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就容我直说了,官僚制度松散所以无法有效传达命令,法令废弛所以没人在乎规定,人民松散无良好的管理制度,各行各业没有针对事务的专任规范,对于资源整合没有完整的ㄧ套系统。导致很多地方都处于无人管辖的模式,需要进行大规模的调整才行。”天宇毫不客气的论述着。
那夜柏成仔细听着天宇细说着每个细节,频频点头表示认同,柏成很久没有亢奋的感觉了,觉得天宇带来了不一样的希望。
当晚天宇也非常开心地回到了府邸,燕茨、勇权、千山代与慧安正在泡茶聊天,见到天宇马上就问道:“结果如何?统军接受你的看法了吗?”M..
天宇笑笑地说:“算一半吧,明天才是重头戏呀。”天宇知晓,摆平柏成并不是难事,而是他底下的那些将领。
燕茨好奇地问着:“竟然有这么多问题,这一百年来他们怎么自己都没有发现呢?”
天宇说道:“人就是那么奇妙的东西,多半相信自己所认知的东西,如此深信不疑的象是在保护自己,就这样信了一辈子。如今我并没做些什么,只是说了些实话,如此而已。”
翌日清晨,柏成召开事务大会,五大军头与参谋,还有天宇一行人都参与了会议。柏成开门见山的说着:“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我南修罗经过百年的经营下来,至今都没太大的起色,所以必须要有些改变,趁这机会讨论讨论尔后方针。”
智彬是个最怕麻烦的人了,直接开口说道:“大哥,我们这些年来都是按照谭生的政策去行走,也走了百年不都好好的?我觉得没什么好要调整,还是说有人在大哥旁边谗言?”
柏成没有讲话,只看了天宇一眼,天宇缓缓地起身走到中间,与智彬说道:“用了百年的制度不代表没有问题,习惯的事也不代表合理,多数人的认同,也不代表正确,所以你这说法有欠理性。”
智彬瞪着眼站了起来说道:“那你说说我们有什么问提?你说呀?”
天宇微笑了一下,转头向众人说道:“如果现在的方法都是好的,那为何政令常无法贯彻?人民无法管制?军队纪律废弛?粮食收入年年每况愈下?对外战争一直无法取得有效战果?”
智彬被反问得哑口,不知所措。天宇继续说了下去:“政令无法贯彻,造成执行力松散,像杆不起的面糊,便无法集中产生效应,根本没办法用。人民无法管制就会无法有效分工运作,便无法精算国家整体价值,更要如何对财政精打细算,做长远布局?军纪废弛就无法创造出一个战必胜、攻必克的劲旅,粮食产量下降,就代表国内劳动力出现问题,更无法对作战提供有力的后勤支援,一个都吃不饱的国家如何能够作战?对外战争怎能获得胜利?”
平常不太说话的白圭政,终于也参入了,问着天宇:“这些问题或许固然有,但重点是我们跟北方已经长期没有发生冲突了,现在首要是建构好军备,防止危机发生吧?搞那么多事情反而容易动荡混乱,不适当。”
“圭政会这样说,就代表相信此地之后必遭致危难,而这危难就是地府的威胁,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那我问你,就凭现在的修罗之境能抵抗吗?”天宇反问。
“所以你不在的这六个月,大哥破天荒的将军队交给川端训练,务必就是为了打造一支坚强劲旅,然后强化定戮关,都是为了抵抗地府做准备。”圭政说道。
“军人哪里来?不是从百姓来吗?如果不教育国民守法与向心,这样一群散沙,纳进来的军人能用吗?所以得从根本开始。”天宇反论道。
“圭政是南高丽人吧?不知道你是否理解历史?历史上东瀛两次大规模试图征服高丽,第一次是唐朝与新罗合作击败了东瀛,第二次是明朝与高丽再次合作击败了东瀛,是为什么?很多人都会去分析战术,但真正问题是综整国力的差别。”天宇继续说着。
渥达起身问道:“你说的有点偏颇,按你那样说,那近代史东瀛为何能够成功打败一直合作的华国与高丽呢?”
“关键是工业改革后,东瀛进入现代化生产,国家整体生产与支援都大大超越了农耕时代的华国与高丽,所以论当时华国与高丽并没这样的优势,才会让东瀛成功。”天宇说着。
接着天宇又走到了台前,向着所有人说道:“这就是我讲的重点,修罗之境如今就象是没有发展与强劲支援的蛮荒地带,而地府城是有一套完整的政经体制,军事规模制度。若是地府真的前来了,我们打的不是只有军队,是面对一个长期资源的消耗战。”
然后天宇手一指说道:“所以我建议要改变整体策略,主动消灭北军为新的战略目标,为此目标必须一连串的改革,让南修罗成为能支撑大规模作战的强大国家,才有可能抵抗得了接下来地府城的威胁。”
话到这暂时说完了,听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川端看着眼前的天宇,心里面才真的觉得之前真是太小看他了,自己也觉得地府城总有天会派大军来,所以致力于训练军队,没想到天宇是整个从根想起,想着百年计划!
涂谭生终于开口了,但不像智彬那样不耐,倒是很平缓地说着:“你要改变防守的政策,改成主动出击的模式,这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呀?该如何做呢?”
