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国都城内的一家赌坊。
从茶摊出来后,蔡鞗准备随便找个地方听他们说完就行了,但是为首的那汉子却是一把抓住了蔡鞗的胳膊。
“大人,有人跟踪。”
一声警告,立马让蔡鞗紧张了起来。
倒是不怀疑这些兄弟,但好奇,怎么就被跟踪了呢?
蔡鞗低声问道:“是什么人?”
那汉子看着眼前的路,挟着蔡鞗的手臂询问道:“你要去哪家赌坊?”
大声斥问了一句之后,汉子才低声回答:“属下不知道,但是从出了茶摊的门之后,就有人跟踪。另外,刚刚有个兄弟给我暗示了,那会在茶摊里咱们聊天的时候,也有人在门外偷听。但是不一会,那人就走了。现在这人明显和刚才那人不是一起的,否则,他们没必要再跟着咱们。”
探子的一声斥问,还有他的解释,是想要告诉蔡鞗两个意思。
第一,就是兄弟们是自己人,尽可放心。让蔡鞗自己选择赌坊,就是让蔡鞗自己随意选择路线,告诉他,他是自由的。
第二,就是告诉蔡鞗,在这有不少自己的兄弟暗中护卫,可以保护他的安全。
在外面执行任务的密探,最担心的就是被自家上司怀疑。但是这个怀疑,也是不可避免的。因为长期在外执行密探任务,组织里谁也不知道外面的密探会发生什么情况。
皇城司内,有一套完整的审查流程,就是针对完成任务回去的密探而设立的,保证他们在外执行任务的时候不会发生变节。另外每一个在外的密探,其家人底细都被摸查的很清楚,防止他们变节。
蔡鞗就是因为家里的关系,否则他从第一次被俘虏之后,就会接受审查。
蔡鞗也知道这一点,否则一开始也不会心里下意识的去想,选择相信自己的兄弟。
但在这辽国境内,要问蔡鞗选择哪家赌坊,这蔡鞗哪知道这里有什么赌坊啊。
蔡鞗表现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哪家都行,哪家都行,我这次研究了天干地支,我会推算,一定能赢钱。”
蔡鞗又把选择的问题抛给了自己的兄弟们。
为首的汉子说道:“那就带你去容易赢钱的一家。”
蔡鞗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在司里的时候见过他一面,这汉子,论起来在皇城司中就是一个小人物。
在国外执行任务的,大多都是小人物。因为有关系的,都不想出来,在国内的任务简单多了,还不用冒着被抓,被折磨的风险。
蔡鞗低声问道:“兄弟叫什么?”
“王贵,左右是于涛秦大宝。属下等人见过大人,没法行礼,还请大人勿怪。”
“不怪,你们辛苦了。一会我走的时候给你们留点钱,在这不要苦了自己。”
“属下谢过大人。”王贵低声说完,这才嚷嚷了起来。
“哎,你小子躲了这么久,今个碰到你,也是爷爷们的运气。”
说着话,汉子悄悄朝着前方打了一个手势。
在路边的一个摊贩的摊主,悄然点了一下头。
蔡鞗没有看见这一切,因为他感觉眼前的路似曾相识,仔细在脑海中想了一想,这才想起,这是萧山山家附近的一条路。
“哎,萧郡主最近如何?”
皇城司里的人都知道蔡鞗和萧山山的关系。
王贵压着声音回复道:“咱们有兄弟混在郡主身边,郡主最近这段时间不在家中,她带着自己的军队出去了。她很好,大人放心吧。”
萧山山出去了?那小爷不是白来了?
蔡鞗心里嘀咕着,有点失落的感觉。
王贵似乎是故意带着蔡鞗往这溜达了一圈。也不能说是故意,因为这附近就有一个赌场,只是走的这条路,有点绕的意思。
“大,大,大。”
“小,小,小!”
掀开赌场的门帘子,首先传入耳中的就是压大小的叫喝声。
蔡鞗是第一次来这里,因为他觉得赌坊不如青楼勾栏有意思。冰冷的骰子也不如温滑的肉体有趣。
“嗨,咱们玩什么?”
满脸兴奋,蔡鞗居然问起了王贵。
王贵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感觉没人跟来,这才附在蔡鞗耳边说道:“大人,您随意,属下就跟在您身边,和您继续汇报其他的事情。找个人多的地方。”
“额?不是应该人少的地方吗?”
“人多好掩饰。”
蔡鞗一边玩着,一边听王贵在耳边时不时的悄声汇报。
辽国目前的局势,不仅仅是外部来自金国的压力,似乎内部也不稳。
最大的分歧就是帝族和后族之间产生了矛盾。
金国的起兵,完全就是因为耶律延禧一人的责任,为此造成了现在的局势,不仅萧家不满,就连辽国大部分贵族还有耶律家内部也是大为不满。..
听着汇报,蔡鞗心里思索着,萧家现在的举动似乎有点耐人寻味,好像有点要不顾耶律家的感觉。
“下注啦,下注啦,买定离手。”
荷官的吆喝声惊醒了正在思考的蔡鞗,随手从怀里拿出了一锭银子扔在了桌上,也不管是扔在了哪里。
蔡鞗随手的举动,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那一锭银子起码有三十两,蔡鞗就这么随手扔了出来。
他这完全是一种习惯,因为有钱,所以三十两他不在乎。还有这赌坊的一些潜规则他也完全就不懂,就是不能这么大方随意。
王贵等人想要阻止,但是已经晚了,只能悄悄对于涛二人打了一个眼色,告诉他们一会注意保护点大人。
荷官看了一眼蔡鞗,嘴角轻笑。
“买定离手。”
哗啦啦的声音响起,荷官摇了很久。
“大,大,大!”
“小,小,小!”
紧张的吆喝声再次响起。
蔡鞗全神贯注的盯着骰盅,王贵等人也在悄悄盯着四周。
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鬼祟的出现在了蔡鞗身后,满脸泥污,头发乱糟糟,全身脏兮兮,就像是一个乞丐一样。
但这人的眼睛却是很亮。
砰!
荷官重重地将骰盅拍在了桌子上,蔡鞗第一次玩,心里也紧张了起来。心想,反正萧山山又不在家,那等会就是了。
殊不知,一只小手正悄悄的探进了他的胸口里,正在小心翼翼的摸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