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少爷好相貌!”韩高义啧啧赞叹道:“满月时初见,尚不能分辨,此时再看萧大少却已是翩翩少年,这般俊朗模样,不知要迷倒几多红颜。”
韩高义又道:“若是大帅夫人仙踪归来,见到少爷如此模样,定然万般开心。”
他仿佛中,在箫承泽脸上看见了席孤兰风华绝代的影子,尤其眼眉间的洒脱之气,像极了。
“多些韩叔叔夸赞,您喊我名字就好,少爷二字万不敢当。”
“好好好,好孩子,性子倒也像你娘亲,洒脱飘逸,好好好。”
韩高义回想往昔,不禁眼圈泛红。
箫承泽并未见过这一世的母亲。
父亲也很少提及。
箫承泽记得,小时候总看见父亲总对着一枚头钗黯然神伤,那枚头钗是母亲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
有一晚父亲喝多了,才从他口中听说,母亲自仙山而来,身份高贵不凡,入世凡俗历练之时二人相遇、相恋、相爱,箫承泽诞生之后,母亲便被人带走,不知所踪。
而后,三姐萧画晴发奋修炼,展露惊人天赋,成功拜入仙山。
三姐离开前曾说,此去仙山,必会找到母亲,将她带回,一家团圆。
但三姐离开数年,毫无音讯传回,不知所踪。
追忆往昔,最易下酒。
酒过五巡,菜未动。
说到伤心愁然处,无语感慨,相识一望,便齐齐举杯,酒到杯干。
华灯高悬,夜已深深。
美酒再醇,也有停杯时;宴席再丰,总有离散刻。
韩高义举杯,踌躇万千,那句话,他说不出口。
又不能不说。
他一家老小皆被留在皇城,说是照顾,实为人质。
他不开口,一家老小丧命只在旦夕。
“萧帅,此次国主特派我来江城,乃是为了柴巡总督女儿成年观礼。
国主看重柴家千金,已定成年礼后,不日纳为大公子之妻,我此来一为代替国主观礼,二为纳礼。只是缺一媒人,不知……”
韩高义无论如何,也无法在说下去。
这句话,不是请客吃饭,而是杀人!
谁知萧天英哈哈一笑,朗声说道:“国主如此看重,还记得我这个老将,我自当充当大媒。柴家千金成年礼时,我必到场。”
“哈哈哈,国主他老人家一直都说萧帅英武无双,萧帅果然痛快。”贺庆生大笑道:“萧帅久居江城,想必也很想念国主吧。”
“那是自然。”
萧天英笑声震天,“追忆往昔,如同就在眼前。我最想念就是随同国主征战四方的日子,君臣同心,所向者,皆如腐朽,一路向前,所到住处我大夏国旗,插遍敌国都城。”
“萧帅,你……”韩高义于心不忍,想要劝他不可前往。
萧天英此去总督府,九死一生。
万一,他要是倒了,整个萧家怕是要就此湮灭。
萧家不存,大夏东域危矣!
“韩兄不必多言,此事定矣,他日我会亲往总督府,讨杯媒人酒喝。”
“这……”
“韩大人,萧帅何等人物,此言一出岂能有收回道理。”贺庆生连忙堵住韩高义,顺便把萧天英的话给堵死,不让他有退缩可能。
宴席结束,韩高义大醉如泥。
“萧帅,今日天色已晚,我陪韩大人回去歇息,他日总督府见。”贺庆生架起韩高义,急忙离开。
这座庄园,他不想多呆片刻。
压力太大。
感觉自己就像汪洋中的一片树叶,随时可能被海水淹没。
“贺先生,请稍等。”
贺庆生正欲离开,却被箫承泽叫住。
望着毫无武道修为气息的箫承泽,贺庆生眉头一皱。
大夏谁人不知,国主贴身护卫身份何等高贵,就算皇城那些大人物,也不得不尊称一声“将军”。
而这位废材少爷,只叫先生。
从他口气中可以听出,此“先生”并非尊称长者之“先生”,而是“先生小姐”之“先生”。
贺庆生有心发火,但又不敢。
“不知萧少爷何事?”
贺庆生看不起萧家纨绔少爷,但脸上还不能不带笑。
他怕再次挂在墙上。
他很清楚,身在萧家,只需这位纨绔少爷动动嘴皮子,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人在屋檐下,想要头,就得低头。
“把这个带给柴家千金,就说是我送给她的礼物。”
箫承泽把一副追光图递给贺庆生,笑道:“听闻柴家千金生的国色天香,本少爷倾慕已久,此图权当生辰贺礼,贺先生务必带到。”
贺庆生额头黑线,强压心头怒火。
大夏谁人不知,柴家千金柴怜云乃是大公子未婚妻。
箫承泽竟然说出“倾慕已久”此等大逆不道之言,和公然亵渎有何分别,难道他不想活了?
贺庆生虽为国主贴身护卫,皇城之内无人不知他是大公子的人。
箫承泽如此欺辱主人,贺庆生如何能忍。
“萧少爷,此举不妥吧!”
贺庆生咬牙道。
“哦,有何不妥?”
“萧少爷赠送生辰贺礼,该当亲自前往,我区区一阶武夫,怎敢越俎代庖?”
贺庆生起了杀心。
原本只让萧天英前往总督府,此时也想把萧家少爷骗去,一同除掉。
“呵呵……”箫承泽轻笑道:“贺先生,你是不是傻?”
贺庆生:“???”
“说你傻,你还不服气!”箫承泽笑眯眯道:“我与怜云同处一城,她又即将成为大公子之妻,我该避嫌,你懂不懂。”
贺庆生:“(/??_??)/”
就很无语。
他好像说的对,好像又不对。
避嫌咱懂,大公子的未婚妻,定然要身家清白,岂能无故与其他男人见面。
可是他一口一个避嫌,总让人觉得别扭。
好像在避嫌,好像又没完全避。
还有,他张嘴就是“怜云”,这是避嫌该有的样子!
贺庆生被说的无言以对,尤其最后补充说明的避嫌,让他心中很是不安,总觉得这位纨绔少爷会整出怪事。
考虑再三,他只能接下“礼物”。
不接,根本走不出萧家庄园。
“好,我答应萧少爷,一定把礼物带给柴家千金。”
贺庆生收好追光图,头也不会地上车,急速离开。
萧家正厅。
神代初音小嘴巴都合不拢了。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把追光图送给柴怜云?
他不知道,柴家千金马上就是大公子之妻了吗?
那可是未来的国后!
在场之人,只有大公主知道,那副追光图是什么。
那可是柴怜云的出浴图啊。
身披薄纱,若隐若现,极具诱惑,男人看了都会情不自禁感叹:人生苦短,甜长。
神代初音不敢想象,柴家千金看见这幅画,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如果这幅画落在大公子手里,他,又该是怎样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