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鞗说道:“你觉得,在这个时候调动军队,会是容易的一件事吗?耶律延禧受困,谁敢在这时候调动军队,只要你在耶律延禧那边吹吹风,说是这人蓄意造反,那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蔡鞗知道,就算是刘蓉蓉离开了上京城,对于这里所有发生的事情,她都能随时知道。
无论她在什么地方,她的消息都是不会断的。
她是密侦司的主人,她对耶律延禧说的话,耶律延禧必然会格外重视,特别像是这种涉嫌谋反的大事。哪怕她只是吹风,胡乱的编造,在这个特殊的时候,耶律延禧都会信以为真。
如果耶律延禧不信任她,那么她也不可能掌控密侦司这么多年。
上次耶律延禧羞辱她的那件事,只是为了给她一个警告。借用有人说刘蓉蓉私藏男人,给了她一个警告而已。
耶律延禧不会相信刘蓉蓉私藏什么男人。他知道,如果刘蓉蓉是正常的思维,那么她就不会这样做。
帝王身边搞事情,那么刘蓉蓉到头来,就会失去一切。
她的恩宠都来自帝王。
蔡鞗继续说道:“就像是你那会说的一样,耶律延禧在防着太子。这个时候,太子他肯定是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生怕有点风吹草动,引起他爹的误会,搞的自己太子之位丢了。他爹要是死了,那还好说,可他爹没死呢?”
“所以,太子肯定不会同意军队调动的。就算他同意了,那你就可以大肆鼓吹,太子要谋反,到时候吓也给吓的太子主动出手阻止这件事。就算太子真有那个心,那么那些大臣家里的嫡子还在咱们手上,你觉得那些大臣们会听太子的话,不管自己家的孩子了吗?环环相扣,人心才是最大的武器。”
“更何况,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些老臣们手里权力大,定是不会同意太子轻易就此上位的。老皇帝自然死亡,那就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况且,太子他现在有把握掌控现在的局势吗?新老交替之间,也是最容易出事的时候,现在辽国的局势十分微妙,必须耶律延禧撑着,否则,败局必定!”
蔡鞗说了这么多,一句话引起了刘蓉蓉的注意,人心才是最大的武器。
她虽然掌控着密侦司,但她的掌控方式是赏罚分明,重规矩,重制度,重信任。对于交代下去的任务,她从来不会去插手,只要最后的结果。至于手下人怎么做,她不管,也不干涉。
这一点,倒是和历史上的刘禅很像。
或许对于真正的人心一道,她考虑的不是那么多。毕竟,她的事情很多,她的方向,也在萧青儿身上,密侦司那边,她不想牵扯到太多的精力。
蔡鞗想了想,继续说道。
“而且,你说的这个问题,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们不可能真正的抱团在一起。人人皆是为己,不是一家人,谁管谁啊。”
“你可以先劫持一半,留着一半。这样的话,被劫持的一半会担心自己的家人,觉得缴纳赎金才是最合适的,而另外一半为了防患未然,想要调集人手去剿匪,那么那些被劫持的家族也会尽量阻止的。”
“但是在这之前,你要先做一件事。做江湖事,就要有江湖样,咱们要讲江湖道义。你先劫持个一两个,想法逼迫他们缴纳赎金,一旦赎金到位后,立马放人,将人安安全全的给送回去。如此一来,你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一个讲信誉的劫匪,让他们知道,你只是为财,不图命。”
蔡鞗是一边说着话,一边认真的给刘蓉蓉擦拭着身体。身上的水珠已经差不多干了,蔡鞗就等着刘蓉蓉的侍女送来她的衣服了。
刘蓉蓉在这里没有合适的衣衫,那天那身公子哥的衣服,后来也被以沫她们给拿走了。
刘蓉蓉赤裸着身体,拉着蔡鞗的手,想要去床边坐下。可是蔡鞗不想过去,他怕自己克制不住自己。
索性,直接反引着刘蓉蓉坐到了凳子上。刘蓉蓉的眼底闪过一丝的失落,蔡鞗假装没看见,装作十分自然的继续说道。
“你还可以放出风去,杜撰一份名单,只要名单上的这些人,在一定的期限内,缴纳了义军资助金,就不会动他们的家人。这年头,当劫匪也要讲信誉,细水长流,劫持了上京城的高官贵族之后,就可以劫持那些商人之家了。”
蔡鞗说着,恍然道。
“要不,先劫持商人的。他们的钱多,而且他们也没权力去做那些事。他们只能雇佣镖师一类的人。可以先用对他们下手,用他们打出咱们的信誉和名声。”
“这是没本的买卖,也是来钱最快的,还能护住本就属于辽国的财产,并将这些钱财用在最合适的地方。不是吗?”
从蔡鞗和刘蓉蓉拿着所谓的儿子开玩笑,刘蓉蓉毫不犹豫拒绝的时候,蔡鞗就断定了,刘蓉蓉她肯定会执行这个方案。
可,蔡鞗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出的损招,到最后居然还要自己去替她做。
不是不想累着我吗?!
刘蓉蓉听完了蔡鞗的全部计划后,坐在凳子上,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过了很久,外面传来了轻轻地敲门声,以沫轻声说道:“大人,一切都收拾妥当了,衣服也来了。军队正在集合,大人不回司里看看吗?”
刘蓉蓉要走,她把密侦司暂时交给了花花管理,虽然密侦司里有一部分人不是她的人,是萧青儿的。可是刘蓉蓉却在此时,十分的放心。
因为,她认定了,蔡鞗能去和萧青儿谈判,甚至是认真仔细的谈,而且定能谈成。
可除了这部分人以外,密侦司里还有佥事等许多官员,花花只是个千户的身份,若是没有刘蓉蓉亲自交代,恐怕花花不一定能压的住他们。
就算是花花能压住一时,也撑不住太长的时间。
所以,此时刘蓉蓉的离开,其实对她而言,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希望她死的人,除了萧青儿,还有不少朝中大臣,也有密侦司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