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奕辰坐在狭小的沙发上泪如雨下,他说不清楚自己是因为知道温玉兰没有死所以喜极而泣,还是因为她在生死大事上欺骗了自己的而痛恨非常,总之,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为了避免温玉兰再走到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他收拾好心情,出去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温玉兰只当门外是封诗茗,毕竟也只有封诗茗知道她在这里。
她直接拉开门,没想到站在门口的人竟然是湛奕辰,这让她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看着湛奕辰说不出话来。
湛奕辰冷着脸,「妈,劫后余生,你不请你儿子进去坐坐?」
说着,他已经约过温玉兰进了屋。
温玉兰慌忙把门关上,试图和他解释什么,「奕辰,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妈给你解释。」
他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冷漠的盯着温玉兰,「不是我想的哪样?不是你故意诈死?」
「妈也是没办法才……」
「怎么个没办法?」湛奕辰有些恼火,「是有人拿腔指着你的头,威胁你如果不这么做,就杀了你不成吗?」
被亲儿子这样指责,温玉兰甚觉委屈,「弈辰,我可是你亲生母亲,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见她这个样子,湛奕辰心中已经没有半点愧疚。
「没错,你是我的亲生母亲,难道身为你的儿子,我就应该承受这些吗?之前你就装病,现在连这种事都能瞒天过海,在你这里还有什么是不能作假的?我真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看着我难受才是你的真实目的?」
温玉兰急了,「你是我亲儿子,我怎么可能愿意看着你难受,可是你这个做儿子的非要把我软禁起来,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你还在推卸责任,这件事归根究底还是别人错了不成吗?」
面对他的质问,温玉兰没有说话,但是从她的脸色就能看得出来,她心里确实就是这么认为的。
湛奕辰几乎能猜得出来,她依旧认为是牧林静的出现,让他们母子走到这一步的。
现在和她争论对错已经没有意义了,湛奕辰直接拉起她的手臂,「你跟我回去。」
「不,不可能,我跟你回去你们还是要把我软禁起来。」
任凭她抵死挣扎,可她的力气哪里能有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大,还是被湛奕辰带回了家。
看到她的时候,湛老爷脸上也满是震惊,「奕辰,这是怎么回事?」
湛奕辰松开温玉兰,直接坐在了沙发上,「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
看这个情形,温玉兰知道这些事是瞒不住了,可是要让她当着湛老爷的面把事情的经过说上一遍,她还是没有那个胆子。
湛老爷虽然不清楚经过,可是也想得到这中间的种种说出来必然是让人气氛的。
他让魏雨萌把湛莫寒也叫回来,毕竟「死而复生」也算得上是一件大事。
魏雨萌在电话里没有说明为什么叫他回来,只说是家里出了大事,他匆匆赶回来,看到被所有人认为已经尸沉大海的温玉兰居然好好的站在那里,这对于任何人来说冲击都是巨大的。.
「这是怎么回事?」
见温玉兰死活不肯说,湛奕辰便把他今天是怎么发现这件事情的全过程都说了一遍,大家一个个都脸色铁青的看着温玉兰。
自从撞船事件发生之后,每个人都觉得在这件事上自己有些责任,对于温玉兰的「死」,他们也都怀着愧疚,然而当下,知道这个人尚且在世,他们心里最深的感触并不是轻松和释然,反而满都是怪罪。
魏雨萌本来就和温玉兰过节颇多,按理说这种时候最好是不插话,可
是她这几天一直都陪着湛老爷,对于湛老爷因为温玉兰之死身体大受影响的事情,她是看在眼里的。
知道温玉兰诈死,她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便当着众人的面指责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爷爷这段时间身体一直不好,就是因为这件事,生死大事都要作假,你考虑过爷爷和奕辰该怎么办吗?」
温玉兰不喜欢魏雨萌,即便这件事她知道自己或许做的不对,可是指责她的人是魏雨萌,她就是硬着头皮,也要反驳回去。
「你说的大义凛然,被送去软禁起来是不是你,你当然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如果是你,你能坐以待毙吗?」
「可被送去的人终究不是我,也永远不可能是我,世界上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纵然魏雨萌知道,当一个人真的面临失去自由的时候,多半都会发了疯一样的想要寻找逃离的方案,又或者如同姜思雨一样,无自由,毋宁死。
可她终究不能感同身受,也没有那些人的偏执,这种危机怕是她一辈子都不能够经历的,温玉兰这样的问题,于她而言也是毫无意义。
被她一句话给堵了回去,温玉兰张了张口,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湛老爷对她也是失望透顶,「岑元,找个单独的公寓把她关起来,安排一些老佣人伺候她,以后除了年节,都不许她出门,也不许她联系任何人。」
当着温玉兰的他做好了这一切的安排,就是为了明确,这是他的决定,温玉兰要恨就恨他,不要再去迁怒旁人。
岑元明白老爷子的意思,当即就挑选了一套无人居住的房产,「您看这套行吗?就在西郊,平时安静得很,面积也大。」
湛老爷看都没看,直接点了头,反正他只是想要一个地方把温玉兰圈禁起来,至于这个地方好不好,他根本不在乎。
虽然当着众人的面,这样处置这件事,对于温玉兰母子来说,总是不合适的,可这到底是她自己做的孽,湛奕辰纵然觉得痛心,也不会娶阻止。
温玉兰痛心疾首,「湛奕辰,你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吗?」
他扭过头,「您安分的呆在里面,下一次,我去看您的时候,应该就是我和林静大婚的时候了。」
听他这么说,温玉兰当即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