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带冷迎春绕过走廊,到了一座庭院里,轻轻地推开庭院大门,露出了一个缝隙。
他们透过门缝就看到了来来往往的人,那些人看起来行事匆匆,手里拿着各种文书,但穿着打扮都跟师爷差不多。
“他们都是县衙做事的人,大人直接管理的,别看他们穿着类似,但每个人管着各个地方呢,有些还是我无法接触到的,神秘得很。”师爷抱着胳膊简单解释着。
“你跟他们在权力上有什么不同呢?”冷迎春好奇地问。
“他们跟我一样,都是通过考科举得了秀才之后,在京城待过一阵子,回到家乡来做事的,职位级别形似,不过也有区别,像调动衙差帮你种田,跑跑腿这种小事情,大人直接交托给我,都是我在做,像拟文书上报朝廷汇报麓城情况,商人交上来的赋税、拟定惠民政策……都是他们在做。”
“看着挺多人的,我收稻谷的时候,怎么不叫他们帮我们的忙呀?”冷迎春就觉得放着那么多劳动力不用太可惜了。
“他们都是书生出身,让他教你认字,他们在行,搬搬抬抬的,要他们老命,何况他们每天都忙,离开一天估计就会引发不必要的损失。”师爷努力解释着。
他当初也想着要到这里面来办事,没想到县官觉得他本事更大,就把他派到外面去做事了,三五年之后他想要再进去就已经很难了。
他看到他们看过来了,赶紧带着冷迎春离开,他怕被他们骂。
“师爷,如果你不说,我还真的以为麓城衙门太简单了,就县官、你跟几个衙差,一直佩服你万事通,什么都知道,还想着你在麓城太屈才了呢,像你这样你能者多劳应该去京城发展呢。”冷迎春巴结师爷。
“京城是个利益熏心的地方,各方势力相互牵制,不管进入哪个阵营,都将是炮灰,还不如回来,无拘无束的,多自在!”师爷挺直腰板拍拍自己的胳膊,一点也不谦虚,“我是衙门门面,老百姓进来就看到我,他们是外人看不到的存在,当然,没有他们,比如商场规则什么的就没人制定了,商场没有规矩,不就乱套了?”
“确实要有很多人齐心协力才能管好麓城,那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冷迎春了解了官府运作之后,笑了起来。
“快走吧!”师爷就挥手让她离开了。
冷迎春马不停蹄地回到了梨树坪,冷迎欢刚好从茶树村回来了,他把里正给他的茶叶提起来,“里正说你们离开的太匆忙了,他忘记了让你提茶叶了。”
“里正有心了!”冷迎春很满意,“稻秆送过去了,他们有说什么吗?”
“只会说谢谢!”冷迎欢摇摇头,“我才不喜欢虚礼,以后再有送东西的活,你不用叫我了。”
“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冷迎春哈哈笑着,手挽着冷迎欢的胳膊回家去了。
在家里休息了两天,时不时地下雨,冷迎春跟家人总是抢收,收完雨过天晴,真想锤心肝,就决定把稻田里的泥鳅收了度化一下心情。
提前一天跟家人说了,让他们早点休息,第二天早点去收。
一家人吃饱饭就睡觉了,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以至于一大早就起来整装待发了。
冷迎春把之前的装谷种的大桶搬了出来清洗干净。
早餐也没吃,一家人就提着水桶去田里了。
牛喜贵走出来,看到他们就迎了上来,“迎春,你们提着桶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呀?当然是把田里的泥鳅都收起来了,再过一阵子就要把稻田犁好,接着就要继续把晚稻种起来了!”
冷迎春抬起了手中的水桶,示意着牛喜贵是否要帮忙?
“我们田里的泥鳅都收起来了,我媳妇已经把他们炸了放在了房梁下晒着了,等到冬天的时候就可以拿出来拌饭了。”
牛喜贵略微得意,感觉今年的冬天比往年都要精彩。
“牛大哥,你现在就问一问吗?不帮忙捉泥鳅吗?”秦潇潇就想让牛喜贵跟着帮忙。
“我跟苏老汉约定了,今天要去深山里抓鱼,就不去帮你们的忙了!”牛喜贵指了指带了水桶的苏老汉,快步离开了。
“嘿,深山里的鱼能有我们的泥鳅好?”冷迎春很遗憾,最有力的两个劳动力不帮忙,师爷跟衙差又都忙,村子里其他人又不想找,怎么捉泥鳅那么难呢?
“求人不如求己,我们自己都把泥鳅抓完了,就不用额外多给他们一些好处了。”竹青青反而觉得让别人帮忙是毁了自己的利益。
“对,我就不相信,没有其他人的帮忙,我们还抓不了泥鳅了,就当玩耍吧!”冷迎欢也挺乐观的,用轻功往前飞奔着。
他先到稻田就用一根木棍子把泥土翻了过来,马上就看到了一条手指粗细的泥鳅,迅速的抓了起来,放到了水桶里,朝着后边姗姗来迟的人挥了挥手,让他们加快速度。
等他们到了田里之后,他已经抓了十多条了,实在是土里的泥鳅太多了,都到了泛滥的地步了。
“欢欢,我们来个比试,看谁能够快速的把桶装满泥鳅,输的人给赢的人洗一个月的袜子!”
