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十数里,清茹这才招来了一名皇城司的人员,将童师礼混进马车的事情告诉了蔡鞗。
蔡鞗嘴角轻笑,早上出发的时候,没见到童师礼,就知道他肯定是做了决定。
再加上童贯的那一番话,童师礼或许在什么地方等着自己。
但是没想到他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到马车上去了。
真是厉害。
蔡鞗勒马停在路边,等着马车过来。
童师礼掀着车帘,在看着外面,见蔡鞗在等着自己,老远的就开始吆喝了起来。
“喂,老五,本衙内这次可是把命都交给你了,你可要对我负责啊。”
蔡鞗的脸黑了下来,对你负责?你丫的一个男人,小爷我对你负什么责!
小爷我一向都是只对美丽的小娘子负责。
但童师礼这次可是离家出走跟着自己,看起来倒是有点私奔的意思。
他这是豁出去了,很够意思,且还是自己忽悠的。
蔡鞗笑了笑:“嗯,我对你负责,一辈子。”
童师礼沉默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啊,可不许抛弃了我。”
两个大男人在这说着负责,还有不许抛弃的话,让桃子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对于之前这两个羞辱自己的公子哥,桃子现在一点也不怕。
童师礼回头瞪了一眼桃子,轻声骂道:“你笑什么笑?”
桃子忍着笑意,乖巧的回道:“大人,你这让我家郎君怎么对你负责啊?”
打趣玩笑似的一句话,但让童师礼十分的享用。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叫他什么大人呢。
要知道,大人可不是乱叫的,只有官身之人,才能被百姓或者是下官称呼大人。
童师礼只是个衙内,没有任何的官身,但他一直想要个官身,做梦都想。特别还是蔡鞗当官以后。
此时听着桃子的话,童师礼满意的点头道:“嗯,这怎么负责,可得让本大人好好想想。”
童师礼看着车外的蔡鞗,然后起身推开车门,坐在前面的车架上。
“哎,老五。你说,我这一趟出去,要是安然完成了任务,我回来后能不能捞个什么一官半职,哪怕是个散职也行。”
蔡鞗撇了撇嘴:“你这是偷偷跟着出去的,名单上没有你。你还想着什么功劳,做梦吧你。这一路上,不遇到什么事情就算是好的了。”
“什么事情?你好像是知道点什么,和我说说。”
童师礼略有紧张的问了起来。
蔡鞗骑在马背上,随着马背轻轻摇动身子。
“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我只是估计着不会那么顺利。我问你,你要出使的事情,你爹知道吗?”
童师礼哼哼了起来。
“别提那个老家伙了。那日,你对我说,要出去看看,才能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我细细想了想,你说的对。古人言,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咱没古人的那种气魄,那就男人何不天下走,为国分忧解百愁。前人尚且能带剑巡游诸国,我童师礼又有何不能的。所以我就和我爹说了我的想法,让他想办法把我塞进出使的队伍里,最好也弄个副使当当。可是谁知,那老家伙听完以后,抄起那么粗的一根藤条,扬言要打断我的腿。你说,我是招他了还是惹着他了,我就是想着上进,我还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呢,他从来都没打过我。”
童师礼相当的憋屈。
“嗯嗯。”
蔡鞗嗯声回道:“你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他当然不舍得你出去了。今天在城外的时候,你爹警告我,要是你少了一根毛,回去就打断我的腿。你说,我是招他了还是惹他了?是你自己出来的,又不是我绑架了你出来的。不过看你爹的样子,他肯定是知道你混在了出使的队伍里了。按照他们的做事方式,我觉得,你爹肯定会给你弄个使团成员的身份。至于副使,你就不要想了,副使的人数是有规定的。”
童师礼的眼睛亮了起来。
“哎,老五,你这意思是说,要是咱们这一趟顺利的话,回头我也有功劳了?”
蔡鞗点了点头:“一切顺利的话,功劳肯定有。不过,你可要保护好自己,我可不想被你爹打断腿。他要是打断我的腿,我就先打断你的第三条腿。”
“你滚!”
哥俩嬉笑玩闹的相互骂着,对于童师礼而言,他未必就不能想到这次出使的深层含义。
正如他刚才所言,他是童贯最疼爱的儿子,肯定会着重培养,虽然他不怎么争气吧,但是一些朝堂上不是太要紧的事情,还是会被童贯当做锻炼儿子的话题,拿来考校他。
和蔡鞗不同,蔡鞗上头有四个哥哥,四个哥哥都是在朝为官。加上蔡鞗又是商人出身,蔡京倒是不怎么和蔡鞗说一些朝堂上的事情。
就算是蔡鞗当了官,蔡京也不怎么说。
所以,其实童师礼心里是知道这次出使之下的暗流,知道好哥们这一路上可能会不太平。
但就算是如此,他还是来了,而且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有着马车的跟随,行驶的速度并不是很快。
在蔡鞗刚刚行进的路上,有着五匹马,四个公子哥背着包袱,各自挎着一把宝剑正在纵马狂奔,朝着车队追来。
老许一直坠在最后,他也知道这一路上或许不会太平,他已经把自己最信任的三十人全部带来了。
这三十人,有的是上次就随着蔡鞗出去的,有的是那天雪中见证蔡鞗杀人的。
“驾!”
老远的,老许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没有汇报,老许直接点了十个皇城司的兄弟。
“后方有马追来,戒备!”
一声戒备,瞬间骑在马上的骑士取下背上的弓箭,搭箭垂弓,只待稍有事情就能拉弓放出利箭。
蔡鞗也掏出靴子里的小火枪,对着已经从包袱里取出短剑的童师礼急声说道。
“老童,你护着她们两个,我去看看。”
童师礼沉默的点头,回头看着桃子和清茹,轻声呵斥道。
“都蹲下,别露头。真是的,也不知道老五为什么要带着你们俩个,害的本衙内现在还要护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