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番 一生戎马 半世英雄

在靳微遥重病的第二日,秦禹川便快马加鞭的从边疆出发,想要去探望对方。

但一切的一切就像跟他作对,命运也在此时和所有人开了玩笑,当他刚入皇城时,听到的却是八十一声国钟发出沉重的回音,传遍了皇城,也压垮了将军的肩膀。

他怎么敢相信呢,又怎么能相信呢,对方的笑颜还近在眼前,仿佛昨日两人要约好一起去大漠边疆。

秦禹川像发疯了一般一路直奔皇宫,可映入眼帘的却是遍地的丧衣和泪水。

靳微遥走了…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前几日不还好好的吗?!

秦禹川不接受,他无法接受这个消息,他甚至都没有见到对方最后一面!

众臣都知道将军和陛下自幼情谊深厚,也都为对方让出一条道路。

秦禹川颤抖的向前走着,双腿像灌了铅,一向身姿挺拔的他此时有说不出的脆弱。

终于,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绊倒一般,狠狠的向前摔去,四肢跪倒在地。

秦禹川没有爬起来,像是认命般双拳狠狠锤向地面,仿佛在控诉着命运的不公,又仿佛想让沉睡的人儿听到。

「啊———」

少年将军在痛苦的嘶吼着,秦禹川心痛又怎样,证明他深爱着沈青文,而沈青文呢?她连爱都不敢。

靳微遥贯穿了秦禹川的一生,从年少相逢、到青梅竹马、再到并肩同行,两人共同成长着,面对着本应美好的未来。

可是这一切不过是黄粱一梦,如今梦境破碎成一地碎片,狠狠的扎进他的胸膛。

从那次以后,秦禹川再也没有回过皇城,待到靳微遥的遗体下葬皇陵,秦禹川也翻身上马,一路向北。

皇城中包含了太多的过往和回忆,他剪不断、理还乱,索性什么都不管,继续回到边疆,为沈青文守护着江山。

‘秦川,我其实想当皇帝。

‘那我便做你的将军,保护你的天下。

秦禹川很笨,往后的一生都在履行这句话。

秦国安也问过他值不值,秦禹川没有说值不值,只回了一句话:

「既是她给我的东西,我便好好珍藏。」

他也成为了靳国历代最骁勇善战的将军,为靳国抚平了不少战乱。

仿佛有他在百姓就会有一种安全感,秦禹川也成为了人人敬仰的战神。

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看似无坚不摧的战神有个致命的软肋,那便是先帝。

「娘亲娘亲,那战神大人和先皇的关系不好吗?」

妇人摸了摸孩子的发顶,慈爱的说道:「为何会这么问?」

「因为大家都说不能在战神大人面前提起先皇,不然战神大人就会立即像变了个人似的,可怕极了!」

那妇人无奈的笑笑,吹灭了油灯,为孩子盖上被子。

「谁知道呢?阿宝要早点睡觉,长大好去问问战神大人呀。」

孩子闻言听话的闭上了眼,他长大了一定要去问问战神!

大漠残阳,勾勒出了这位久经沙场的将军的轮廓。

那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气势,令人觉得站立在眼前的就是一柄出鞘的凶刃。

秦禹川如琼枝一树,栽于山水间,身上常年一身伤痕。

总有人会他疼吗,他总是淡淡的笑着说不疼。

疼吗?只怕是心更疼…

他没有像别人一样每年忌日到皇陵祭拜,而是在那天早出晚归,没有人知道他去哪,又干了些什么。

只是回来时少了平常的沉稳和从容,眼眶总是红的。

秦禹川的一生,去过草原、沙漠、大海、森林,行过江南,也看过百花,但这些美景无一胜过心中的她。

人人都敬仰他、敬畏他、歌颂他,人人都说他是一个好将领。

只有他自己不这么认为。

他守住了靳国的半壁江山,但却没有守住靳微遥。

我并不是一个称职的将军,我没有守护好自己爱人…

长夜?眠,半窗清梦。

思绪在?法抗拒?指潸然写下的千钟忧落是内??千疮百孔的旧疾,默默的诉说是那?场?花雨雪?的情来情往。

靳微遥是秦禹川心中最美的蔷薇。

她可以褪?,可以枯萎,怎样都可以,但他只要不经意间想起对方,万般柔情就会涌上心头,滋养着他孤独的后半生…

只可惜谁都不明?那时?切尚早,辗转岁??再多细腻的情思也会最终化灰流逝。

爱恋,思念可以?撑起少年时代的所有梦想,却不能抵挡横在眼前的残酷现实。

千古英雄争何事,赢得沙场战鼓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