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林王叠盛之豪气地说道:“贵客上门,好生款待,都给最高级的食物与住宿。明天丁零还有苗民都会来商讨事情,反正他们都知道你这人了,那人类就一起赴宴吧,也好招待你们。”
姬康正有点意外,在自己映像里,北方十二族都是嗜血杀戮的蛮族,没有文化且见人就杀,怎么会这么有礼貌!相对的姬陕也觉得不可思议。
天宇趁机说道:“眼见为凭才是实在的,是不是听说的跟看到的都不太一样?神一直将人类视为仆人,然后将不服从的民族都说成蛮夷妖魔,对吧?”
“的确,很多民族我们也没看过,都是听传说的,毕竟多年来都是人类在为神作战,我们不在第一线很久了,看来神是应该跟各民族多接触,说不定可以减少许多战争。”姬康正想起了许多往事,心中无限感慨。
隔天一早,整个聚落就盛大的整理与制作料理,等着晚上的诸王大会。首先来到的是丁零国,这国家的人上半身为人样,唯独不同的是双脚为蹄,跑起来虽然还比不上马,但奔驰起来的速度也是极快。接着就是苗民国,是个全身覆盖毛发的类人型民族,外观很像原始人,却有很高的智慧,看的天宇啧啧称奇!
夜晚时分,饮酒高歌,三族的人共襄盛举,比舞蹈论武艺,几个王与贵族都坐在殿上,人类也被安排在其中。丁零王任归说道:“上次钟馗说要勘察土壤,为我们改良种子,使我们能够耕种,今天还能看到你实在太开心了,代表有进展了?”
钟馗恭敬的说着:“伟大的丁零王,种子是带来了,但还是得试试,实验一下。”
苗民王常渊也欣喜的说道:“真是太好了,我那北方冻土还得靠你帮忙了,不然每次都要靠迁居与劫掠才能生活,太苦啦。”
“是是是!我一定为苗民王想出办法。”钟馗恭敬的应答。
这些话都听在姬康正耳里,好似这些民族也没传闻中的那么坏。天宇看到姬康正一脸内心挣扎的样子,再次说道:“我离开地府之后,游历了修罗、南山甚至中山,如今又来到北山大陆。其实各民族都有自己的文化与思想,只是彼此不同又无法理解,这样的差异造成相互攻击,悲剧才会一直不断产生。”
姬康正点点头,语重心长的说着:“这些我都明白了,哪天若真能回到地府,我一定会要扭转这一切的错误。”
剎鬼一旁听的也颇是欣慰,以往怎么可能听到神说出这样的话呢,而鬼族以前也是个爱侵略征服的民族,自己祖先又伤害多少人呢?很多事都值得反思。
“愿以后鬼与神能够不再兵戎。”剎鬼举杯敬着姬康正。
“必定如此。”姬康正笑了笑回敬着剎鬼。两人都在游荡漂泊的日子里,想法渐渐的不一样了。
宴会兴头正盛,常渊忽然开口提道:“北天祭坛虽然已经被我们占据了,但是在极北之地,那里荒芜也不好防守,我怕其他势力会趁机奇袭,强夺戮天神。”
任归倒是老神在在的说道:“别担心,现在问题是没人能够控制戮天神,不然北方内乱早就结束了。他们想抢北天祭坛无非就是想自称为北天之神的后裔,想借此名正言顺的控制北方,但是没有戮天神谁会理他们?空有虚名。”
叠盛之也点点头说道:“自从巴洛克华栽了之后,北方各族都想当王,搞得乱七八糟。话说这个北天祭坛一直都认为是个传说,当初是怎么发现的?”
