多想一句,本尊就把你的脸掐肿。”

凤宣连忙捂住自己的脑门,想了想之后,又连忙捂住自己的脸。

戚琢玉倒没有真的来掐他的脸,只是沉沉地坐在一旁。

“本尊说过,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不管是什么,我都可以帮你找过来。”

“啊?”凤宣小声bb:“你什么时候说得的啊?”

戚琢玉看他一眼,掷地有声:“就现在。”

戚琢玉的样子就很像一个蛊惑神二代当场堕落的大魔头一样,缓缓开口:“不管是天材地宝,神兵法器,无上权利,只要你想要,本尊都依你。即便是你想要我的命,我都可以给你。”

还好戚琢玉没有把他摁在墙上的打算。

但是他好端端的要他的命干嘛啊,又不能吃什么的。

凤宣很小声的抬了一下杠:“那就不了吧。我觉得大家都还是活着会比较重要,还可以聚聚打打牌什么的。”

只是戚琢玉的话术虽然很像是蛊惑一个人堕落。

可他的语气却完全不是这样,说话时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仿佛凤宣只要开口要他的命,他当真就能给他一样。

而且,凤宣觉得,自己应该是头一次听这段话吧。

但他却莫名觉得很耳熟,好像很多年前就听过一样。

戚琢玉忽然露出了一个很病态的笑容,忽然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放在他最脆弱的心脏。

只要凤宣轻轻一用力,或许这个不可一世,几乎无人能战胜的魔头就会烟消云散。

戚琢玉嗓音嘶哑:“殿下。你想要吗。”

凤宣:你不要突然快进到一些我根本就看不懂的剧情啊啊啊。

半晌,凤宣微妙地开口:“也不了吧。”

他看戚琢玉这样子,多半是神经病又犯了。

早就劝他不要一天到晚这么卷,看吧,把自己脑子都给卷坏了。

凤宣想抽回自己的手,稍微用了点力,纹丝不动。

行叭。大魔头要发疯,真是神仙来了都拦不住。

掌心里的心跳一下一下的,滚烫的跳着。

凤宣被这么紧紧摁住,莫名也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和他共鸣了一样。

凤宣顿了顿,慢吞吞开口:“是这样的。我觉得我在栖凤宫什么也不缺了,我唯一想要的。”

有些鸟,到现在依然觉得还能拯救一下自己的妖妃人设,真诚地:“就是想要你赶紧回混沌海。”

栖凤宫的大殿忽然又安静下来。

同样的问题,意料之中又是同样的回答。

百年前凤宣曾是个凡人,他向他许诺黄金珠宝,名利地位,他什么都不要。

那时候,或许还可以说,因为凤宣本来就是上神,他自然不需要这唾手可得的一切。

百年后,他再次问他想要什么。

他依然什么都不要。可这一次,他没了魂魄,没了元神,或许将来会什么都没有。

唯有那一颗至纯至净的赤子之心,任由岁月磋磨,也不曾改变一分。

百年的光阴让三界物是人非,唯有眼前的少年,一如记忆里的模样。

戚琢玉安静了一会儿之后,又疯狂大笑起来。

仿佛他这个回答很好笑一样,凤宣简直满头问号。

他说了什么很戳他笑点的话吗?!

有时候他真的搞不懂这大魔头清奇的笑点。

戚琢玉笑得肩膀都在发抖,笑够了,忽然把凤宣抱住。

凤宣:……你这样是另外的价钱啊。

看在他发疯的份上,凤宣也不好跟一个神经病讲道理。

戚琢玉就有点像吸猫一样,埋在他颈间好久,才阴沉沉地开口:“不管你想不想要。本尊的命,都只能是你一个人的。”

凤宣:……

鸟好累。有没有人愿意听听鸟的心里话。

他到底是拿你的命可以去干什么啊!

