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宅子里面脏兮兮、臭烘烘的,两人差点没吐,忍着不适找了个勉强干净的房间住了下来。
为了让马车不被偷走,铁墩把马牵到了房间里,费尽力气,车棚子就卡在门边,外人进不来,反倒安全得很,铁墩就不管了。
两个人吃完馒头后,就坐下来打算好好歇一歇了。
“小侯爷,你说我们怎么会成为此刻这样子?”铁墩挨着苏敬贤坐下来,下次他就知道了,一旦苏敬贤要做烂好人,把钱给别人时,他就立刻阻止。
不,他要把财政大权牢牢抓在手,眼里闪现出亮闪闪的光芒,“小侯爷,以后,我要管钱!”
苏敬贤就把空的钱袋套在了铁墩的脖子上,“都归你保管了!”
他乐得自在!
“小侯爷,谁要你的空钱袋子!”铁墩拿过来扯下钱袋子,看到上面精致的图案,想到了冷迎春曾经告诉过他,“商机无处不在,只要有市场,万物皆可卖!”
他就急中生智地说,“小侯爷,你的钱袋让不让我拿去卖?”
“拿去吧,你去问问隔壁乞丐堆,他们准知道哪里有收购的!”苏敬贤不觉得是个好主意,完全是揶揄铁墩的。
“对呀,还是小侯爷有办法,你等等我!”铁墩就要出去,他爬上马,再爬上车棚子跳了下去。
苏敬贤看不下去,真想告诉他,把马车推出去不就可以出去了吗?
铁墩到了隔壁,找到抢包子的那乞丐,问了哪里有收购绣品的东西。
那乞丐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巷子里,说那里有个大姐收购各种绣品,让他去碰碰运气。
铁墩感激后就直奔大姐家。
大姐看到钱袋就睁大眼睛,摸了摸钱袋上面的纹路,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物品,伸出了两个手指。
靠!
才两个铜板?
铁墩觉得卖便宜了,想来想去,也能买两个馒头了,也就同意了。
当他看到手掌上放着二两银子时,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大姐以为他不满意价钱,严肃地说,“不少了啊,再多,我就不要了!”
“卖,卖给你了!”铁墩迅速跑开,就怕大姐反悔。
他蹦蹦跳跳的往前走,就差走出酷炫狂拽的步伐了。
为了犒劳自己的聪明才智,他一下子就买了很多吃的,兴高采烈的往前走。
边走边在计算着他家小侯爷还有什么随身物品,都拿来卖,说不定能小挣一笔。
走到了破院子里,他已经把苏敬贤的里衣都定下了价钱,“一定要卖三两银子!”
“铁墩,干嘛呢?什么三两银子?”苏敬贤看铁墩盯着自己看,就感觉要被铁墩给当货物出售。
“小侯爷,你的钱袋子卖了二两银子,买了这么多东西!”铁墩跳了过来把买的东西递给苏敬贤,讨喜地浅笑,“呵呵呵!”
“这么多?”苏敬贤也有些吃惊,小小的钱袋就能卖二两银子。
铁墩抓了抓苏敬贤的衣服,谄媚地笑起来,“呵呵呵,小侯爷,我记得这衣服是云绣坊出的,那个大姐是识货的,我要是拿给她,你说她会不会出二十两……”
“你想都别想!”苏敬贤从铁墩手里扯掉衣服,敲了一下铁墩的脑袋,“你的衣服也是云绣坊做的,你脱下来拿去卖呀。”
“那不行,我不被人看光光了吗?”铁墩拒绝了,少年还是挺有原则的。
“……”苏敬贤一口气没提上来。
你算计我衣裳就算了,还允许我被看光光了?
铁墩呵呵笑着把一块糕点递给苏敬贤,“小侯爷,别生气了,我开玩笑的呢,哪能让你没衣服穿了呢?来,你吃!”
“不吃!”苏敬贤别开头,真是气死人小铁墩,讨好人的功夫是真厉害。
“你不吃,我吃!”铁墩就自己吃了起来,“喵喵喵,是豆沙做的,跟侯爷夫人做的红豆糕一样好吃,嗯,侯爷夫人做得绿豆糕也好吃,还有桂花糕……”
苏敬贤被激得有些想念母亲了,就伸出了手,铁墩豪爽地递给他一个糕点。
他浅尝之后觉得不错,又吃了一个,才觉得舒心。
“等会儿你去问问乞丐,这里的官府怎么样,我要记下来,你再去驿站看看,有没有属于咱们的信件……”
苏敬贤刚说完,就听到了铁墩的呼噜声。
他拍了拍铁墩的脸,铁墩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欲哭无泪。
靠铁墩会气死,求人不如求己!
苏敬贤拍拍手站起来就把马车推出去而往隔壁走去。
苏敬贤通过乞丐的口述中得知县衙官僚体制还算清正廉明,应该是天灾之后官员都明白民生的重要吧。
民不聊生,老百姓活不下去,还怎么谈生产?
所以,当务之急,要把民生问题处理妥当了,才有发展的可能。
苏敬贤略微安慰,不过,偏听则信,乞丐的话有一定水分,不能代表老百姓的真实情况,这就去民间走一走。
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透过实地考察,通过老百姓的音容笑貌以及消费能力反应现状。
“嘻嘻……”
“哈哈……”
“别乱跑,免得摔倒了,这孩子,活蹦乱跳真不省心!”
