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时,姜季平醒了。
“老爷,你终于醒了,太好了,你吓死我了,”姜夫人哭红了双眼: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紧接着,狰狞着脸咒骂着林九娘狠毒,叫嚣着要去找她算账。
姜季平很烦躁。
一脸不耐烦,“你要去,尽管去。
没人拦着你,别只会在这里瞎嚷嚷,少来烦我就行。”
姜夫人错愕,瞪大双眼,“老爷!”
姜季平懒得理她,一脸倦色地看向姜管家,询问起京城的人在知道自己被气晕后的各方反应。
知道三皇子在傍晚时,大张旗鼓地去了林家时,他沉默了。
三皇子的意思,他懂。
虽他没直说,但他却以行动告诉所有人,林家,他罩着。
姜季平瞬间整个人老了许多,精神变得更差。
此时,姜夫人又忍不住埋怨起来。
埋怨三皇子,他这个老臣被一个恶妇气晕了,不来看他,反而去看始作俑者林恶妇。
想到这,姜夫人咬牙:
“老爷,你好歹是个首辅,你说这三皇子,什么意思?
这不是故意打你的脸么?
还有其他官员,你晕倒了,竟没一个人来探问的。”
想以前,她家老爷若是称病告假在家,来拜访探问的人多如牛毛。
如今,却一人都没有。
就算是老爷教出来的学生,也没人上门。
“他就是在打我的脸,你满意了吗?”姜季平打断她的话,一脸冷漠:
“不想姜家没了,我告诉你,不要再去惹林家,听到没有。”
说完也不管姜夫人脸涨成猪肝色,而是让姜管家准备一份厚礼,明日送到林家去。
而且,还特意说了几样贵重的东西。
这话一出,触到了姜夫人的逆鳞。
她愤怒:
“老爷,你疯了吗?
为什么要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人?
这几样东西是我留给末与做陪嫁的,绝不能送人。”
她闺女若出嫁,没几样贵重的东西压箱,会被人耻笑的。
“不能?”姜季平冷笑:
“等姜家倒了,这些东西,你一样也保不住?”
姜夫人脸一僵,摇头,“老爷,你不要吓我。
哪有这么严重?
再说他们都把你给气晕了,这事我们不计较,就算抵消了,不是吗?
还有,她闺女也不是没事吗?
这还有什么好计较的,敢再计较,就是小气。”
抵消?
姜季平气急败坏地瞪着她:
“妇人之见,目光短浅。
你以为抵消了?我告诉你,这才是开始,是开始,懂吗!”
因为激动,他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口又疼了起来。
姜夫人一见他这样,顿时慌了,连忙安抚道:
“好了,我不说了,老爷,你别激动啊。
大夫说了,你不能激动啊,你想送,那就送,行了吗?”
……
一阵兵荒马乱后,姜季平终于稳定了下来。
也因为这激动,让他的精神看起来变得更差。
他深呼吸一口气,看向姜管家再次吩咐道:
“写信给大少爷,让他尽快回来一趟。
另外,立即让人去找大小姐,把人给我带回来,不回来,绑也要绑回来。”
姜管家不敢再拖,连忙下去。
姜季平看了一眼自己夫人,摇头,闭上了双眼。
一切得看明天林家的态度。
翌日清晨,京城的天空飘起了小雪。
但这寒意,却被年味所覆盖。
除夕了。
林家一早就被人敲响了大门。
林涛看到是姜管家时,一个反手直接把门给锁上。
至于后面不断响起来的拍门声,林涛没理会,然后回禀了林九娘。
林九娘知道后,点了点头,让他不用再管这个事情。
送礼来求和?
想都不要想!
林九娘勾起一抹讽刺,伤害了她的人,就想让她放弃追究,做梦呢!
姜家,是姜末与肆意妄为的倚仗。
姜家没了,她很好奇,姜末与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了。
还有……
林九娘瞧着案桌上的一个册子,眼神显得格外的高深莫测。
这姜末与,还真是深藏不露。
不深查不知道,一深查,真的要吓人一跳。
杏林阁、玉香阁的后面都有她的影子。
杏林阁,她是幕后大老板,而玉香阁她拿分红。
是个聪明的。
而且她查到,主意都是她拿的。
只是可惜了这样的人,竟为了个不爱她的男人,一错再错。
林九娘站了起来,叫上林俐,就准备出门。
还没出门,就被沈同安拦住了去路:
“出门?
不是说这几天闭门不出么?”
“我去吃个早饭,顺便看个戏,这戏不看,可惜,”林九娘挑眉:
“有兴趣的话,我带你一起。”
“我没你那么恶趣味,”沈同安想到她昨晚和沈同安说的,立即目露嫌弃。
只有她,才想到这种恶心整人的点子。
现在还要去看,不恶心么?
不就是几个官家子负责打扫清理一个月京城公用的茅房么?
怎么瞧她像是很兴奋的样子。
等人出去后,沈同安这才摇着头,带人继续布置家里。
过年了!
这是他们重逢相认后,过的第一个年,的好好准备。
林九娘出了家门,带着林俐美美的吃了个早饭,便舒服地上了马车,让人林中出城。
“你不是要去看戏?”林俐皱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脑子没病,去看他们扫茅房,”林九娘嗤笑。
那几个眼高手低、啥也不懂的少爷,可不值得她浪费时间。
林俐眉头紧锁,双眼紧盯着林九娘:
“你到底在打什么坏主意?”
为什么她有一种毛毛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