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冷迎春就把野菜包子做好了,她尝了一个,味道还不错。
这就信心满满地装好,还带了一个锅、水、木板、木架子跟木柴,打算出售包子时热一热的。
一切准备妥当,冷迎春就把秦潇潇喊起来了。
秦潇潇本想继续睡觉的,想到了自己昨晚主动要求冷迎春喊她起来的事,不得不起来了。
冷迎欢在屋顶上跳下来,他喜欢在上边练武,宽阔又自在。
吃完早餐后,他们就坐上马车,准备去麓城了。
由于马车放着太多东西了,坐不下全家人,冷迎春就让冷重生在家里待着。
冷重生也不想见其他人就同意了。
三个人兴致勃勃地去麓城,在集市上找了个空位停下马车。
冷迎春就把木板隔起来,把锅固定好,就在下边生火,把菜包子放在里面蒸热。
秦潇潇把蒜香泥鳅放在一旁就坐下来了。
冷迎欢把农制品安置好,跟秦潇潇坐在一块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了。
秦潇潇听着周围的吆喝声,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看向冷迎欢,“你喊呀!”
“我不会,你喊!”冷迎欢喊不出口。
“我也不会!迎春,怎么办呀?”秦潇潇就把求救的目光看向冷迎春。
“没事,我来!”冷迎春鼓了鼓气就朝着大家吆喝起来。
“来来来,看一看,瞧一瞧喽,新鲜出炉的野菜包子,便宜卖,便宜卖了,纯手工、货真价实的蒜香泥鳅,嘎嘣脆喽,童叟无欺!”
这一喊,倒是吸引了不少人。
首先吸引他们的是蒜香泥鳅。
“你们可以尝一尝,合适了再买!”冷迎春大方地给围观的人一人一根泥鳅。
他们尝了尝,是挺好吃的,可荷包不允许,就走掉了一大半。
“快停下来!”秦潇潇想要拦住他们,被他们推到一旁。
“哼,贪吃不买太过分了!”秦潇潇甩手跺脚撒娇。
“买卖不成仁义在嘛,先混个眼熟吧!”冷迎春很乐观。
好在蒜香泥鳅很快被临街的一个茶楼的后厨采买人给物中了,也没讲价,以五两银子给买下来了。
卖完了蒜香泥鳅,冷迎春就根据以前听到的吆喝来推销农制品。
“看一看喽,农制品全场大甩卖,一个铜板一个,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雪云,你好会吆喝!”秦潇潇佩服冷迎春的临场应变能力,她就是说不出那些话。
就在大家以为会有很多人购买手工农制品时,围观群众仅仅是看一眼就离开了。
压根没有购买的欲望。
“哎,你们别走呀,再看一看,这些都是我叔叔亲自编制的,花费了不少时间呢!”
秦潇潇看着老百姓离开了就追了过去,试图用言语挽留他们停下来再驻足一会儿,她相信他们再看看就能达成交易的。
可老百姓根本不买账。
有人嫌弃编的不好看,冷迎春拿起来一个仔细观察,轮廓清晰,精美细致,虽然比不上艺术品,但也差不了多少,说不上难看。
有人说价钱太贵,秦潇潇就想问了,一个箩筐就值一个铜板,史上最低,能贵到哪里去?
“别折腾了,我们带回去吧!”冷迎欢去整理农制品。
看着渐行渐远的老百姓,秦潇潇泄气地坐下来,可怜巴巴地看着冷迎春,“没人要,怎么办?”
“没关系呢,说明市场不在这里!”冷迎春很乐观,“等会儿把野菜包子卖完了,我们就到处走走,总能卖出去一些的。”
“好吧!”秦潇潇略微欣慰,跟着冷迎欢整理农制品了。
看着人来人往不感兴趣的人,冷迎春狠下心把野菜包子的价钱定得很低,等于是半卖半送,也吸引了一些贪便宜的人,快到中午就卖完了。
细细数下来,只有三十个铜板,冷迎春哭笑不得,史上最惨的买卖应该就是她了。
“迎春,照这样的买卖,我们都要吃西北风!”秦潇潇看到那么点钱就没意思了。
“万事开头难,‘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我们勇敢迈出了第一步,一步一步来,以后肯定会进步的。”冷迎春就喜欢这种挑战的事。
秦潇潇没有冷迎春那么乐观,她就想挣大钱。
冷迎春也没有过多安慰秦潇潇,她的重点是稻田,做生意不过是副业,掀不起大波浪也没关系,能挣点小钱就很美好。
“迎春,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冷迎欢已经把一切整理好放到了马车里了。
“我们去渡口转转!”冷迎春心中有了主意。
“迎春,我们去那儿干什么呀?”秦潇潇不赞成冷迎春这种碰运气的做法。
“反正也没有头绪,去看看也好,上次接秀姑,逗留的时间太短,注意力也不在周围,可能错过了什么。”
冷迎春把柴火熄灭,木板跟锅都放到了马车里,就由着冷迎欢驱赶马车到了渡口。
他们往前走,就看到很多渔民从渔船上抬下来各种装满鱼的筐子,有些已经破烂不堪了,藤蔓缝缝补补又继续用。
冷迎春看了看马车上类似的箩筐,就觉得有卖头,让冷迎欢把马车停下来,走到了其中一艘渔船前,跟一位看起来友善的大叔聊天。
大叔看冷迎春样子还是个孩子,想到了家中的孩子,很是亲切,就多跟她聊了一会儿。
得知她把叔叔编织的箩筐拿来卖后,就赏脸的买了几个,提醒她到麓城杂货铺看看,那里大量收购杂物,说不出能卖个好价钱。
冷迎春千恩万谢之后,就带着两人回到麓城,找了人问了问,直奔杂货铺。
那是一间杂乱摆满了各种物品的临街店铺,店门上方用细长竹竿挑起了一面布招:百物铺!
