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靳浑身上下还滴着水,听到她的声音,悬着的一颗心脏慢慢回到了胸腔里。
他转身对医护人员道,「眼罩。」
紧接着,南黎被扣上了眼罩。
她浑身无力,看不到四周,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
她试探着问,「陆队?是你吗?」
「是我。」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南黎吐了口气,「我没死啊,我可真命大。」
「是啊,不知道在海上飘了多久,我们以为是浮尸。」
南黎,「……」
一想到洪水时期,水里不知道泡过多少尸体,南黎就有点浑身发痒。
虽然过去大海里也死过人,但是……数量引发不了质变啊。
但很快,她跑偏的思维上线了,转头看向陆靳的方向,「陆队陆队,我有急事!你帮我个忙!」
「说。」
「我想借你的通讯设备联系一下连渊,可以吗?我坠海时他在我旁边,他找不到我,肯定急疯了!」
南黎挣扎着要从他怀里下来,陆靳收紧手臂,让她不能乱动,「我叫人安排,回房间让你联系。」
「大恩不言谢,陆队你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直说!」
南黎觉得,陆靳就是她的贵人。
三番两次帮她,如今又救了她的小命,谢字根本表达不了她的心意。
陆靳抿了抿唇角,一言不发的将人抱进了休息室。
很快,通讯机器连接上。
房间里只剩她自己,她也顾不得房间里有没有监控设备,立刻给连渊打电话。
但是打了十个,都没人接。
南黎想到之前跳海里,肯定被水给淹坏了。
但她这时候又想起,干嘛用这种方式啊。
她可以直接让2746联系徒牢!
一巴掌拍向脑门,真是泡海里,脑子进水了!
2746重新听到主人的声音,喜极而泣,【主人我以为你死翘翘,我又要回去重新进修了!】
南黎嘴角一抽,【抱歉了,你没有得到进修机会,赶紧干正事。】
2746联系徒劳的时候,南浔眼巴巴的看着显示屏,轻声问,【你真的没事了吗?】
南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时候进不去空间,也不知道空间里显示的情况是什么样。
但很显然,南浔被吓到了。
南黎用声音沟通,【放心,我真没事了。】
徒牢隔了几分钟传回来消息,只有两个字,【收到。】
她和徒牢是一脉相连的,她受伤,它情况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顺带瞄了眼时间,南黎顿时懵了。
她不是不久前坠海的吗?
怎么时间一下子跳到了半个月之后?!
空间也进水出问题了?
南黎视线落到通讯器上方的时间栏上。
2040年1月9日。
一下子越过元旦,来到了半个月后。
南黎揉揉自己的脸,让自己冷静冷静。
徒牢又一次传消息过来,问她在哪。
似乎每发来一句话,都很吃力。
南黎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在陆靳的船上,但是船在什么位置,她没问。
起身下了床,赤着脚蹬蹬蹬往门口跑。
结果房门先一步打开,陆靳提着干净的衣物走了进来。
南黎迫不及待的问,「陆队,我们现在在哪?什么位置?」
「明天早上九点,到达最近的港口,婺城避难
区港口。」
婺城避难区,距离秦城避难区,那可有七百多公里。
所以她是怎么飘到这么莫名其妙的海域的。
昏迷半个月的时间,她都没被鲨鱼各种鱼吃掉,也不知道算不算幸运。
仔细回想了一下昏迷的时候,感觉像看了一场毫无趣味的电影,怎么进脑子的,就怎么出去的。
一点印象也没有。
南黎抓了抓头发,悄***在空间里回复徒牢消息,顺带问问连渊的情况怎么样了。
徒牢没回,估计是没有力气了。
跟她一样。
陆靳察觉到她双腿有些站不稳,上前搀扶。
南黎后退了一步,晃了晃头,「没事的,我可以,就是有点饿,陆队,能不能给我一些吃的。」
陆靳收回落空的手,径直走到床边,按了床头的绿色按铃。
在工作人员送饭进来之前,他又强制性的将眼罩给她扣上。
南黎不解,手指摸着眼罩边缘,「为啥非要戴这个东西?」
「你眼睛被海水感染了,红的,吓人。」
南黎心脏一紧。
又来了又来了。
她老老实实按紧眼罩,生怕它掉下来,然后装模作样的接了一句,「啊呀……那会不会一直红着下不去,海水可真埋汰。」
陆靳,「……」
食物送上来后,南黎偷偷将掀开眼罩的一条缝,舍弃了勺子,直接端着粥碗往嘴里送。
陆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没人跟你抢。」
南黎挥挥手,「你不懂,我刚才看了下时间,我竟然在海上飘了半个月,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陆靳发现她端着粥碗的手指都是割痕,被海水泡到肿胀泛白,他将医药箱放在床头。
想到她之前戒备的模样,顿了顿,补充一句,「吃完饭,自己处理一下手上的伤。」
南黎偷偷扒下眼罩,看了眼上面的伤痕。
像是拳头锤击重物造成的。
但她不记得发生过搏斗或者击打什么东西的场景。
记忆回蹿的时候,猛然记起手腕上那些霉菌似的恶心物质,赶忙去看。
结果手腕白皙平整,没有一点伤痕。
她心底泛起嘀咕,将眼罩重新落下。
南瓜粥喝完了,她又抓着两个菜包子两个糖三角迅速吃完,这才感觉心不慌腿不抖了。
一顿不吃饿得慌,四十五顿不吃没饿死,她福大命大。
陆靳坐了一会就走了。
南黎在他关门时,就将眼罩摘了下来。
坐在床头,静静等待徒牢的消息。
隔了二十分钟,徒牢传回来一句话,这次字多了。
【我们现在往婺城赶,会比你们先到码头,你最好人没大事,否则连渊会疯,他已经疯了半个月了。】
南黎看到信息上出现的熟悉的名字,看到徒牢三言两语里透露出的信息,心口泛起一股酸意。
她失踪半个月的时间,他是不是担心坏了……
揉了揉有些胀痛的眼睛,回复一句,【我好着呢,刚刚吃了一碗粥两个包子两个糖三角,身上连一点皮都没破。】
发完后,心虚地看了眼自己贴着创可贴的手指,也不知道见面的时候能不能愈合。
又补充一句,【刚刚那句话你原封不动还给连渊,他要是和过去有什么变化,我也会发火的。】
徒牢过了几分钟回复一句,【老子不想听你俩腻歪,有话见面说,又不给通话费!】
南
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