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黎先到主食区,挖了三大勺火腿炒饭放在盘子中央,又夹了四五块牛肉肠粉和一张鸡蛋饼盖在炒饭上面。
快速补充能量的秘诀就是吃很多很多的碳水。
干吃这些碳水会噎得慌,她拿了杯子,蹲在保温桶前,打了一杯热豆浆。
一双手都拿满了东西,便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将食物放下。
陆靳落后一步过来,手里拿着两副餐具,递给她一副。
南黎道谢后接过来,放在餐桌上。
陆靳刚要开口说话,就见南黎蹬蹬蹬又跑开了……
他看了眼桌上的食物,又看着南黎跟欢快的小鸟一样,拿着餐盘继续挑选食物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餐炉上有烤好的牛肉和卤鸡腿,南黎一边暗自合计,军区的伙食真不错,一边往盘子里多来点。
毕竟公家饭不是随时都能吃到的,不吃白不吃……
拿完肉,之后把视线放在了蔬菜区。
土豆泥,白灼西生菜,蒜蓉西蓝花,凉拌菜,一样来了点。
端着餐盘往回走,看到陆靳正低头看着通讯器上的内容出神。
南黎以为他会自己挑个位置单独就餐,这搞得一下子和陌生人坐一起吃饭,还有些不适应。
陆靳没抬眼,低声问,「介意我坐这里?」
南黎心想着,你也没有走的打算,我说介意岂不是没礼貌。
于是她摇了摇头,「不介意,就是我吃得多,你别笑话。」
陆靳关了通讯器,看一眼她面前两大盘饭菜,和一大杯豆浆,淡淡一笑,「能吃是福。」
南黎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
随后拿起筷子,顾不得两人食物上的差距,一口接一口往嘴里送。
牛肋条很有嚼劲,也很入味,卤鸡腿也很香,炒饭也很有食欲。
可还是想吃连渊做的辣子鸡,啤酒鸭,葱烧大排,松鼠桂鱼,还有剥好壳的香辣蟹……
瞥了眼大堂上方的时钟,快五点了,还有四个小时就能见到连渊了。
饭后,南黎盯着四周投来的审视目光,左手拿着苹果,右手拿着橘子,胳膊上还提着一个小袋子,里头装了些芝麻小麻花,迅速往外走。
并不是她厚脸皮连吃带拿的。
是陆靳说还有四个小时靠岸,怕她饿又不好意思自己来食堂吃饭,硬塞给她的。
她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南黎浑身是劲儿,坐在床上给徒牢发消息。
徒劳说已经到了婺城,在休息,勿扰……
南黎叹了口气,要是她能直接和连渊联系就好了。
扒了一个橘子,橘子瓣酸酸甜甜,透进心里。
她从靠着床头慢慢往下滑,变为躺在床上。
手指捏着一瓣橘子,将上面的白色丝络摘的干干净净,这才想起一件事。
和连渊在一起的时候,食物永远都是处理好的,所有好吃的永远都是第一口先给她吃。
他好像特别喜欢盯着她吃东西的样子。
那她不在的这半个月,他是怎么过的。
一股抓心挠肝的煎熬,让南黎躺的不舒坦。
床上煎熬的三个多小时终于在女医生的敲门声中结束。
女医生通知她十分钟后,船只就要停靠在婺城码头了。
听说要靠岸,南黎激动得双眼放光。
冲到甲板上,远远看到灯塔发出夺目光亮,港口点点光芒作为点缀,照亮了前方的路,南黎脸上浮现笑意。
就在光亮处的下方,连渊在那
里等她。
原来有人等,是这种感觉。
徒劳这时候发来长长的消息,【我们到港口了,我要被他烦死了,你平时不烦他吗?他话怎么这么多?一会要我问这,一会要我问那,星际上传言他不苟言笑,惜字如金,那些人是瞎子聋子吗!等我回去我要戳破这个可笑的谣言!】
显然,徒牢的身体随着南黎的恢复,也跟着好了起来,都有力气发这么长的信息了。
还带了情绪。
南黎不理会徒牢的吐槽,她扶着栏杆,踮着脚往前看,但只能看到灯塔的旋转灯在夜空里绕圈圈。
靠港后,南黎早就通过显示屏看到了连渊的身影。
虽然半个月对她来说,就像是睡了一觉那么短暂。
可对于守着她下落的人来讲,一天也有一辈子那么长,更何况是杳无音信的十五天。
连渊原本的身材是南黎最喜欢的那种,骨架大,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可眼下,他瘦了太多,削瘦下巴上布满青色的胡茬。
黑T罩在他身上,风一吹,有些松散漂浮的感觉。
他背光而立,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却莫名让南黎有股鼻酸的冲动。
他得瘦了十几斤吧……
舷梯落稳后,南黎迫不及待的第一个冲过去。
忽略了下方工作人员主动过来搀扶的手,她迅速迈下台阶,朝着同样奔她而来的身影跑了过去。
海风吹拂着湿咸的气息,南黎却闻不到,她的眼睛里,只有前方十几米的身影。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很多杂糅在一起的情绪。
思念,恐惧,不安,庆幸等等等等。
身体和呼吸,在下一秒被熟悉的气息包裹。
当感受到彼此体温的瞬间,南黎明明喜悦的心,瞬间被一股委屈后怕的情绪覆盖。
被捞上来醒来的瞬间,她是惊喜的,自己竟然还活着。
可现在被连渊熟悉的怀抱紧紧包裹着,她却只有庆幸。
还好,还好她还活着。
耳侧是紊乱的呼吸声,连渊的手臂,连带着身体都在发抖。
「黎黎……」
南黎听着他沙哑的声音,在他肩头蹭了蹭,「我在,我没事…」
连渊眼眶通红,轻轻松开这个让他不舍的怀抱,仔细检查她的身体。
南黎把外衣脱了,亮出两条细白的手臂,「你看,一点皮都没破,命大着呢。」
连渊立刻将衣服按回去,「穿好。」
南黎点点头,手被他的大掌包裹着,从未有过的真切触感,叫她安心。
脚步声从后方传来。
陆靳收回落在两人身上的视线,看向一旁的徒牢。
徒牢此刻的样子,嗯……怎么说呢。
苍白羸弱,头发更是脱落大半……
唯一能看过去的,就是那略显削瘦的脸了。
徒牢伸手悄悄戳了戳连渊的肩膀。
连渊抬起头,眸色有些复杂,对着陆靳道,「这次多谢陆队了,如果有什么我能做的,尽管开口。」
连渊过去对陆靳莫名的敌意来自于男人的第六感。
可眼下,对方是自己的恩人。
如果南黎没在海上遇到陆靳,会飘到哪里,他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他不敢确定。
他不是那种不讲理的男人,有恩必报是基本教养。
陆靳浓眉微挑,「还真的需要你帮个忙。」
在场几人纷纷一愣。
南黎最先紧张起来,连渊身份特殊,陆
靳也不是简单的主……
忽然,手指被捏了捏,连渊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诱哄低缓,「和徒牢去车里等着,我跟陆队聊一聊,然后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