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迎春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在颂城遇到苏敬贤,正结巴地说不出他的称谓。
冷迎欢怒目而视,双手紧紧的扶着冷迎春。
苏敬贤眼里表露出复杂的神态,手握了握,牙齿咬了又咬。
“小侯爷,这一大袋东西够我们吃两天了吧……”铁墩打包了一大纸袋食物,自言自语走出来。
“啊!”他看到冷迎春就兴奋地叫起来,“冷~迎~春!”
随手把纸袋塞到了苏敬贤的怀里,冲了过去,抓住冷迎春的胳膊摇晃了起来,“我昨晚梦到你欸,今天就见到了,祖先显灵了,哈哈!”
“滚开!”冷迎欢一只手把铁墩的双手拍开推到了一边。
“你这小子太狂妄了……”铁墩刚要上前跟冷迎欢理论,就被苏敬贤推到了一边,撞到了柱子上,正要咒骂,纸袋又回到怀里,那可是路上的粮食,顿时抱的紧紧了。
苏敬贤跟冷迎欢打了起来。
“一言不合就开打,年轻人火气好旺盛!”冷迎春颤巍巍地挪动双腿,她只想好好休息,别人打架关她什么事。
“小二,帮她,不,不用了,我自己来!”铁墩急匆匆地把纸袋放到了地上,走过来扶着冷迎春往前走,“你怎么了?”
“翻山越岭,跋山涉水,梨树坪走来的,给累的,休息休息就好了。”冷迎春正要把手搭在铁墩的肩膀上撑力,手就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回头就看到苏敬贤一脸委屈的样子,低问,“小侯爷,你……”
冷迎欢还想跟苏敬贤打架的,却被铁墩抱住了脱不开身。
铁墩埋着头急切地说,“小侯爷,这小子动不了,你快走,跟冷迎春叙叙旧。”
冷迎欢刚想要让铁墩离开自己,刚巧门口来了一个骑马的人跳下来,为了躲避只能退到一边。
苏敬贤拦腰抱起冷迎春,这就坐上了马车,抓紧马缰绳,迅速地往外跑去。
“哎,我的马……”马夫跑回来追上去。
“我买了!”铁墩拦住他并爽快地给了一些钱。
“马给你们了,哈哈,挣大了。”马夫数了数钱,别提多高兴了。
铁墩回到目视前方的冷迎欢面前,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走吧,我们难兄难弟,喝杯酒,让他们好好叙旧吧,小侯爷憋了一肚子气,刚好干完了所有的事,就是要去找冷迎春算账的。”
“算账?”冷迎欢感觉不妙,就要追上去。
“等等!”铁墩抓住了冷迎欢的手,“小侯爷再生气也不敢欺负冷迎春呀,那是他心头宝,我说一句冷迎春丑,他都跟我翻脸,差点把我的脸刮花了。”
冷迎欢心里刺痛一下,身形颤巍巍,就被铁墩拖进去喝酒了。
铁墩说的苏敬贤身上的怒气,冷迎春感受到了。
她正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尽量跟苏敬贤保持一点距离,眼观八方,寻找随时可以逃跑的路线。
苏敬贤发现了冷迎春偷瞄四周想跑的小心思,加快了马的速度,把她撞入自己的人怀里,紧紧地扣住,绝对不会让她跑掉的了。
冷迎春不太适应,想要离开他的怀抱,耳边传来他的怒气,“再动把你扔下去。”
冷迎春立马坐好不敢动了,她现在双腿不方便逃跑,就是待宰的小羔羊,还是老实点保平安。
马车跑了很远,苏敬贤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苏敬贤身上的冷气越来越浓厚,冷迎春怕会被冻死,也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难受的事,还是不参与他的心情,躲闪为妙。
她心里想着,趁着苏敬贤专心骑马,伸手拍一下他的肩膀。
在他不设防而松手的时候,气压丹田,飞身而起,不管腿疼,蹬蹬地往前飞。
“迎春~”苏敬贤以为冷迎春真的跟信上说的那样,已经跟其他人定亲了,心疼得很,拍身追赶过去。
冷迎春回头就看到了苏敬贤眼里闪着怨恨,嘀咕着,“呀,追来了!”
更是用了十成功力往前跑。
苏敬贤穷追不舍,才发现这丫头许久不见,真的变化好大,武功都那么高强了,看来是自己了解她不够多。
是谁出现在她身旁?
苏敬贤心里一团乱麻,就想把冷迎春拴在怀里,不让她走了。
“啊!”就在冷迎春刹不住,快要撞到树上时,苏敬贤追上来了,迅速伸出了手,抱住她的腰,让她躲过了撞树。
冷迎春看着苏敬贤扑闪的眼里透着悲伤,就挺奇怪的,伸手推开他,“小侯爷,放,放我下来。”
苏敬贤在半空太费力气,这才缓慢地带着她下来,体贴地扶着她坐下,想到她的做法,又很生气地站起来,甩着袖子背对着她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至于用怒意吓到她。
冷迎春才没有去管苏敬贤的心情,她此刻的腿痛得很,轻轻地揉了揉,感觉没那么疼了,轻轻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她不知道苏敬贤想干嘛,还是躲一躲吧。
“迎春!”苏敬贤回头就看到冷迎春一瘸一拐地跑着,冲过来张开手拦住了她,“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吗?”