常渊回忆一下后说道:“好像是个人类,叫做龙送绝的。当大使出访我们北山大陆之时,无意间发现的,从此北山大陆就为这个祭坛内乱了。”
天宇等人听到这名字心头都怔了一下,原来北方的混乱也是龙送绝刻意制造的!就连自己都吃过他的苦头,但奇怪的是他到底怎么发现戮天神的?越发觉得龙送绝这人很不简单。
“他们怎么一点都不避讳,就在我们面前讨论这些东西呀?”剎鬼好奇的问道。
钟馗笑呵呵的回覆:“那是他们打从心底不认为人类有那本事,可以控制戮天神。”
“他们当初被地府军打的也是够惨的,怎么还那么看不起人类呀?”姬康正感到非常意外。
“他们只是认为人类数量庞大,又有神族支撑罢了。况且姬先生口中的北天大魔王,在这里可是神呀!北方一直谣传盘古创造大地,但北天之神创造冥界大陆,可是更高等呀!”钟馗说道。
姬陕双拳紧握,咬着牙忿忿不平的说着:“这些蛮夷,竟敢亵渎盘古大神与女娲天尊!”
“姬陕,你给我沈住气!”姬康正严厉的警告着,以免性急的姬陕误事。
钟馗看着三位国王喝得正开心,藉机趋向前报告:“三位大王,那我们明天是否就可以启程去做实验呢?”
叠盛之很豪爽的答应:“好呀!没问题,但要去哪试?我的草原可大了。”
“我们想从苗民境内先试试,毕竟那的冻土以及雪地若是可以成功,那大王这也应该没问题。”钟馗边说边注意着三位国王的态度。
三王互看了一下,考虑到北方靠近敌国势力,又是北天祭坛的位置,有点疑虑。没一会儿,常渊先开口表态:“可以是可以,但竟然来到我国境,还是得派人随你们一起去,也可以好好保护你们。”这话说得好听,但天宇他们都知道,这其实也是种监视。
“那就按此办理吧。”钟馗行个礼答谢。
常渊又说:“那各位明天就跟着我一起返国,然后我派人随你们去实验,看看能否成功。”
钟馗又一个恭敬的行礼后,回谢:“那就在此谢过大王了。”
天宇一行人顺利的继续朝着北方前进,找着那唯一的希望,戮天神。
天宇一行人随着苗民王一同前去北方,针对冻土以及雪地,研究能否有效培育粮食种植的技术。
姬康正对于钟馗能够获得这三国的信任,感到佩服:“粮食培育就是你跟三国建立关系的方式吗?真是厉害,能够想到这招。”
钟馗腼腆的笑了笑,回应着:“姬先生过奖了,北山大陆土壤较为贫瘠,不适合务农,因此这儿的民族都需要迁徙来确保食物来源,我就是透过种植技术来跟他们打交道的。”
姬陕也感到不可思议:“北山大陆一直非常讨厌神与人类,从来都没有办法好好沟通。打了不知道几千年的仗了,竟然被你一个人给打通外交,着实令人敬佩。”
“其实他们也没那么讨厌人类,也不是跟神有什么大仇,他们只是在坚持自己的生存空间与文化罢了。地府的征讨对他们来说是对生存与文化的破坏,所以才会选择拼死对抗。”
姬康正沉默不语,思考钟馗所说的那些话。反倒是姬陕不能苟同,立马辩驳:“神每征服一个地方,都会给予支援与一些新的技术,甚至传播更高等的文化,有什么不好?这些东西使他们更文明呀。”
天宇忍不住的说道:“那是用神的角度去思考的,但是每个文化与生存方式都有它的演变与历程,强迫改变等同于要他们改变长期以来所相信的东西,那就会产生争端,引发战争。”
钟馗也说道:“是这样没错,加上臣服地府之后,要供地府调动,还要派人质入地府服勤,这些都是他们不能接受的。”
“我明白了,其实他们要的只是生存罢了。”姬康正喃喃自语,好似想通了什么。
钟馗继续说着:“我来北方后没遇到预期的困难,所以就用人类的种植技术去跟他们谈谈,希望帮助他们。毒林王他们都待我为上宾,是还算不错,也跟他们聊了不少。其实北山大陆靠东边的这些民族根本不想跟地府作战,当初是被暗龑族逼迫的,也没想到一打就几千年过去了。”
姬康正脑中不自觉回想起这几千年的纷争,忽然感叹地说道:“如果各民族有个良好的沟通平台,或许当初就可以减少许多不必要的仗了。”
钟馗回头望着车队后方的种子,语重心长的说道:“所以探查戮天神是真,想帮助他们也是真的。毒林族一直跟燕国有所冲突,都是因为粮食问题,所以这样也可以排解人类与各民族在北方的矛盾。”姬康正非常认同钟馗的看法,加上要跟地府作战,北方能否安定也是至关重要。
随着越往北走,紫色大地也慢慢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灰白的冻土,一眼望去的死寂比地府更像地狱。寒风刺骨迎面吹来,寒冷使每个人的脸色都如同冻土大地一样的惨白!