-

总而言之,在凤宣半默许,半摆烂的情况下。

戚琢玉还是成功的每天在栖凤宫里来回晃荡。

当然,最重要的是神界最近迎来了一件称得上是比较重要的大事。

让凤宣稍微分散了一点注意力。

太初秘境,今日就要开启了。

既然是秘境,顾名思义,开启了就是让人去秘境寻找机缘和宝物的。

此类秘境,不管是凡间还是神界都有。

只不过凡间的秘境要稍微普通一些,其中的机缘和宝物,对于凡人来说或许是绝世珍宝,但是在仙界和神界的眼中就不值一提了。

而太初秘境,则是整个三界最令人向往的秘境。

因为它是在太初之海还没有被父神分开时,就存在的一处天然幻界。

后来被应烛收为己用,让它形成了一个供仙、神二界可以去磨炼心境的宝地。

一开始,太初秘境也只是某些古神想要磨炼自己孩子的心性,扔进去锻炼修为的一块宝地。

后来不知怎么,越来越多的上古神族效仿,扔进去的神二代越来越多,渐渐地后来就变成了三千年一届的新生代神二代大比。

神的生命虽然漫长,但神族的战争从古至今也打了不少,直到应烛陨落后才和平了几年。

以前上过战场,在战场上是死对头的神族后代们,自然就互相憎恨,于是太初秘境的大比,渐渐地衍生成了神族与神族之间的暗暗较劲。

不少神二代都不是奔着秘境中的机缘去的。

几乎都是冲着在秘境中一展身手,扬名立万的。

而这锣鼓喧天、热热闹闹的大比开得如火如荼。

都跟凤宣这一条咸鱼没什么关系。

就像有的神族很卷,但有的神族就很躺。

比如说这白玉京最矜贵的、如珠如宝养大的这一只小凤凰,就是从小躺倒大的。

凤宣就没参加过这个什么太初秘境。

以前修为还不错的时候,他就懒得去欺负人。

现在一朝回到解放前,元神碎成这样,他就更懒得去了。

如果不是帝君阿爹的硬性要求,他连第一天的誓师大会都不想去。

其实白玉京的古神们到没有什么□□,但是那些居住在三界各个地方的上古神族老古板们就特别爱搞这种东西。

还非要拉上帝君和太子殿下。

只是凤宣没想到的是,誓师大会竟然是在混沌海的边境。

他从来没来过太初秘境,今天才第一次知道,原来秘境在神界与魔界交接的地方。

不过想想也是,上古洪荒时代,天地未开鸿蒙,就是一片太初之河,是父神破开鸿蒙,让天为碧落川,地为混沌海,才有了这其中的秘境。

凤宣坐在帝君阿爹旁边的神座,坐上去的时候还不困。

一听到那些神族老古板们大吹牛逼和说点儿他听不懂的古神语,就是那种特别咬文嚼字复杂的语言啦。

他就条件反射的困。

刻在骨子里的厌学基因,没有办法改变。

只是他在神座犯困,可神座一下,落在凤宣脸上的目光却不是千道。

几乎没有人在听神族的那位大祭司在说什么,年轻的神二代们来参加太初秘境,最让他们振奋的一个原因,还是那拥有三界第一美人之称的太子殿下!

凤宣的名字,大多古神都不陌生。

当年帝君凤栎就是神界当之无愧的第一美人,父神应烛也是万万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听闻这位太子殿下完美的继承了父母的容貌,甚至比当年凤栎的美貌更胜一筹,才被称之为三界第一。

因为凤宣咸鱼的从未出过白玉京,因此他们只在传闻中听过他的相貌。

起初,神族的年轻人并不相信,世上真有如此夺人心魄的美貌。

可如今一见,方知道纸上见来终觉浅,那高高在上的神座上,凤宣即使困倦难熬,也自有一副美人春睡的艳景,让不少年轻的神族看愣了神。

人群中也传来不少窃窃私语:

“这位就是那太子凤宣?”

“之前听阿爹说远远见过殿下一下,只觉得明月照人,如今看来竟是更甚明月!”

“你们听说没有,帝君好像要给殿下选妃了!”

“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否则你以为今日为何这么多上神都聚集在太初秘境,比以往还要多上数倍?”

“这哪里是来参加秘境的,这是都准备来入赘白玉京的!”

