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越同意了下属的要求,众人立即奋力为谢清越杀出一条血路。
沈青文看着下方形势的转变依旧一副淡然的模样,她此次行动的目的也不是除掉谢清越。
她只是单纯的想削弱谢清越的势力和人手,以及是一个警告,并没有想到谢清越会亲自参加此次行动。
不过也来的正好,他们之间也需要一个正式的了解。
「阿遥,那个为首的黑衣人要跑了。」
「二哥,谢谢你这次安排了这么多人。」
沈青文驴唇不对马嘴回答让靳星哲懂了对方的意思,她在告诉他如今发生的都在对方的意料之内。
沈青文不觉得谢清越不能全身而退,哪怕是受伤他也能金蝉脱壳,两人在彼此身上都占不着什么便宜,沈青文知道。
要想根除前朝乱党可不是一天两天的计划,需要长时间的部署才是。
一点点得失和一小次的输赢不必计较,毕竟笑到最后才是笑。
谢清越在重重掩护下轻功逃离现场,刀剑无眼,虽说没有像沈青文那么可怕的伤势,细细密密的小伤也有不少。
「不必追了,把那些剩下的全部解决。」
沈青文转身从高处跳下,褚安在下方稳稳接住。
她甚至现在都不用说,褚安就能第一时间的理解沈青文的意思。
「二哥,今晚阿遥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一路小心,阿遥。」
沈青文没有回应对方,靳星哲以为对方走的匆忙没听见,但其实沈青文听见了故意没回应。
靳星哲总是在给沈青文在他眼前的变化找理由,他总希望对方一成不变,但毕竟没有一成不变的人,沈青文也不会一直迁就他。
从前沈青文的种种表现只是为了达成自己目的的手段,既然目的即将完成,那她也不会再去过分的伪装。
褚安抱着沈青文往仪式现场赶去,沈青文知道此时仪式可能已经结束,但她确实把秦禹川当做得力的朋友,她还是想去看看。
但正如她所想,仪式场内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几位老翁在打扫着。
「哎呦,小伙子哟,下次想来看要趁早啊,你看现在人早走光了。」
「是,您说的对。」
怎么可能还有人啊,天已经黑成这样了,场地没关就不错了。
沈青文安静的站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了,她不知道的是刚从营帐内出来的秦禹川在看着她的背影。
原来,秦禹川当上后需要在军营内和将士们磨合三个月,所以他并没离开,也没有错过眼前的一幕。
看着沈青文略显单薄的背影他一瞬间好似什么都明白了,他好像更了解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是一个很拧巴的笨蛋。
他好想将对方此时单薄的身影紧紧拥入怀中,秦禹川这次没有再迟疑,全力的向沈青文的方向跑去。
沈青文也感受到身后的急促的脚步声,转过身查看,不料却落入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秦禹川感受着怀中淡淡的木香,心脏不知是因为跑的还是怎么的,此时跳的飞快。
「你怎么回来了?事情处理完了。」
秦禹川低沉的嗓音在沈青文的耳边响起,口中的热气弄的她有点痒痒的。
「我…事情处理完了。」
沈青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发奇想的回来了,但她此时没有挣脱秦禹川的怀抱。
秦禹川感觉自己就像现在在抱着媳妇一样,他也不怕沈青文笑话他不自量力,他在得知对方的真实身份后就把对方当媳妇了。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他也知道不可能,可梦想总是要有的,那是一个美好的愿景,能不能实现其实没那么重要。
「嗯,吃饭了吗?要不要来我营中吃饭。」
沈青文刚想回绝,但想到这些兵以后也是她的兵后改口答应了。
这对秦禹川来说确实是个意外惊喜,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会答应他的请求,真的留下来陪他。
「那走吧。」
秦禹川放开了怀中的沈青文,伸出自己充满茧子的大掌。
他已经不是从前顾忌那么多让对方牵着自己衣袖的秦禹川了,他现在是靳国的将军,他足够有能力保护好沈青文了。
沈青文没有直接握上这只有力的掌,而是握住了秦禹川的小拇指,沈青文的手很小,握住对方的小拇指才刚刚好。
秦禹川浅笑着,带着她向营地内走去。
两人的身影上,明净清澈如柔水般的月色倾洒,清光流泻,意蕴宁融。
月色柔和而透明,轻盈而飘逸。
———
靳帝枯黄的手颤的连筷子都用不利索,此时正享受宫女的喂食。
眼前的山珍于他而言十分索然无味,他想到了从前沈青文同他用膳时的场景,那时他十分羡慕对方的好胃口。
但换魂的日子在即,他终于也不用羡慕了。
「撤下吧,朕吃饱了。」
今天的四十八道菜又没吃两口便尽数撤下,靳帝最近越来越没精神,甚至连国师阁也懒得走动,都是召国师去他的寝宫。
靳帝用完膳后,福公公扶着对方回到自己的寝宫,其实福公公尽心尽力服侍对方这么多年也算的上是忠心耿耿。
靳帝靠躺在软榻上,整个人恹恹的,闭着眼睛假寐。
「陛下,奴才想跟您说一件事。」
「准。」
「陛下,奴才宫外的老母最近染上了重病,奴才想求您恩准御医为其诊治,老奴永生永世为您做牛做马也在所不辞。」
进宫当太监大多都是条件十分贫困的人家,不然也不会送自己的儿子进宫遭这种罪。
福公公从一个小太监到皇帝身旁的贴身太监更是蹉跎了三十多年,其中十多年都服侍着靳帝,于情于理对方也应该会帮他。
「朕需要你这个***东西?还永生永世的服侍,朕的金尊龙体也是你敢肖想的?」
「奴才知罪,请陛下责罚,奴才只是希望…」
「滚远点,御医只诊人不诊狗。」
福公公衣袖下的手狠狠握紧,这么多年的服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腔衷心到头来只换来对方的辱骂。
他只觉得浑身上下凉透了,明明是三伏天这种刺骨的寒意让他跪在地下动弹不得。
他早该想到的,不是吗?服侍对方十多年的他还不知道靳帝是什么样的人吗?
他不应该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求对方的,可是他是真的走投无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