他每天都想她,不让自己停下来,争取早一点完成自己的使命,尽快让太子深入民心。
可老百姓颂扬太子时,父亲就让他回家考科举进入官僚里,争取父子并肩作战,一同对付宰相。
苏敬贤写信回家说还有事没处理完,就跟铁墩准备去梨树坪见冷迎春了解真相了。
“呵呵,小侯爷,我随师父出来,要去办很重要的事,咱们改天再聚!”冷迎春眉开眼笑地看着苏敬贤,小心翼翼地往旁边走去。
苏敬贤再也忍不住心里的难受,冲过去抱住了她,“我不是跟你说过等我吗?这才多久,你就不耐烦了,要把我撇下?”
冷迎春越听越模糊,疑惑地问,“把你撇下?”
“我不管,我这辈子认定你了,回去跟那个人退亲,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苏敬贤忍不住告白了。
“退什么亲?”冷迎春听得云里雾里,想要推开他问清楚,他反而挨得更近,要把她揉碎一般。
苏敬贤听出了冷迎春的不寻常,轻轻放开她,从怀里掏出几封揉得皱巴巴又摊平的信件递给他,别开头,“解释一下吧。”
冷迎春接过信件,拆开看了看,最开始一封,上面写着,“吾定亲,择日完婚,祝小侯爷另觅良缘。”
这语调怎么那么像方阳借苏敬贤的笔迹写给她的绝情书?
她又翻了剩下的信件,杜撰了冷迎春跟一个陌生男子的爱情故事。
“呵呵,荒谬!”冷迎春失笑不已。
“荒谬?”苏敬贤回过头,看到她大笑不停,就觉得其中有猫腻,走到她面前,“你为什么笑?”
“我没写过这些!”冷迎春戳了戳苏敬贤的心窝,“反倒是你,写信告诉我说你娶妻了。”
“娶妻?胡扯!”苏敬贤把手背在身后,“我没写过。”
“那你现在明白了吗?”冷迎春仰着头问。
“你说有人调包你我的信件?”苏敬贤明白过来,“谁那么大胆?”
“当然是仰慕你的方阳公主了!”冷迎春站的太久了,腿受不了,就坐下来跟苏敬贤说了沈佰万派人调查假信件的事。
苏敬贤坐得近一些,方阳伪造信件拆散他们,他相信。
突然,他脸色一凛,这几封信是最近才收到的。
在此之前,他写了很多思念冷迎春的肉麻话,此刻看来冷迎春都没收到,被方阳收到了。
那之前她在信上说对他爱慕有加,恨不得天天在他身旁的,也是方阳说的了?
他想起来了,最开始收到她的信件是简笔画,还纳闷过她是怎么会画风一转,说出那么深情的话语的。
原来一切都是方阳在捣鬼,枉费他还以为是她写的,怨恨她那么久,原来她是无辜的,暗自懊恼自己真是一点防备都没有。
“小侯爷,现在真相大白了,你不为难我了吧?”冷迎春凑前看他。
“对不起,我误会你了!”苏敬贤想要把她带入怀里,她却离得远了,手不断地揉揉自己的腿。
“你的腿怎么了?我给你揉一揉。”苏敬贤不避嫌地抓起她的脚,不嫌弃地脱掉她的鞋子,忽略掉汗水浸透后袜子的味道,就揉了揉。
“嘁嘁嘁,疼疼疼!”冷迎春疼得叫唤,苏敬贤赶紧放手,她把包袱放在脚上挡着,“小侯爷,我自己来!”
“那好吧!”苏敬贤心疼地看着她,伸手去抱她,“我带你去看大夫吧。”
“不用!”冷迎春尴尬地推开他,“我师父就是大夫,找什么大夫?”
苏敬贤没仔细听她的话,专注地看着她的脚,“你把袜子脱掉看看有没有起泡。”
冷迎春别开头,听话地脱掉袜子,脚踝边还真的有几个大水泡。
苏敬贤靠过来,伸手要去抓她的脚,“我来帮你挑破,才会好。”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冷迎春就怕有人看到了,传出什么水花来。
“别动!”苏敬贤抓着她脚边没有水泡的位置,取出头上的发簪,轻轻地看着戳破那些水泡,用手帕轻轻地擦干净。
“这手帕好像是我的。”冷迎春看那手帕挺熟悉的,就要去拿。
“我的了!”苏敬贤立马把手帕拿开,继续认真地给她挑破水泡。
冷迎春留意到苏敬贤小心翼翼,在每个水泡挑破时发出的轻微“嘶嘶”声,就知道这个男子心里有她的位置,只是不知道那位置有多大。
她低着头盯着苏敬贤看。
他长高了不少,脚上青葱的模样散去了,变成了坚毅的样子,这几年把他磨砺得更加成熟稳重了。
她情不自禁地看着伸手去触摸他的脸,他抬头跟她迎面对视,微笑起来,“呵呵!”
她有些无助地缩回手。
他把她的手抓住放到自己的脸上,“随你怎么摸。”
“小侯爷,你长得更好看了,浑身上下透着男人的气息。”冷迎春张口而出。
才想到自己的灵魂是成熟女人,说出这话有挑动味道,搁在这具身体里多少有些不太对劲,赶紧放下手别开了头。
“这就害羞了?”苏敬贤呵呵而笑,撕着衣袖,拿出了凝血膏,帮她擦好,轻轻地包住她的腿,“右脚看看有没有水泡。”
“多不好意思?”冷迎春腼腆地低着头。
“我要娶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苏敬贤抿嘴轻笑。
他决定带她回京城,跟父母表明他喜欢她,迎她入门。
“等等,娶我?”冷迎春懵了,她没有做好准备嫁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