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一阵便宜老爹的教导,浑浑噩噩的从家里出来,腿脚不听使唤的又朝着百花阁去了。
虽然腰还没缓过来,但是本着只是去听听曲,不干别的事,还是心情愉悦的进到了楚楚房间内。
「哟,今个怎么来的这么早?」楚楚见是蔡鞗,调笑的问道:「腰不疼了?」
「疼,所以我来报仇来了。」
蔡鞗一屁股坐在了楚楚床上,随意的往里一歪。
楚楚走了过来,坐在床边看着蔡鞗笑道:「那我可要小心着点了。哎,正好有个事想要找你呢。」
「什么事?我刚好想起来,我也有事要找你。」
「你也有事找我?那你先说。」
「你先说吧,你是女人,让着你点。」
「呀!这可不是你啊,往日里你哪会让着我。哎,昨日你教我的那首曲子,被教坊使听了去了,今个你走了之后,沫姐来找我,说是要在官家的寿礼上演奏这首曲子。怎么办?」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总不能让本衙内进宫给官家唱曲去吧。我刚和我爹说了我要做官,他帮我去求个恩典,让我直接参加会试。这时候,你让我去给你唱曲,岂不是让官家以为我是不务正业的浪荡子。」
「本就是个浪荡子,你还在乎这个?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个时候是应该安分点。但是我没法违背教坊司的指派啊,再说了这对我来说也是个机会,你总不能不管我吧。」
蔡鞗翻了个身,把脑袋枕在了楚楚腿上。
「我想管你,但是我怎么管?这事我先回家问问我爹的。哎,我问你,你读过书吗?」
「读书?读过啊,太平广记,太平御览,文苑英华,四书五经都看过,还有一些杂书,你问这个干什么?」
「教我读书呗。以前光玩了,就没好好看过书。」
楚楚轻轻拨弄着蔡鞗的头发,低头看着他耳朵里。
对于蔡鞗要读书,楚楚并没有表现的太过于惊讶。昨晚上他就有了这个想法,只是今天说了出来。不过楚楚没有料到的是,蔡鞗居然会让自己教他读书。但这好像也没什么吧,自己教他完全没问题。
楚楚用小拇指,从蔡鞗耳朵里掏出了一块耳屑弹到了一边,随意问着:「那你要是高中了,我怎么办?」
「给你赎身,你要是愿意就自己开个青楼,反正我有钱。」
楚楚笑了笑:「你说的啊。」
蔡鞗乖乖的躺在楚楚腿上,享受着这种堕落的生活,刚才听到楚楚玩笑似的询问,想也没想的就说了要给她赎身,只是楚楚却把这句话当成了一种玩笑。
虽然以蔡鞗的背景和实力为自己赎身很容易,但也正是因为他的背景,赎起来又不是那么容易。寻常青楼女子赎身要么就是嫁人,要么就是以钱百贯赎。但是以钱百贯赎身的话,需要有个挂靠,这个挂靠类似于是有个良家户愿意让自己挂名。
可是蔡家会让自己挂名吗?嫁人又嫁给谁?也就蔡鞗还对自己好点,其它人哪个不是贪图自己的美色,随意的糟践。
楚楚在心里叹息了一下,吹了一下蔡鞗的耳朵,起身去翻找着自己的箱子,拿了一本书回来要开始给蔡鞗讲课。
蔡鞗从家里老爹的书房出来后,直奔百花阁去了,留下蔡京独自坐在书桌后良久,直到日落黄昏这才唤来了府中管家。
「阿蔡,老五干什么去了?」
管家蔡青,原本不姓蔡,是蔡家赐姓,这才被称呼为阿蔡。
阿蔡原本是蔡京读书时的一个书童,跟随蔡京几十年,忠心耿耿,蔡京十分的信任他。
阿蔡双手置于腹前而立,微微垂首站在蔡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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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主的话,五郎自你这出来后就去了百花阁。不过小的听到一个信,不知该说不该说。」
蔡京淡淡的看了一眼阿蔡。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个?你觉得该说就说,不该说就不要说。」
「是家主。小的听闻昨夜五郎在百花阁弹了一首新的曲子,而且还唱了一遍,是与楚楚姑娘两人琴箫合奏的。昨晚,正好教坊司的教坊使王贵也在那,听完之后,指名要让楚楚姑娘在下个月官家的寿礼上演奏这首曲子。当时那百花阁的鸨头白沫儿曾告诉王贵,五郎就在楚楚房里,也暗示了那唱曲的就是五郎。可是那王贵还是让那白沫儿去通知楚楚姑娘下个月演奏这首曲子。小的不知那王贵是什么意思,这才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管家阿蔡说完之后,站在原地垂首不语。他这些话,虽然只是在叙述一件事,但内里包含了很多意思。否则不至于特意说了一句不知该说不该说。
蔡京沉思了一会道:「王贵,我记得他曾经献媚过童相。那个王贵是当场做的决定吗?之前五郎有弹过这首曲子吗?这小子什么时候还会弹琴唱曲了!」
阿蔡垂首答道:「王贵是当场做的决定,这应该是一首新的曲子,之前从未听过。」
蔡京点了点头,面色沉了下来。
「备车,我要去童相府上。另外你差人去查查五郎昨日奏的是什么曲子。」
百花阁内,蔡鞗躺在床上,嘴里啃着果子,一边听着楚楚读着中庸。..
楚楚歪着脑袋,耷拉着身子,很不情愿的捧着书本,一字一句的解释着。
虽然是楚楚主动去找书来读,但对于楚楚来说,读中庸,哪有看话本有趣,而且蔡鞗还选择了一种让楚楚看起来就是欺负自己的方式在给他讲课。
哪有先生坐着读书,学生躺在床上啃着果子翘着二郎腿的。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这句话的意思是:上天赋予人和物的根本,叫做「性」,在人即人性,在物即物性。遵循本性自然的规律,叫做「道」。修养人性自然的法则,叫做「教」。」
「好麻烦啊!绕来绕去的,竖心而生,也就是由心而生。我只知道人之初,性本恶。」
楚楚放下书本,叹息了一下,瞅了蔡鞗一眼。
「那是荀子的性恶一书上的文,你到底还听不听了?」
「听,听。你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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