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回来了?”
似乎连有些模糊,僧人显然是把郑允认错成了刚才的黑影。
见迟迟没有人回答他,那空洞的眼眶也跟着看了过来,就像是在盯着郑允,足足过了好几秒钟,把郑允盯得毛骨悚然后,僧人才又缓缓开口问到,那干涩僵硬的嗓音完全不像是正常人该有的声线。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郑允站在原地一动没动,更没有敢作回答,生怕这是僧人的试探,或者是有某种诡异的能力,只要对提问作出回应就会受到影响。
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下,出现这种同样诡异的能力的概率并不低,再加上自己正孤身一人,深处议法山的腹地,所以郑允不得不比平常更加谨慎。
又过了一段时间,僧人接着说道:“不管你是谁,能够在这个时间来到这里,就已经证明你不是很他们一伙的。”
听僧人这样说,郑允又有些无法确定他到底能不能看见自己。
“听说最近佛心城界来了很多外人,说的应该就是你们吧?”
僧人说的每一个字,发音都非常奇怪,甚至还很不连贯,就像是一台无人保养而生锈的机器,运转起来极其的不协调。
“我劝你赶紧离开这里,议法山可以已经不是以前的议法山了。”
郑允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看见这些刺藤了吗?”僧人动了动身子,那些刺藤就像是活了过来,把他越裹越紧,那些倒刺更是疯狂的向里生长,扎进血管里,缠绕在骨头上,“只要我稍微挣扎这下,这些刺藤就会像发疯似的生长,我敢肯定,你这一辈子都不想遭受这种折磨。”
说完,那剧烈的痛苦就让他耷拉着的脸皮颤抖起来,他强忍着这种剧痛,嗓音也因此变得更加怪异,说道:“要是我回答了你这个问题,那我将永远也没有办法摆脱这些刺藤。”
“如果你能想办法带我离开这里,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僧人顿了顿,提醒道:“他们快来了,你走吧。”
留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所以郑允没有犹豫,转身就离开了这座佛塔,等他出了甬道没有多久,就看见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
此时,远处的火势也小了一些,正在废墟上残喘着,昏黄的火光勉强照亮了人群,让郑允可以清楚地看见,正坐在木轿上的释空,以及跟在他身旁的惠心。
“你们几个,进去看看。”
“是,释空大师!”
说完,人群中就有几人走进了甬道,没过多久便又回来了。
“释空大师,里面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难道是我想错了?”释空呢喃了一声,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惠心说道:“惠心,你带人速去看看今天刚来的那一伙人。”
“是,师尊。”
说完,惠心领着一大队佛教徒就离开了。
看到这一幕,郑允自然不敢再耽误,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落脚的那座佛塔。
郑允刚走进佛塔,朱棣就一脸着急地迎了上来,问道:“老大,刚才那场大火不会是你放的吧?”
听见动静,林子悦也匆匆房间里走了出来。
“这件事等下再说,他们快过来了,你帮我拖延一下时间,我去换件衣服。”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朱棣拍着胸脯应了下来。
没过多久,惠心就带着人赶了过来。
“林姐姐,你们歇息了吗?”
听见惠心的敲门声,林子悦就把门给打开了,但是她却没有让惠心进来,而是站在门口说道:“惠心,今天已经很晚了,要不我们明天再接着说?”
惠心笑了笑,看来和林子悦的关系很不错,但想起师尊的“教诲”,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然后强颜欢笑道:“林姐姐,你就别危难惠心了!刚才有人闯进议法山,纵火烧毁了一座佛塔,所以为了你们的安全着相,还是让我们进去检查一下吧。”
朱棣问道:“什么人敢在议法山纵火?”
“这个惠心也不知道,但是师尊怀疑是你们这些外来者做的,所以才让我带人来看看,这只是为了确保你们的安全,林姐姐你们可千万别误会!”
惠心是一刻也不想待在这议法山了,所以自然是不希望把自己和林子悦的关系闹僵,连忙解释了一番。
这个时候,郑允的声音从屋内传了过来。
“让他们进来吧。”
惠心走进佛塔,向郑允行了合十礼,“叨扰施主了。”
说完,惠心就对随行而来的佛教徒们使了一个眼神,让他们把这佛塔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结果自然不用多说,郑允早就把那破烂衣服给藏好了,所以注定他们将一无所获。
“林姐姐,两位施主,议法大会将在明日辰时举行,你们可别迟到了。”
送走了惠心,郑允才原原本本地将今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林子悦和朱棣,最终到底要不要救那名僧人,郑允也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朱棣想了想,说道:“虽然照老大这么说,这个僧人的确有些古怪,但他似乎对我们并没有什么敌意,再加上这议法山疑点重重,我觉得救了他,也许对我们更有利一点。”
“救!”林子悦的态度非常坚决,说:“那伙人既然敢在议法山纵火,那就说明把这名僧人救出来肯定会有什么用处,否则他们不可能冒这个险。”
“那就这么决定了。”郑允最后拍板,“先看看明天的议法大会是个什么情况,然后我们再想办法找机会救人。”
次日大早。
刚走出佛塔,整个议法山的景色就与昨晚截然不同。
黑压压的人群默然行走在一座座耸立的佛塔之间,仿佛一只只渺小的蝼蚁,在祈求着佛陀们的保佑,还有阵阵空灵庄严的梵音从议法殿的方向传来,让所有人因为昨晚那场大火而躁动不安的内心都沉静了下来。
咚!咚!咚!
低沉的钟声再次响起,却已经不复昨夜的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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