“啊……不止小神是否有这个殊荣,能得到殿下的青睐……”

“你癞哈嘛想吃天鹅肉吧你,谁不知道帝君最属意的,还是他从小养在膝下的荆玉战神?”

……

听得神座上的凤宣,想装睡都装不下去了。

大哥,你们能不能不要当着别人的面窃窃私语啊!

大家都是上神,谁没个千里耳的听力了。

你们这样说,让本上神很尴尬啊!

凤宣虽闭着眼,但眉心有点抽。

他说帝君阿爹今日怎么无论如何都要拖他来观礼,以前靠自己撒娇卖萌就可以不来的,最多也是化成原形变成肥啾给阿爹揉几下。

结果今日连原形都不好使了。

原来是准备给自己相亲.jpg

而且,帝君阿爹可能觉得自己此刻的演技还挺好的,装作若无其事地说:“翎儿,你看台下有如此多年轻有为,地位尊贵的神子,你可有什么特别看好的?”

每次太初秘境大比之前,不参加的神族们就会无伤大雅的赌几把。

大多是赌今年谁谁谁能拔得头筹之类的,以前荆玉师兄还年轻的时候,几乎次次都是他第一。

“没有。”凤宣表示拒绝。

“一个都没有?”凤栎皱眉。

顿了顿,凤栎暗示了一下:“翎儿不必多想。要是没有能力上看好的,可有身材和品行上瞧得上的?”

凤宣坚定:“都没有。”

咸鱼有咸鱼的坚持。

说没有就是没有,而且他还小,根本就不想结契成婚!

他是有什么毛病吗,年纪轻轻的就给自己找个爹管自己啊?

凤栎有些失望,但依然没死心,问道:“那翎儿可有喜欢的类型?”

凤宣默默地扫了一眼台下一种雪衣飘飘,光风霁月、容貌不俗的年轻神族们。

他的目光落在哪里,台下的神族就明显格外的亢奋了一些。

看了一会儿,凤宣面无表情地开口:“这可是阿爹问翎儿的。”

他闭眼一通乱说,就照着台下那些人的反方向来:“翎儿喜欢那种,青面獠牙,三头六臂,身高八丈,凶神恶煞,力拔山兮的大个头。”

凤栎:“……”

凤栎的表情就有点一言难尽。

似乎不明白。

他自己的眼光挺正常的,怎么他儿子的眼光就这么离谱?!

不过,听凤宣这一通描述,他又觉得世上怎么会有人长成这个模样?

看长相,恐怕也只有魔族那边的族民才符合了。

只当是凤宣胡沁。

凤栎并没有放在心上。

-

誓师大会一连召开了三天,凤宣就去神座上硬撑了三天。

等他们彻底进了太初秘境之后,凤宣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回到栖凤宫后,二话不说就滚上自己的梧桐床。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自己的鸟窝更舒服的地方吗,没有!

滚了几圈,又睡了一觉。

凤宣才彻底恢复了精神。

他醒来的时候,恰好是深更半夜。

梧桐神木上,本该空着的地方,此刻正安静的悬挂着神魂灯,正在静静燃烧。

看到神魂灯还在,凤宣才意识到。

戚琢玉似乎很久都没有跑来栖凤宫了。

刚才醒过来的时候,还有点儿不习惯。

毕竟平时这个点,自己都是被他摇醒的。

该不会是听了他的劝告,真的回混沌海了吧?

凤宣默默地躺回床上,心想这样也挺好的。

他盯着树上的神魂灯,盯了大概有很久。

才冷不丁地,在脑海中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他以前,怎么没觉得。

栖凤宫在晚上这么安静?还这么大?