店家是个小老头,人称沈佰万,一双精明的小眼睛处处闪着算计,一听冷迎春要卖农制品,就来兴趣,“小姑娘,货儿拿来过过眼,合适了,价钱好商量。”
他已经留意到了马车里的农制品,心里计量着给多少钱了。
冷迎春指着马车时仔细留意他的神态,知道他对那些东西还算满意,也思量着要怎么定价。
沈佰万走过去看了看,农制品细腻又坚实,属于中等质量,立马笑意盈盈地走过来,“收呀!”
说到价钱冷迎春就心碎,沈佰万睿智的眼眸一闪而过,就提出一吊钱购买全部。
最终权衡再三,冷迎春还是决定卖了。
沈佰万爽快给钱,麻利收货,并叮嘱冷迎春再有货物就送来,多多益善。
冷迎春没有马上答应,她觉得肯定不止杂货铺一条路子,说不定以后可以卖给货郎。
沈佰万也不勉强,有的是人给他送货!
离开了杂货铺之后,秦潇潇就央求冷迎春在麓城走一走,想看看能不能遇到方阳。
依照秦潇潇的意思,他们最先去的是李府。
秦潇潇不断地拍着门,“方阳,方阳,你快出来,我们来看你了。”
冷迎春背着手静静地看着秦潇潇,她明白秦潇潇对方阳的感情有多深。
冷迎欢抱着胳膊不耐烦地依靠在马车前,“迎春,你不觉得潇潇在方阳这事太过了吗?”
“她是真的把方阳当做至亲姐妹来对待的,可惜方阳并没有把她当回事。”冷迎春走过去扶住秦潇潇,“别敲了,方阳搬走了,她应该有自己的事,不会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秦潇潇埋在了冷迎春的怀疑,“方阳到底去哪里了?我们再去其他地方走走,看能不能遇到她?我觉得她跟那个老男人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冷迎春扶住秦潇潇的肩膀,“潇潇,你听我说,方阳有她自己的生活,咱们别管她了行吗?”
“她是我们的结拜姐妹,我们要让她迷途知返呀!”秦潇潇抓住了冷迎春的肩膀,“咱们去找师爷,让他出悬赏令,钱我们出,一定要把方阳找到了。”
“潇潇,师爷忙得很,哪有空管你?”冷迎欢实在忍受不住了,就跑了过来,“实话跟你说吧,方阳是……”
“欢欢!”冷迎春阻止了冷迎欢继续说下去,她觉得没必要让秦潇潇知道方阳的真面目。
就算说了,秦潇潇也不一定会相信的。
冷迎欢闷哼着回到了马车前,他绝对不会再说任何关于方阳的事了。
“潇潇,方阳那么大人了,不会有事的,我们先回家吧。”冷迎春扶着伤心的秦潇潇坐上了马车。
秦潇潇安静下来了,估计是太累了,一会儿工夫就依偎在冷迎春的怀里睡着了。
冷迎春掀开车帘子看着周围,也在寻找方阳的影子。
她甚至怀疑方阳的离开或许跟边境告急有联系。
一个堂堂公主,在国事上是没有自主选择权的,很可能会成为国与国之间联姻的牺牲品。
她同情方阳沦为政治工具,又盼望着方阳能够逃脱和亲命运。
“迎春,官府征集的壮丁在那儿集合了,县官跟师爷在说话鼓舞士气呢。”冷迎欢停下马车。
冷迎春放眼望去,县衙门前的空地上站着很多面带笑容的年轻人。
他们或许想着通过去战场,可以给家人带来收入而改变窘迫的家吧。
“祝福他们旗开得胜,凯旋归来!”冷迎春又想起了冷迎松,那温暖又贴心的哥哥,再也见不到了。
有机会她要去一趟边境,亲自感受一下其中的残酷,当是缅怀哥哥吧。
放下车帘子,她就吩咐冷迎欢离开了。
“欢欢!”师爷看到了他们就跑了过来,拦住了马车。
“师爷,什么事?”冷迎欢冷酷地问。
“欢欢,你武功高强,到了边境,那肯定是叱咤沙场,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大英雄,我们麓城县衙下血本了,抚恤金增加了一倍,你考虑考虑?”
“不去不去!”冷迎欢回头看一眼车帘子,他离开了,有人欺负冷迎春怎么办?
“欢欢,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驾!”
“哎,欢欢,商量商量嘛,大不了我给你争取多一点抚恤金,一百两银子怎么样?欢欢啊……”
师爷的话被甩在了后面,冷迎欢回头一笑,“命都没了,抚恤金你清明烧给我吗?”
“欢欢,或许边境有你的加入,可能会扭转战局,你?”秦潇潇清醒过来已经没有刚才的难受了,就低声询问了冷迎欢。
“不是那个小侯爷已经去了边境吗?有他在,定能所向披靡的。”冷迎欢不客气地说着,“我离开是很容易的,可家里一个弱叔叔,两个弱女子,梨树坪的人不欺负你们,别的村子里的人也会对你们不客气。”
“是喔,你会武功,可以把他们吓跑的。”秦潇潇冷静过来,“你是我们的顶梁柱,哪里也不能去。”
“我不是顶梁柱,迎春才是!”冷迎欢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