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湛奕辰焦急的等着,昨天进去的人是牧林静,今天是温玉兰,这两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先后被他送进手术室里,他的手上,身上都还残留着鲜红的血迹。
看着这些血,他神情恍惚,竟不知道这是来自牧林静还是温玉兰的。
巨大的精神压力让他靠着墙壁缓缓蹲了下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回想起刚刚的场面,他越发的认为,是自己那番话害了温玉兰。
湛老爷带着岑元前来,看到他濒临崩溃的模样,直接让岑元把他拉了起来。
「听着,这是个意外,怪不得任何人,知道吗?」
他不希望自己的孙子被这件事刺记出什么事来,何况本来这也是温玉兰咎由自取的,她要不这么闹,不至于如此。
湛奕辰听着他的话,没有点头也没有发言,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手术室门口,等着医生出来。
不一会儿,医生拿了手术同意书走到他们面前,「谁是病人家属?」
他立马上前,「我,我是她儿子,情况怎么样?」
「怀疑是脑组织损伤,需要做开颅手术进一步确定,家属签一下字吧。」
把手术同意书递到他面前,他拿着签字笔顿住,这是他第二次签这种东西了,虽然知道做手术是必然的,可这一刻他好像在害怕什么,笔尖颤逗怎么都落不到纸上。
这时候,一只温暖的手落在他的手背上,牧林静轻轻拂去他强忍在眼角的眼泪,轻声安抚,「签吧,我在你身边呢。」.
这一刻,湛奕辰的心好像突然安稳了下来,看着牧林静,他签下了手术同意书。
手术室的大门再一次关上,上面的红灯亮起,两个人在走廊里坐了下来。
湛老爷见状,没再说话,带着岑元无声的离开,这里有牧林静就够了。
牧林静知道,她身边这个男人已经很累了,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将湛奕辰搂在自己怀里,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她不能事事都依靠湛奕辰,有些时候,她也有必要成为对方的支撑。
两个人就这么等着,日到中午,魏雨萌来给他们送午饭才打破了这份宁静。
「奕辰,今天的事我很抱歉。」
虽然温玉兰出事,不一定是她推得,但是在那场混乱中,谁的手都是黑手,没有一个人能逃得过良心的谴责。
此时的湛奕辰已经冷静了下来,他摇了摇头,「嫂子,是我不该说那些话刺记她。」
大家都有责任,不能推诿却也不能独揽,关于这件事情谁来负责,现在讨论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大家都清楚,这件事最根本的原因,在于温玉兰不该那般咄咄逼人。
就算是湛奕辰,他作为温玉兰最亲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其中咎由自取的成分占的最多。
而魏雨萌此来,也不只是送饭这么简单,还带来了另一个消息。
「方勋去查过了,艾米出国旅行的那些钱果然不是她自己的,她的账户在上个月突然多了两百万,是由湛夫人的账户汇入的。」
听到这些消息,湛奕辰并不惊讶,这两个人此前就有些关系,艾米报复牧林静自然是因为两人的私人恩怨,还有先前失业的事情。
可如果说有人会给艾米经济上的支持,那温玉兰的嫌疑就很大了。
虽然现在不确定酒店毁容事件到底有没有温玉兰的主意,但是她帮了艾米那就等于害了牧林静。
只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意义了,温玉兰人都已经躺在手术室里生死难料,他们还能追究什么呢?
「找到艾米了吗?」
纵然温玉兰的罪名可以不追究,但
是艾米始终是个祸患,他们一时没有防备,就把牧林静害成了这副模样,这样的女人就应该把她送进去和姜思雨作伴。
魏雨萌答道,「方勋已经带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她。」
午饭期间,手术室的大门终于开了,几个人迅速地围了上去,「怎么样?」
医生摇了摇头,「病人脑部损伤严重,系为暴力撞机导致的不可逆损伤,你们做好心理准备,病人很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湛奕辰听到这个结果,身体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植物人?怎么可能?
只是撞了一下就变成了植物人,他不敢相信这个结果,扑上去揪住了医生的衣领。
「什么叫植物人,我要你们治好她,我要她能睁开眼睛跟我说话,你进去给我把她治好!」
要不是魏雨萌和牧林静拦着他,他几乎会把拳头抡到医生脸上。
医生见惯了情绪失控的病人家属,此时也只是将自己摘出来,「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很快就出来。」
湛奕辰瘫坐在地上,怎么都不敢相信,上午还和自己争吵的母亲,下午就被告知会变成植物人。
内疚,自责,后悔,所有的情绪都涌了上来,他不禁会想,要是自己没有说那么绝情的话,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很快,温玉兰被人送手术室里推了出来,直接转到了病房里,看着浑身插着管子,了无生机的母亲,湛奕辰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个耳光,为什么要说那这样的话?
医生早已看惯了这些,只是淡淡的向他们说着病人的情况,「如果四十八个小时之内病人没有醒转过来,那就很有可能一直这么睡下去,所以这期间,你们尽量多和她说说话,如果能唤醒她自然是好的。」
闻讯赶来的湛莫寒也听到了医生的话,虽然温玉兰现在这副模样,在他看来就是罪有应得的,但是他也不是铁石心肠,见湛奕辰这般自责,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他伸手拍了拍湛奕辰的肩膀,「我已经以爷爷的名义,请了脑科的威廉医生回国。」
湛奕辰自知自己的母亲对不起湛莫寒他们夫妻,此时也是备受感动。
在等威廉的期间,他就陪在温玉兰的床前日夜照应。
至于牧林静,自己也是个病人,她本不该管温玉兰,可终究还是不忍看到湛奕辰难过,也陪在温玉兰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