小孩子你追我赶的欢笑模样,大人埋汰中透着宠溺。
这一切都在显示着老百姓日子渐渐步入正轨了。
苏敬贤很欣慰,又留意一会儿,几乎是欢喜的模样,他就很感动,也不想去打扰官府了,转头就到了驿站。
他向驿站内的人出示象征身份的玉佩后,那些人也分辨不了真假,但也算恭敬,找了一遍驿站内的东西,就告诉他,属于他的信件,没有找到。
他们也算负责人,问了他的地址,说如果发现了他的信件就会送过去的。
考虑到自己住在乞丐堆里,苏敬贤不好意思说明,就含糊说明天就离开了,有他的信件往临近的城池驿站送就好。
那些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恭敬地站着。
苏敬贤自讨没趣,就打算离开。
“大哥,我们刚收到一封侯爷的随从秦澜清大人的信件,我们要派人去周围找找看是否有秦澜清大人吗?”
有个楞头小子跑了过来,把信件递给了驿站管理者。
“这?”管理者看了看信件,确实署名是“侯府秦澜清亲启”就皱了皱眉头,突然就拍了一下楞头小子的脑袋,“送什么送?猪脑子,留着就是了,一般大人物的信件,送到咱们这里,就说明他在这里,会派人来取的。”
他看到苏敬贤回过头来,顿时谄媚地笑了笑,“小侯爷,您请!”
“给秦叔的信件?”苏敬贤随口一问,“哪里寄来的?”
“麓城县衙,有官戳!”愣头小子回应,展示了官印。
“麓城来的!给我看看!”苏敬贤伸出了手。
他在乎的是“麓城”二字,那里承载着他心里念着的人,“冷迎春”三个字,到死都不会忘记吧。
他甚至觉得这信件就是冷迎春托了官府的名义给秦澜清写的信,所以他想看。
“呵呵,小侯爷,直接给你那可不行,这不是您的信件,还是要有秦澜清大人的信物,比如专属玉佩,我们才可以把信给你!”驿站管理者还算负责任。
万一你是冒牌的呢,截了别人的信,利用里面的信息,做了坏事,那不是冤枉了秦澜清大人?
自己是小罗罗也承担不起责任呀。
秦澜清提过只要是他的信件,苏敬贤跟苏正良都可以看。
所以苏敬贤再次把玉佩递到他们眼前,“秦澜清听我爹的,我爹听我的,你说,我有没有资格看呢?”
“这?”
“大哥,他这么一说,秦澜清不就是得听他的?那信?”楞头小子小心地问。
驿站管理者不得不妥协,从愣头小子那儿接过信件,恭敬地递给苏敬贤,“小侯爷请看!”
苏敬贤接过信件就离开了。
驿站管理者拍了一下楞头小子的脑袋,“千交待万叮咛,我在接待客人,就不要来打扰,这秦澜清大人的信被小侯爷截了,万一信里是说小侯爷的不是,那秦澜清大人不就受罪了吗?层层怪罪下来,咱们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那,那怎么办?”愣头小子问了。
“还能怎么办?将功赎罪呗,走,备笔墨纸砚,我要写信告诉秦澜清大人,实在是小侯爷太凶了,我不得不妥协上交信件的。”驿站管理者拍了一下脑袋,就去准备忏悔书了。
苏敬贤找了个夜光明亮的地方,拆开了信件。
越往下看越心惊,居然是投放在战场上的武器制作材料跟办法。
就信上说的火药威力居然如此巨大,一旦爆炸就可以把人炸死。
还可以缠在箭上做燃烧的火器。
他也是长了见识了,只是,他放下信件就纳闷了,麓城县衙写这些东西做什么?
有种答案呼之欲出,让他冷汗淋漓,这就去县衙寻求答案。
边境告急!
这事像雷电,把他激得浑身颤抖。
麓城的官府都知道这事了,作为小侯爷的他居然蒙在鼓里,这就是他的失职。
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么大的事,他就不应该舍不
国难当头,他理应奉献出自己的力量,这就收了信件,藏在了心里,快步往破败屋子里跑去了。
冷风吹拂在少年的脸庞,他的发梢飞起,整个人都精神了。
他跑到了破院子里,把说梦话的铁墩摇了起来,“起来,我们要去边境支援,立刻出发!”
铁墩被“边境”二字给炸醒了,睁着朦胧的眼睛看了看天空,大晚上的发什么神经,他摸了摸苏敬贤的脑袋,“小侯爷,你病了!”
一股脑把包袱里的各种药瓶子摆放在苏敬贤面前,“正骨膏,清凉膏,解毒丸,止痒水……”
“我说正经的!”苏敬贤白了一眼,“大俞国被青燕国抢走了一座城池,我朝将士损伤严重,急需引进新鲜将领!我们必须前往支援了。”
“我?去边境?”铁墩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眼睛骨碌碌转着。
“小侯爷,我几斤几两你不知道吗?你让我去边境,那不就是等于提前让我见阎王吗?你不待见我不要紧,你换人呀,金墩?银墩?不,他们是我的亲哥哥,不能去当炮灰,换秦叔跟着你,你们武功高强,叠罗汉杀敌呀!”
“懦夫!”苏敬贤算是看透铁墩了,最终做了妥协,“我上前线奋勇杀敌,你在军营里做个伙夫,总行了吧?”
“伙夫?躲在军营里烧火做饭的,那行!”铁墩觉得可行,就打了个哈欠,躺倒在地上,“天不早了,明天来!”
“我怎么会带上你……”苏敬贤还要说什么,铁墩又秒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