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师礼憋了憋,忍不住的轻声说了出来。
“噗,你,给我住口。小爷我,死不了。”
蔡鞗缓了口气,断断续续的继续说道。
“记录,由,今日行为,可观金国百姓十分团结。人虽少,但,凝聚力很强。现在,我累了,我想睡会。童师礼,许崇山,我命你二人,在我休息的时候,暂时接管使团前锋,后续接洽事宜,照常进行。你们,按照之前,我说的去做事,多看看金国,深入了解。切记,不可单人出去,至少五人组队。”
蔡鞗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听着是中气十足,但他一句累了,可把所有人又都吓着了。
而后,像是泄了一口气,歪头闭上了眼睛。
这一下,揪起了所有人的心。
屋子里出现了抽泣声。清茹抬手按住了蔡鞗的手腕。
“都出去,郎君只是睡着了,哭什么哭!”
一向乖巧胆小的清茹,听着那几声抽泣,心里十分的烦闷。
这一烦闷,脾气上来了。
“郎君就是累了,是睡了。你们在这哭哭啼啼的,是盼着他死去吗?都出去,让郎君好好歇歇。郎君刚才说的事,你们没听见吗?去做事,去收拾收拾这里,我带的药不全,金国产参,一会你们去买些参来,尽量多一些。”
身为大夫,清茹有些话,会直接说出来。
作为此刻蔡鞗的贴身医官,没人敢不听她的。
童师礼他们庆幸,庆幸这次出来,好哥们带着一个大夫。
尽管蔡鞗一开始带着清茹的目的不是为了这个。
但她现在是最有权威的一个人了,她说蔡鞗没事,那就是没事。
她说蔡鞗是累了,那就是累了。
桃子也在抹眼泪,这么好的主家,再上哪去找啊。
“桃子,你去烧水,要干净滚烫的热水,不能有一点油腥。我还缺了几味药,我写下来,你们去寻参的时候记得带回来。我这从家里带了几根人参初来,我怕不够用。”
清茹一声训斥,桃子赶紧擦了擦眼睛,起身赶着童师礼还有许崇山等人出去。
站在门口的童师礼他们,紧张的看着屋子内的清茹在施针。
她那会说只是睡着了,后来又说人参不够。
人参是干嘛的?很多濒死之人,都用人参吊命。
清茹扎了几针,又看了看自己的药箱,拿炭笔写了几味药。
“快去拿药。”
吩咐了一句之后,清茹回去了。
而童师礼许崇山他们,在拿到那份单子后,立马又是抄写了几份,准备分组去寻找。
桃子在烧水。一部分人在收拾驿站,还要准备晚上的食宿。一部分人出去了,去买人参。清茹起身拿着一些自己带来的药材,去找桃子,让她熬药。
一时间,蔡鞗这里居然无人看护。
他身上还扎着针,也没法盖被子。
再说了,这驿站的被子,清茹觉得不干净。
所以,蔡鞗就那么赤条条的躺着。
那个带白色斗笠的姑娘,手里提着一个小包袱走进了驿站。
她左瞧右看。
“人都不在吗?”
“小姐,他们的马车在这里。”
“我们找找吧。”
姑娘带着侍女进到了屋子内。
这刚一进去,那带着斗笠的姑娘赶紧转身,斗笠下的俏脸升起了一片红霞。
“他怎么这样?”
小侍女伸头看了看床上的蔡鞗,说道。
“小姐,他身上扎着针呢,好多针。你看那边还有药箱子呢。”
姑娘再次回头,又看向了床上的蔡鞗。
“他,还活着吗?”
小侍女说道:“我去试试。”
“我去吧。你去找找他们这里的人都去了哪里。有药箱,说明他们带着大夫的,你去找人,把我带来的人参交给他们。”
金国是产参之地,还都是野山参。
小侍女嗯了一声,将包袱放在了桌子上,转身走了出去。
那带着姑娘咬了咬嘴唇,又是害羞的看了一眼床上的蔡鞗,而后缓缓掀开自己斗笠上的帷幔,走到床边,伸手放在蔡鞗的鼻息下试了试。
“还好,他没事。”
感觉蔡鞗没事后,她又看起了蔡鞗的身体,主要是看他身上扎的那些银针。
“你是什么人?”
清茹回来了,手里端了一个热气腾腾的盆子,上面还搭着一条毛巾。
还没进屋子,她就看见了有一个女子站在床边。
在这金国之地,郎君不可能认识什么人!她是谁?她在干什么?
一声斥问,清茹进到屋子内,将盆子放在一边,而后走到床前。看了一眼床上的蔡鞗,见他没什么异样,这才又看向了那姑娘。
“你是谁?你来干什么?”
姑娘开口,轻咳一声,而后才轻声说道。
“你不必误会,我叫完颜云朵,我来是给你们送药的。”
完颜云朵转身拿起桌子上的那个小包袱。
“这是我带来的一些野山参,都是百年以上的野参。今天我妹妹做的有点过分,我替她来道歉。”
清茹需要人参,她打开包袱看了起来,都是一些好参。只是清茹也不确定这个女人的身份,也不相信她带来的这些参。
完颜云朵看见了清茹眼中那怀疑的目光,轻柔地笑了一下。
“姑娘大可放心,我可以先试药。咳咳...”
这一句话,她又是忍不住的轻咳一下。
清茹皱眉道:“你有肺疾?”
“嗯,抱歉了,打小就染上的毛病。”
“那你出去!你知不知道有些肺疾是会传染人的!”
清茹可不管她是什么完颜家的人,她只在乎蔡鞗。
毕竟她是蔡鞗的人,只对蔡鞗负责。
一声呵斥,让姑娘的脸色变了一下,像是有些失落,也像是有点难过。
“我,我这就出去,麻烦姑娘救好他。”
清茹舒展开了眉头,好奇问道。
“你为什么要送药?还帮我我们?”
完颜云朵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那纸张看起来已经有些时光了,被磨的都出现了破损。
“这是我偶然间的得到的三首诗词,我听过他的名字。”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清茹似乎是明白了。
原来,是倾慕郎君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