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出医院，制热的阳光驱散了周身的阴冷，魏雨萌才终于喘了一口长气出来。
发觉自己的手还被紧紧攥住，她陡然停下脚步，将手抽了回来。
湛莫寒也跟着停下来，回身盯着她发红的眼睛。
「那些记者欺负你了？」
她不自觉的吸了吸鼻子，动力摇了摇头，原是自己主动追来的，记者也不过是做了他们分内的事罢了，哪里谈得上欺负。
「你来医院做什么？」
魏雨萌嘴硬，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尾随他来的。
「来医院当然是看病。」
「哦？」湛莫寒回头看了看大楼上的几个大字，「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里是住院部，你看病不去门诊，跑到住院部做什么？」
魏雨萌一时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
「我记得今天也不是你孕检的日子。」
湛莫寒好像故意的一样，对于她来医院的原因穷追不舍，以至于她一时间实在想不出来什么好的理由去施以搪塞。
「你该不会是因为我来医院看思雨，以为我和她会有什么，所以才跟来的吧？」
「你胡说，我才没有。」
魏雨萌的反应格外强烈，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否认了。对上湛莫寒审视的眼神，她垂下眼睛避开和他四目相对的瞬间，这显而易见的逃避，湛莫寒就是想不发现都难。
「我来医院，只是因为我最近奔波太辛苦了，所以想检查一下罢了，你想的太多了。」
听着她语气中难掩的焦急，湛莫寒忍不住微微扬了扬唇角，原来她心里还是在乎他的。
只是这点在乎，却还是不足以满足湛莫寒。他要的，是这个女人全部的真心，哪怕掺了一点杂质，他都不愿接受。
更何况他们之间横亘的，又何止是一点杂质。
看着他的脸色似乎稍有缓和，魏雨萌不知怎么的，竟然感觉心里跟着安定了不少。原来不管过了多久，也不管现状如何，这个男人的细微举动，都能让她的心里跟着陡然生变。
「需要我现在送你去门诊挂号检查吗？」
不知为什么，魏雨萌总觉得这人说话有些戏谑的成份在其中，不过当下，确实有些骑虎难下。
她略退了一步拒绝，「林静陪我一起来的，让她跟我一起就行，你还有你的事，不需要陪着我。」
「我的事？你是说让我回去陪着姜思雨？」
魏雨萌感觉的没错，湛莫寒就是故意的，他也想试试，这个女人会不会继续把自己往外推。
魏雨萌深吸了一口气，她确实想赌气让他回去陪着他的旧爱，可对上那双不如往常冰冷反倒带着些许柔和的眼睛，那把人往外推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哪怕现在的和谐都只是假象，她也希望能哆维持一会儿，这样日后自己和孩子谈起他的父亲时，不至于连一丁点的温馨都描述不出来。
「有件事，我想我有必要和你说一下。」
两人沉默了很久，久的连湛莫寒都被这和谐的场面麻必了，似乎只要她不说出赶自己走的话，他就宁愿一直这么僵持下去。
然而魏雨萌想起办公室里的争执，还是主动打破了他们之间难得的平静。
湛莫寒未语，只是默许她说下去。
「其实，我和辛然只是偶然遇见，那张卡是他听说我没有工作想要给我的，可我当时就拒绝了他。拍照片的人目的不纯，你应该不至于被这样拙劣的手段蒙蔽才对。」
她相信湛莫寒足够睿智，不会看不出来这是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可她解释完，抬眸对上的那双眼睛
，却饱寒着冰霜。
和刚刚截然不同，却一如之前他们激烈争吵时的模样，好似下一秒，她就会被他眼中的漠然冰封。
「你如果不用检查，我就让方勋送你回去。」
说着，他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方勋的电话。
语气里的严肃和命令好像不是针对方勋，更像是发谢给魏雨萌。
「送牧林静和她回去。」
她？听着他对自己的称呼，魏雨萌狠狠地闭了闭眼睛，果真是离了婚的夫妻，连最基本的体面都是奢望，她在湛莫寒的口中，居然连一个身份都不再有了。
「不用送，我们可以自己打车。」
她的拒绝刚说完，还没等湛莫寒回应，那边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她清清楚楚的瞥见姜思雨的名字，忍不住痛扯嘴角，姜思雨真是一刻也离不开他。
「阿寒，你送完魏小姐了吗，能不能回来帮帮我？」
那头的姜思雨声音带着焦急和乞求，看多了她这种演技的魏雨萌只觉得没新意，只是女人的这套把戏，往往深的男人的心。
「你出什么事了？」
「阿寒，那些记者都闯进来了，人太多了，我应付不来。」
湛莫寒想起自己当时只顾着带走魏雨萌，无暇顾及病房里的人，挂了电话就准备赶回去。
「你回去吧，我们自己可以走。」
看她一如既往的倔强，湛莫寒剑眉一拧，她到底是不在乎，还是觉得已经毫无回旋余地了，也罢。
看着男仁大步离开的背影，魏思雨只看到了决绝两个字。
打电话叫来牧林静，回程中见她情绪低迷，牧林静忍不住问她是不是孩子出了什么问题。
她抚了抚肚子，还是说了实话。
「林静，难道他真的看不明白这些手段吗？」
她仰头看着车顶，疲累的闭着眼睛，湛莫寒何等睿智，这些套路他早该烂熟于心了才是。
牧林静深叹了口气，「要我说，湛总当然看得清楚，刚刚在医院，他还那么维护你，不见得是心里没有你的。」
话虽如此，可魏雨萌是何等要强，难道仅仅是心里有她就足够了吗？
「他心里有我，可保不齐也有别人。难道我能跟他说，我不介意他和姜思雨之间有什么吗？这话我骗的了自己，恐怕都骗不过他。」
正如同，湛莫寒也不能接受她和辛然之间的一丝丝瓜葛。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之前的信任就薄如纸，一戳就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