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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刻安排安元培按计划带人过去。「
见温情面上有些疑惑,崔静道「公主有所不知,文州郧县有一处水泽地,面积颇大,因为形状似月,百姓都叫月湖,月湖西侧有山,因为隔着瘴气,不宜久居,不知何时来了群别处逃来的重犯占山为王,又有会阵法的高人,因此,下官一直未能一网缴获。」
占山占水,又是逃亡生死置之度外的犯人,倒也确实棘手,「阿喜,不必休息了,我们现在就过去。」
说着就要蒙上脸,拿着佩剑就要走。
崔静哪里敢叫他们去,被温情拒绝了,「大事近在眼前,不必多说。」
阿喜跟在她身后,她清瘦的背影在夜色之下显得格外单薄。
「不必理会我们。」
说着就快步上马先后离去。
崔静心中无限的佩服,「牵马来!」
直到打上了山寨,崔静才晓得这位颇有威名的昭华公主的的确确是个杀人不眨眼的。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败在一个小娘皮的手上!」
温情踩住他的手,「那些被你掳来的女子在哪里?」
汉子面上毫无惧色,朝她吐了口痰,「你也配问小爷我的事。」
就在崔静要把人带下去拷问的时候,温情手中的剑用力的插在了他的肩上,贯穿了整个肩膀,只要再用力些,这条胳膊就能被硬生生的砍下来。
「我只问一遍,你不是有妻子女儿儿子吗?你以为把他们藏在那里,我就找不到了?」
「既然你是个英雄,我就成全你。」
说着就将剑拔了出来,血渍溅了她一身,汉子见她不是一般人物,就知道此刻逃脱不得,口中慢慢软了下来。
「我说,她们就在……」
还未说完,右手猛然抽出一把匕首来直直刺向温情的胸口,被阿喜一脚踢开了。
温情没有了耐心,「把他儿子丢到狼狗窝里!」
崔静在府中养了十来只办案用的狼狗,凶悍异常,崔静毫不迟疑,将一个青年拖了出来。
汉子这才惧怕起来,「我说,我说,所有的金钱财宝,和那些掳来的女子,我都告诉你。」
只待崔静将人和物都找到了,才看向他。
「把他们的首级取下,其余的全拿去喂狗。」
汉子目眦尽裂,抓住她的衣摆,「我做鬼也不会放了你!」
「那你做鬼之后,记得来找我。」
崔静无言的看向那些被折磨的没有人形的少女,依言将一众人打断了手脚押入了府衙。
「崔静,此事就委托你了,清点后剩余的钱财由你自行处置,不必上述京中。」
「阿喜,我们走。」
阿喜骑上马跟在她身后,「公主怎么会破阵法?」
温情笑了笑,天边红日慢慢升起,将鬼魅阴森的山野慢慢照亮。
「我不懂,我只知道,他们看起来不怕死,却比任何人都怕。」
他们所谓的阵法,所谓的鬼打墙,不过是利用人的心理结合这里特殊的地理位置罢了,没有人比她更不畏生死。
阿喜踢了踢马腹,跟上她的身影。
他曾经最介意的,就是太子殿下屡屡要将自己送给她。
现在,他很高兴。
比起当一个只能困在京城里打一打纨绔子弟的侍卫,他更喜欢这样与她奔波在路上的快意。
「阿喜,我们一定会把哥哥接回来的。」
火红的霞光照在她带着血迹的脸上,照亮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
「是,公主!」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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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准备折回鄞州,这一次,他们不能低调去江南。
而是要以最高调的姿态,最大的阵仗去江南,会一会那里诸多的世家。
江南富庶之地,鱼米之乡,天下的商人都要到这里来,所以这里的商业逐渐以家族为单位,一步一步掌控各行各业。
温情既然要去那边收集大量的钱财,就必须以最高的姿态镇住他们。
这一回,她不打算带上阿喜。
「你去鄞州,带着虎贲军与十二娘子慢慢去江南。」
阿喜拉了拉缰绳,「公主呢?」
温情看着他,「我要先去江南。」
「去做什么?」
阿喜从不过问温情的事,永远只会听从她的安排。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她在京中树敌颇多,孤身一人去江南,被人发觉,便是无尽的追杀。
温情拍拍他的肩膀,「阿喜,相信我,没有接回哥哥,我是不会死的。」
父皇心中有温家的颜面,有掣肘。
百官有自己的私欲。
皇兄们各有意图。
即便是母后,她身后也有自己的母族。
没有人能带哥哥回来,所以,她不能死,她一定要亲手把哥哥从李朝平安的接回来。
「我要去江南周氏。」
「你带着他们过来,不要太快,我既然是去那边游玩,必定不会过于匆忙。」
见她要走,阿喜第一次伸手拉住了她。
被温情的目光一烫,迅速收了回来。
「让柳公子过去就好,殿下吩咐过,无论何时何地,都要追随在公主左右。」
温情却是皱起眉,「你怎么了?」
阿喜不是一个不知分寸的人,更不是一个不知变通的人。
阿喜抿着嘴不说话。
「你不必为我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公主,我必须要跟着你。」
温情却觉得他在无理取闹,甚至很有些不知好歹。
「谁不知道你是我的侍卫?我们去文州,那是因为那里都是些远离京中政治中心的人,对京中的事宜不算多么清楚,崔静也是一个忠君爱民的人,可是江南多少世家盘踞?你难道不知道吗?」
听着她的训斥,阿喜脸上有些茫然。
「总之,你必须跟随虎贲军去江南,这样无论我在或者不在,都有人盯着柳沛之,我们计划这么久,阿喜,我知道你心中担心我,但是谁都不能阻挡我的计划,你也不行。」
「你必须盯着柳沛之,不许叫他用我精心培养出的人做他的踏脚石,尤其是裴氏兄弟,更不许他们私下有什么往来,这一个多月,没人看着他们已经很冒险了。」
如果不是柳沛之心中对她存了几分情意,她如何能轻易离开鄞州,将公主府交给他。
「阿喜,听我的话,回去。」
阿喜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撒气一般,对着两边的树就是一通砍。
直到两棵树只剩光秃秃的树干了,这才熄了心中的火气。「
可是心中却还是生了一股无名的委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