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渊在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清洗完所有餐具后,他拿出一串葡萄和一盒草莓。
用剪刀将葡萄剪下来,打开南黎放在橱柜下方的面粉袋,用面粉将水果浸泡一会。
他看书上说,水果在生长过程中会打农药,用面粉浸泡可以析出农药残留。
再回到客厅时,看到南黎靠在沙发背上睡着了。
她仰着头,唇瓣间留有一丝缝隙,脖颈修长白皙,怀里还抱着一个小抱枕,看起来乖巧又可爱。
连渊放轻脚步走过去,轻轻唤了一声,“姐姐?”
南黎没动。
连渊抽了一张纸巾,将手上的水渍擦干。
随后走到她身边,弯腰。
手臂落在穿过她后颈和膝弯,将人轻轻抱起,往卧室走去。
她的脸自然而然靠在他胸口,没有一点攻击性和防备性。
这样的南黎,看起来又软又好欺负。
连渊嘴角弯着笑意,弯腰将人放在了床上。
之所以没让她在沙发上睡,是因为沙发太软了,她睡太软的床,会腰痛。
将手臂慢慢抽出来,近距离盯着她的眉眼,心下化成了一滩温柔的水。
他抬手,手指轻缓划过她的脸颊,将垂落的发丝拨到一侧。
只是指尖在触碰到她的皮肤后,便不愿离开了。
俯身,偷偷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动作极轻,像羽毛不经意间擦着皮肤而过。
而他却无比满足的弯着眼睛站起身,拉起那条淡蓝色的小被子,盖在她的腰上,才走出房间。
连渊并未注意到,房门关闭的那一刻,床上的人,脸已经红成了一块炭。
南黎睫毛轻轻颤动,手指抠紧了被子边缘。
许久后她才睁开眼,眼底没有丝毫睡意。
直到现在都能听到靠在他胸口时,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以及他偷亲她的时候,她体内血液翻涌的声响。
所以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连渊的感情,变了质?
是他于黑夜里自顾自的表白?
还是为她义无反顾挡子弹?
或者是凌雁山替她挡鼠王的攻击?
又或者再往前追溯?
想不通。
将整张发热的脸颊埋进被子里,忍不住在床上滚了两圈。
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关门声,南黎迅速起身,去到窗边。
很快,那抹穿着熟悉雨衣的身影出了单元楼,钻进雨幕里停靠在路边的黑色车子里。
南黎缓缓蹙眉,他去干嘛了?
下午四点,连渊回来了。
南黎听到开门响,迟了两分钟,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打着哈欠出了房间。
“姐姐你醒啦。”
南黎点点头。
“我要开始做晚饭,大概六点可以吃饭。”连渊将雨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换了拖鞋往厨房走。
南黎抿了抿唇,心中的疑惑终是没问出来。
他做饭的时候,南黎在厨房门口转悠,想帮忙,结果被连渊塞了一盆水果推出了厨房范围。
很快,房间被各种食物的香味弥漫。
而让南黎意外的是,外面的雨忽然就小了。
空间气象屏显示,一个小时后,天气转晴,温度会从现在的四十六度降到三十五度。
南黎兴奋的跑到窗边,推开窗子,一股久违的湿凉扑面而来。
而遮天蔽日的厚重云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雨丝渐渐变得稀疏,在地上面水坑上划出的圈圈圆圆也慢慢消失不见。
一个小时后,连渊的饭还没做完,就看到夕阳的光芒从西方晕染开来,在颓靡灰败的世界上,蒙了一层颇具活力的金红色。
南黎跑到厨房边,指着外面道,“降温,天晴了。”
连渊矮着身体,看向头顶的天空。
他来地球的时间不长,都快忘了这颗蓝色星球的天空有多美。
想至此,他在电磁炉上设定好时间,拉着南黎去空中花园,“带你看一样好东西。”
南黎眨了眨眼,怎么还神神秘秘的。
推门来到外面的空中花园,潮湿的空气依旧带着燥热的气息,可却比热雨倾盆的时候凉爽太多了。
站在栏杆处,楼下聚满了外出望天的幸存者。
纵使离得远,也能听到人群里爆发出的感叹声。
一年多的末日天灾,终于得以重见天日,大家纷纷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南黎兴奋劲头过后,慢慢冷静下来。
热雨虽然度过,可天灾还未结束。
接下来的会是什么?
她想,洪涝过后,自然就是大规模的瘟疫了。
看向楼下密密麻麻的人头,又有多少人,会死于这场灾难。
忽然,手臂被连渊戳了戳,“姐姐,我把躺椅和秋千架上,你以后晚上可以在这里荡秋千。”
南黎听得一头雾水,哪来的秋千?
连渊动作利索地将两把躺椅放在墙角下。
又拆开另一个包装箱,一座可移动式的秋千迅速安装好。
南黎眼睛都瞪大了,还真让他变出一座小秋千来!
连渊拍着绳索,朝她扬了扬下巴,“试试?”
她压抑住心底的惊喜,也没矜持,直接坐在了缀着的皮质网兜上。
简易秋千不能悠荡太大的幅度,可缓缓袭来的失重感,还是让她找回一种久违的快乐。
小时候每年暑假就会跟祁叔去乡下玩,他曾经亲手给她做了个秋千。
好像她所有关于家的记忆,连渊都在慢慢复刻。
而且是不经意间给予她的。
肩背被一股轻缓的力道推动,南黎唇角勾起一抹细小的弧度,澄澈的眼底盛满了碎金般的光芒。
晚饭时,两人决定就在外面吃,虽然还是有些热,可对于太阳的向往,让她们不会顾虑那么多。
南黎拿了张矮脚桌出来,放在躺椅中间。
搬新家的第一顿饭,红烧牛腩,糖醋小排,冒菜和冰镇西瓜,主食是酒酿小汤圆。
南黎本想去拿饮料,但直接拎了两瓶红酒出来。
这么好的饭菜,不配酒岂不是浪费!
连渊看到红酒,第一反应他是拒绝的。
他忘不了过年那晚,南黎喝醉后,把他头发剃秃的场景。
他下意识摸了摸已经长长的头发,瑟缩着往后退了一步。
南黎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在红酒杯里倒了酒,递给他一杯。
两人拿着杯子轻轻碰了一下,就着空气里还未消退的湿热,南黎轻声道,“乔迁快乐!晴天快乐!”
然后仰头喝了一大口,舒爽的感觉让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连渊赶忙跟着喝了一小口。
南黎可以喝醉,但他不行。
他要保住头发,而且还要收拾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