秦潇潇觉得冷迎欢踩在泥土上翻泥土抓泥鳅的样子实在是太酷了,快步的跑过去。
“就你这个小懒虫,怎么可能比得过我呢?我先让让你,你觉得可以开始了再来比试。”冷迎欢一点也没有把秦潇潇放在眼里。
“好!”秦潇潇觉得这个办法很中肯,就朝着其他人笑起来,“今天就由你们来做个见证了!”
冷迎春无语他们的幼稚行为,敷衍地点点头,“你们高兴就好!”
竹青青比较捧场,“潇潇,你要是赢了,你一个月不用打扫院子。”
“这可是你说的,绝对不能后悔!”秦潇潇欢腾地弯腰忙碌着。
其他人也专心致志地抓泥鳅。
半个小时后,秦潇潇看着自己半桶泥鳅,打了个响指,“欢欢,你可以开始了!”
冷迎欢一点也不着急,加快了速度。
半个小时又过去了,每个人都装了一桶泥鳅了,秦潇潇跺了跺脚,这样不输不赢的,可真不好。
竹青青起来锤了锤发酸的腰,真是奇怪了,以前怎么不会那么酸痛呢?
再继续挖下去就没有桶可以装了,冷迎春就让冷迎欢提着水桶回去,放在大水桶里。
燕子飘出现在他们面前,“我来帮你们提吧!”
他就是想让冷迎春给他做美食。
“谢谢小师父!”冷迎春一点也不客气,燕子飘一下子提了三桶泥鳅回去了,很快就带着空桶回来了。
“还是师父速度快!”冷迎春夸赞燕子飘,“你说的可以尽快让我学习到上乘武功的,什么时候就可以了?”
“你不是还要忙着泥鳅吗?忙完了就开始锻炼了。”燕子飘也不着急,他现在每天都在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让凤北儿接纳他。
“小师父,我看你是想要偷懒,就是要跟大师父喜结连理之后再教我们武功的,等我们年纪大了,身体柔韧度就会降低,我看轻功是别想学会的了。”
“我燕子飘还有教不会的徒弟?”燕子飘把扇子打开了摇了摇,“快干活!”
“师父,你不下来体验一下农村生活吗?”冷迎春循循善诱,就想让他帮忙。
“之前帮你拔稗草,害得我的手都粗糙了,我体验过田园生活了!”燕子飘停在路边,“现在休想让我帮忙。”
“行吧!”冷迎春泄气了。
一天下来,一家人抓了十多桶泥鳅,也累得够呛了,好在燕子飘会帮忙提回去。
回到家里,冷迎春就跟邻居借来了十多个水桶,把大桶里的泥鳅分开来浸泡,为的让泥鳅吐出泥土,每隔一个小时就换一次水,一直忙到深夜,才洗澡睡觉。
第二天就把吐的差不多泥土的泥鳅一点一点地油炸至焦黄香脆,捞起来就放在了簸箕里,放到院子里晒。
等到泥鳅都炸好了,已经到下午了。
冷迎春跟竹青青快要累瘫了,两个人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燕子飘随手抓了抓泥鳅放到嘴里停不下来了。
“小师父,口下留情,我们还要拿去卖呢!”冷迎春抬着头提醒着燕子飘。
燕子飘从怀里掏出二百两银票,“我买了!”
冷迎春拿起银票看了看,疑惑地问,“你不是穷光蛋吗?哪里来的钱?”
“这个你别管,我自然弄得来钱财的。”燕子飘坐下来边吃边调侃,“看着蓝天白云,挨着青山绿水,吃着油炸小食品,这日子可真惬意!”
“你提回去慢慢吃吧,我也不用晒了,明天就热气引起了口舌生疮,吃不好、喝不好、睡不着,痛苦十天半个月吧。”冷迎春提醒着。
“没那么严重吧?”燕子飘不太相信,“迎春,这些都是我的了,我带回去晾晒慢慢吃,明天你继续去挖泥鳅,再炸了卖给其他人。”
看着燕子飘拿着炸泥鳅远去的背影,冷迎春无比叹息,燕子飘就是故意的,他想把自己整成病人,让凤北儿医治,进而增进两人的感情。
接下来的三天里,冷迎春都在忙着抓泥鳅。
牛喜贵、苏老汉跟那些乡亲们加入其中,速度就快了很多。
接着师爷运送了百来箩筐稻谷作为谷种,来催冷迎春下谷种的事,又带了一些人来帮忙,才把泥鳅捉得差不多了。
第四天,冷迎春让泥鳅浸养着,把那些谷种放在昨天从乡亲们集合起来的大水桶里浸泡着。.
她发现如果全村人都要用谷种,这些远远不够,在深夜里趁着大家不注意,从房间里出来,到了厨房里进了空间带出了不少谷种,一并浸泡了。
竹青青醒来发现谷种多了很多,就问冷迎春怎么回事。
“稻谷本来就快干了,一浸泡就膨胀了呢,看起来自然就多了。”冷迎春打了个哈哈,打了个响指,“婶婶,你最近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总是出现幻觉了?”
“不会是有了身孕吧?”秦潇潇跳了过来,“婶婶,我很快就有个小孩可以玩耍了吗?”
“没那么快吧?”竹青青不太确定是否有身孕,但心里还是挺期待的。
“什么也别说了,我们带婶婶去找大师父,让她帮忙看看婶婶是否真的有喜了。”
冷迎春就想着如果家里多了一个新生命,要怎么安排接下来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