“这里能种植也还真是神奇呀!比我老家还要荒凉呀!”剎鬼没有来过北方,这样的环境也令他大开眼界。
“人类在东方改良过的种子,是有机会能够培养出小粒的果实,利用这果实搅着他们现成的食物吃,口感会像米饭一样的令人饱足,增强体力。”钟馗说道。
“人类到哪都总是能想到办法生存,果然是继承神之智慧的种族。”姬陕不得敬佩人类求生的本事。
慧安听到姬陕这么说,悻悻然地说道:“可是却也衍生出许多卑劣的情绪,象是嫉妒、仇视等等问题。”
姬陕斜眼撇了钟馗一眼,骄傲的回应:“这就是人类比不上神的原因了。”
一行人都没有再说什么,人类的确如此,在神的世界里同族永远不会相残,能够克制自己的欲望与复杂情绪,相对于人就做不到这点。
终于到了苗民国的驻扎点“荒北苗兴城”。苗民国大将常敦热情的介绍:“各位远方的朋友,这就是北方最大的城市,荒北苗兴城,也是我苗民国的发源地,更是北方唯一的城市,在往北走,顶多是些散民以及驻军了。”
天宇等人望着这个有着令人震撼名字的城市,但一眼看去感觉就是比较大的村落而已,一点都不像城市,外围也没正式的城墙,顶多就是用木头与冻土打造的简易隔离罢了。
常渊知道天宇他们在想什么,哈哈大笑的说着:“北方毕竟贫瘠,所以国内的人民都以家族的概念四处漂移,此城主要是贸易还有开会的聚集地而已。算是精神象征,也是王宫所在,跟你们人类的城池概念有点不一样。”..
经过说明总算明白了,钟馗此刻却望着北方某个山头说道:“那就是戮天神所在的位置,北方人称为北天神山。”
天宇转向远方那奇特形状的巨山说道:“所以我们就是在这附近实施栽培,然后再找机会潜入那座高山吧?”
“计划如此,但麻烦的那是四战之地,聂耳族发现我们的机率太高了,如此一来很有可能因为要抢戮天神而被两边势力围攻,更惨的情形则是遭到三边势力攻击。”
“也就是说如果失败了,我们很可能会死?”慧安沉重的说道。
钟馗看着所有人,露出了诡异的冷笑:“没错!抢戮天神是犯了北方大忌,如同对人类神明不敬一样的道理。”虽说如此,但众人此行其实早已抱着必死的决心,早都有心理准备会遇到这样的麻烦。
接下来的日子,钟馗在北边很认真的教苗民人如何栽种,并等待结果,当然也顺便评估前去北天神山的机会。终于在某天遇到北方大风雪,所有人都忙着前去顾着幼苗,钟馗立刻跑去找姬康正等人说道:“时机到了,我们快点出发吧。”
一行人趁着风雪视线不佳的情况,还有巨大的风切声可以扰乱聂耳国的注意,急忙披着厚重的毛皮衣朝北天神山前去。走了约莫三个小时之久,终于到达山下,从山下往上看更显得这山极为险峻即怪异。虽说是山但却又感觉东倒西歪四处破损的感觉,有违一般山巅的形状。
钟馗说道:“从正面进去一定会被发现,据我所知朝着这条路爬上去,中间有个不明显的小洞,钻过去就可以潜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