听到这从天心里倒是莫名的兴奋,在他眼里是智囊的谭生与天宇终于交手,六个月的相处基本上从天已经很认同天宇独到的见解,但要过关还得看怎么跟涂谭生对手。
天宇继续说着:“所以需要做政策上的大改变,从政策、官职、法令、制度、军事上面做调整,以利大政策的运作。”
“大政策就是从防守变成出击,那其他我愿闻其详。”谭生冷静分析,觉得先听在说。
“官职部分,南方有五城,分别为南都城、泉水城、南山城、边协城与山中城,基本上皆属于自由聚落,由统军这统一管辖。这要改变成设职城主,还有针对法令、农业、渔业、狩猎、税法征收、督查等全都专任官职,专职负责作为区分。”天宇说道。
“这样做的好处在哪呢?”马顺也忍不住提问了。
“各位都是军人,有读过兵法吧?里面有句是治众如治寡;分数是也,斗众如斗寡;形名是也。”天宇从容地回着。
“是没错,但跟这有什么关联?”马顺继续问着。
“人的管理能力是有最大数的,所以兵书上说管理大部队就如同治理小部队,把大区分小也就罢了。治军如此,治国也是如此,现在是什么都抓在各位的手里,管理能力有限以外,实则混乱,也难以区分责任,专设官职提拔这里的人起来,文武并重才是正确的做法,不但可以避免冗员,做事更有效率。”天宇回应着。
“法令的部分,重在建立国家诚信。然后明确军人与百姓的差别,确立赏罚分明且重赏重罚,让人民知道,贯彻政策与法令的绝对不可质疑性,更让大家知道,除了自己人之外也会被提拔任用,刚好新政策会设立许多官职,都可提供他们管道。”
“人员怎么提拔呢?”谭生问道。
“这还不简单,招募有意愿的人,要他们写下对于南修罗的治国方略不就可以了。”天宇很快就回着。
“整个修罗要不罪犯要不就难民,哪有什么人才!”智彬依旧不是很认同。
天宇呵呵的笑着说:“人才人才,这世界上有找不到的人才吗?这有三百万的人口没有可以用的人?所谓人才是看清自己的所缺而找人互补,如果一直说没人才可用,充其量只是觉得自己才是最厉害的吧?”
“贺天宇你!”智彬有点被激到,站了起来。
天宇向前继续跟智彬说道:“况且大部分罪犯据我所知都在北方,而南方都是逃难的鬼门关人民,这里才有最多元的人才。再来管理,就是利益的分配,当初大家愿意跟着统军干事,不就是因为跟着统军能自由,获得自由后却想要权力,造成南北分裂。”天宇字字刁钻,切到要害。
“我们跟着大哥是为了义气,不是利益。”智彬皱着眉头狠狠盯着天宇看着。
“完全没有丝毫为了保住南一军主帅的缘故?”天宇说完自己呵呵笑了一下。
智彬倒是:“啊…啊……”忽然说不出化来。
“智彬你别闹了,听天宇继续说。”谭生阻止了智彬的胡闹。
“制度方面,把人口照户籍加强管制,确认能够动员的后备军人与生产力。把人目的性的分配居所,更将士农工商区分开来居住,好处可以传承技术与不会羡慕其他行业,专心于自己的事情上,更可以准确抓准税金的征收。再由政府直接介入农田的分配与开荒,也设置农耕产量的奖励与处罚,再限制渔业与狩猎的规范,逼所有人被管制并参与劳动,将四百万人发挥最大效应。”
“至于军事方面要麻烦从天与川端,建构完整且专职的装备建造场,大量建构军事器械,以备之后之需,并且加强训练军队纪律与配合协调,后备可动员军人在不影响耕种的方面实施训练,这样第一阶段的改变,基本上就足以让南修罗脱胎换骨了。”天宇侃侃而谈的讲完所有办法。
谭生也缓缓起身走了几步,所有人都看着谭生接下来还要说什么。“听起来都很有道理,但是没人能知道是否会成功。刚刚天宇提到历史,那我也跟大家谈谈历史,你如今搞的这套就简称变法,自古以来所有变法从商鞅变法、熙宁变法、庆历变法、一条鞭法到自强、维新运动,基本上只有商鞅成功,而其他都引起严重的政治混乱,按比例来看怎样都不该冒然实施改变,也是俗话说利不百、则不变呀。”
“你要从根本说起也是好事,那些变法会失败,都是因为新政会冲击旧制下的既得利益者,所以今天才在这边跟大家说开,也就是各位要能够放下,才能够将制度推的完善。”天宇将球踢了回去。
“我记得没错的话,治理国家通常以稳定为目的,如今南修罗虽有些许不完整,但也这样生活了百年,食物或许没像你说的那么充裕,但至少人人温饱,如今守住唯一路口定戮关就足以抵挡攻势,反倒冒然改变会引起内鬨也说不定。”谭生说着。
“地府军队拥有数千万,随便动员来此可能都有数百万之众,又可调配不同民族协同作战,后方粮食充足、战争器械多元,你真的觉得区区个定戮关就能让你在这长治久安?享受荣华富贵?”天宇说道。
“你误会我意思了,如今无法证明谁的政策能够成功,但相对我的方法是寻求维持现况,比较能够让修罗之境接受与稳定,所以我的方法才是应该持续的。”谭生说着。
天宇呵呵笑了,继续说着:“涂参谋也算是智慧的人,怎会相信大众能接受的事情就是事实呢?事实上历史都是由少数人去赌出来的,也由少数人去推进,好的制度也是由精英所规划出来的。如果安于现状是最好的选择,那为什么强大的汉朝、唐朝灭亡了?富有的宋朝也败灭了?几乎拥有世界的元朝也不见了?曾经为世界强国的清朝也消失了?那都是因为习惯了现况,无法接受改变。”天宇铿锵有力的反击着。
谭生看着天宇,评估着这人比想象中还要难搞,原本以为出去六个月搞不出花招,如今却带来翻云覆雨的风暴。“但你要如何保证那些政策比我现在来的好呢?毕竟我让南修罗百年来没有覆灭呢。”谭生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