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黎裹紧身上松软的睡衣,舒舒服服窝在沙发里。
徒牢自我缓解半天,才不情不愿地开始喝奶茶。
坐到她身边时,下颌往门口方向扬了扬,“地上那个袋子是什么?”
南黎顺势看过去,摇了摇头,咬破嘴里的珍珠,“不知道,林焰给的。”
“林焰?钉子户还不走?他到底想干嘛?”徒牢蹙着两条眉毛,愤愤地起身。
来到袋子前,伸手扒拉开,从里头拿出一个木盒。
他放在眼前翻看,“不会是什么定时炸弹吧?”
南黎下颌抵在沙发靠背上,睡衣的帽子遮住大半眉眼,伸手往上推了推,“脑洞这么大。”
徒牢哼哼着打开。
随后一阵舒缓的音乐声从里头流淌出来,相拥的人偶抱在一起跳舞转圈。
是一个八音盒。
“为什么送你这个?”徒牢满脸嫌弃地看着盒子。
“他说他过生日。”
“他过生日为什么送你礼物,又不是你生日。”
南黎坐正身体,“我怎么知道。”
她从沙发上起身,“我要做饭,你吃了吗。”
徒牢顺手将八音盒放在茶几上,跟着往厨房走,“可以再吃点的,你做什么。”
南黎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过热乎乎的饭了,“冒菜,烤串,烤包子。”
“吃吃吃!”
“洗菜。”南黎将一盆菜拿出来,放在水池子旁。
徒牢挽起袖子,麻溜的开始干活。
一个小时后,厨房里的香气勾得人肚子咕咕叫。
热油滋啦一下浇在做好的冒菜上,徒牢将其端到餐桌上。
烤串和烤包子都从烤箱里拿出来,香气交混,更加让人食欲大增。
两人面对面坐着,南黎看到徒牢吃的那叫一个欢,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热辣鲜麻的冒菜,配上流油的烤串,瞬间填补了寡淡的味蕾。
南黎咬着包子,忽然发现阿凡达没在桌边凑热闹。
她弯着腰四处张望,发现它在门口。
狗子对她脱下来的衣物很感兴趣,嗅来嗅去,尾巴甚至因为愉快而左右摇摆。
南黎狐疑地喊了声,“阿凡达?”
狗子回过身。
南黎朝它扬了扬烤串,可让她惊讶的是,狗子这次不为所动。
甚至站起身,朝她叫了一声,继续拱那些衣服。
南黎以为衣服上带回了什么东西,立刻走过去检查。
最后在冲锋衣的衣袖口看到一片血渍。
她没受伤。
那就应该是那个男人的。
“汪!”
南黎摸了摸狗头,“不是我的,放心。”
狗子又开始撒娇似的用脖颈蹭她的手腕。
南黎以为是项圈勒得它不舒服,伸手去解,结果被它疯狂挣扎着跑掉。
“什么毛病?”南黎看向站在楼梯上的狗子,一时不解。
回到餐桌上,看到徒牢已经吃了四个烤包子,顿时急了,“你不是吃过饭了!”
徒牢埋头不语,伸手去摸盘子里最后一个包子。
南黎毫不留情将他的手打飞。
连带着烤串也都抢过来。
跟南黎抢吃的下场就是,徒牢将家里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通才得以离开。
晚上十点。
房间没开灯,南黎躺在沙发上,盯着房顶出神。
明明让自己放空思绪,可那张脸却阴魂不散,在脑海里飞来飞去。
公寓……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吃药。
晃了晃头,立刻告诉自己清醒点。
吃不吃药和她有什么关系。
打算上楼睡觉,刚坐起身,就被茶几上的八音盒吸引了视线。
伸手捞过来,打开。
轻缓的音乐在房间里弥漫。
这是什么音乐?怪好听的。
她用手机的听曲识音功能,没辨别出音频。
两个小人偶在圆盘上转圈,淡金色的灯光在盒盖上方洒下一片暖黄,让房间里的温度都跟着上升一些。
南黎看着小人入了迷。
那两个小人雕刻的栩栩如生,眼球跟真的一般,黑白分明,甚至会动。
南黎感觉思绪不受控制的下沉,直到脚上传来一片濡湿。
她一个激灵回神。
就见给她捂脚的阿凡达坐了起来,舔着她的脚踝。
见她看过去,它才抬起头,抬了一下下颌。
南黎稳住心神,伸手摸了摸它的头。
再看八音盒时,小人还在不停不休地相拥转圈。
南黎将盒盖盖上,进了空间。
南浔刚从禽舍里出来,手里提着一筐的蛋。
“又睡不着了?”
南黎坐在院前的秋千上,摇了摇头,“想回礼应该回什么?”
“什么礼?”
“林焰过生日,他送了我一个八音盒。”
“送蛋糕呗,简单又实惠,或者再粗暴点,送他一筐蛋。”南浔将新鲜出炉的蛋放在秋千前头的木桌上。
见南黎盯着竹筐出神,欲言又止地问,“那个……就是那个人,伤怎么样了?”
南黎后仰着看她,没说名字,可她知道南浔问的是谁。
顿了几秒才道,“不知道。”
“那就去看看呗。”南浔笑着说。
南黎身体随着秋千晃晃荡荡,闻言,脚尖点地,身形定住。
“不去,睡觉。”
说完,从秋千上消失,回了楼上的休眠舱里。
南浔看着空空荡荡的秋千,无奈发笑。
南黎躺在休眠舱里,本以为会像过去一样,闻着那股熟悉的味道,会很快入睡。
可直到十二点,还是没有任何睡意。
休眠舱空间有限,就算她垫了一层薄毯,还是有些硬。
过去不觉得,可睡不着的时候,就会对周围的环境挑肥拣瘦。
最后她推开舱门,从里头坐起来,左右看着冰冷的大盒子,怎么看都不舒服。
把原来的床搬出来,躺上去,又折腾了一个小时,可还是睡不着。
到最后,认命般挪出几瓶酒,自顾自地喝。
过去还能坐房顶上看看星空月亮,可如今哪还能看到那么美的场景。
独饮是一件很孤独的事。
她自顾自喝完三罐啤酒,却更精神了。
最后重新穿好衣服,将冲锋衣的帽子往头上一兜,拎着一筐蛋,离开了家。
再次出现时,是在林焰家门前。
确认里头的人睡的很深,她才搬了几块大石头做了个挡风的位置,把一筐蛋塞进去,闪身走人。
林焰翻了个身,继续熟睡,没有醒来的迹象。
南黎再次现身,是二十分钟后。
她站在曾经的公寓楼门前,风沙击打着她的护目镜,仰头看向十二楼的方向。
那是她和连渊曾经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