-

太初秘境已经开启整整七天。

凤宣这几天在白玉京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众神们在讨论秘境的事情。

某某神族的后裔大放光彩啊。

某某神族的子孙颇有万年前师祖的风范啊。

就连对打打杀杀一点都不敢兴趣的月娥,也偶尔念叨几句。

凤宣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干脆就躲在栖凤宫中不出门。

结果他不出门,太初秘境的消息还是传到了他耳朵里。

这次传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也算不上什么坏消息。

太初秘境中放着上万块的水镜,可以同时将里面的画面折射给秘境之外的神族们看。

昨日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上万块水镜竟然在同一时间都碎裂了。

还不止如此,镇守的古神想进秘境去查看情况。

结果没想到,太初秘境竟然进不去了。

要知道,太初秘境可算得上是应烛一手制作的幻境。

除非它到了时间自动关闭,否则没有人可以将它提前封印。

于是,消息传到白玉京,古神们也百思不得其解。

月娥来栖凤宫的时候,把灵霄宫里众神的原话说给凤宣听:“现在帝君他们都怀疑,是不是魔族在搞事呢。”

凤宣听罢,下意识反驳:“不可能。”

月娥有些诧异,可能是没想到凤宣怎么会帮魔族说话:“我只是随口一说,翎宝你别当真。只是太初秘境就在混沌海边上,帝君他们也就多个心眼而已。再说了,太初秘境可是父神应烛创造的,区区魔族,还真能有人拥有这个修为,强行关闭秘境吗?”

这也是白玉京的古神们最终打消是魔族搞事的终极原因。

谁知道凤宣听了,又有点迟疑:“……其实也不一定。”

月娥:?你这人怎么回事,你是白玉京的太子殿下,怎么老帮着魔族说话!

凤宣注意到月娥诧异的表情,连忙补充:“我的意思是,做神要谦虚,不要把话说得太满。我当然是觉得,区区魔族肯定没有能与白玉京抗衡的大魔。”

……应该。

总之,凤宣在听闻此事之后,就有点坐立难安。

硬要形容,就很像那种,怀疑自己偷偷散养的野猫,好像在外面搞了个大事。

但他又想。

不可能吧,戚琢玉就算是要搞事,那在白玉京就能搞啊。

干嘛要去混沌海搞事,难道他真的是什么猫咪吗?觉得神族侵犯了他的领地??

胡思乱想,晚上也没有睡着。

凤宣在梧桐床上翻来覆去的时候,一道鬼魅的黑影忽然出现在床前。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胳膊被人拽了起来。

这该死的熟悉的推拉感,一扭头。

戚琢玉神情莫测道:“跟我去个地方。”

说完就直接熟练地抱起凤宣,直接掠出白玉京。

凤宣:?

你这大晚上是哪儿来的好兴致,要跟他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凤宣感觉自己被抱着飞在半空中,一张口说话就吃了一嘴的冰渣子。

但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问他:“大魔头。我有一件事情要问你,你得如实回答我!”

戚琢玉没有回答,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

下颚线果然比他的鸟生规划都清晰。

凤宣见他不说话,想张嘴再问。

结果又吃一嘴的冷风,反复几次之后,他放弃了,决定等到目的地再问。

可凤宣没想到,戚琢玉的目的地竟然是混沌海。

看着越来越熟悉的场景出现,凤宣心中不妙的预感陡然变强。

果不其然,下一秒。

太初秘境,跃然于眼前。

戚琢玉落在太初秘境之上,站在悬崖边,俯视整个秘境。

凤宣心里“咯噔”了一声。

戚琢玉开口道:“这是太初秘境。”

凤宣心想:我知道啊,所以你要说什么.jpg

戚琢玉似乎有点高兴:“本尊前不久发现,这太初秘境不知为何,来了一帮神族垃圾。不过,虽然他们修为垃圾,但元神却十分丰沛。”

他说着,从手中化出神魂灯:“你的元神虚弱,一直以来都靠神魂灯温养。如今神灯燃料已尽,需要补充新的元神作为引子。本尊正愁如何为你续魂,就撞见这番机缘。于是正好将他们关起来,全都杀了,拿来给你修补元神。”

说完,戚琢玉看向凤宣。

他似乎想起什么,皱眉道:“你刚才想问本尊什么事情?”

凤宣:“……”

凤宣就神情呆滞,像是受到什么冲击。

接着才缓缓开口:“不用问了,我已经看到了。”

绝了,万万没想到。

神族大反派,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