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躺着的那个人就是安和,他被暗探扔到了野外山谷里,昏迷了一段时间后,居然活下来了。
为了保命,他强撑着站起来离开,已经走了很远的路了,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就倒在了路边。
他听到了有马车,喊不来救命就只能拼尽全力起来,试图招手,哪知道身体负荷太重,走两步就撑不住,跌倒而躺在地上,只能伸出了手,动动口型,无声地呐喊着救命。
铁墩正哼着调子,看到有人,吓了一跳,不得不来一个急刹车,迫使马车停在路边。
他看到马车跟安和有个安全距离,就拍了拍心口,庆幸好险,略微侧头小声地说着,“小侯爷,有个人拦住了马车。”
“去看看!”苏敬贤闭目养神。
安和努力睁开眼睛,伸出手,“啊啊”嚷着,好像在说救我!
可马车上的人无动于衷,压根不想救他他就很绝望,有了放弃的意思,强撑的一口气就卸下来,倒在路上不省人事了。
“小侯爷?你听到了吗?我说有人拦住马车,已经晕过去了,你下去看看吗?”铁墩没听到苏敬贤反应,掀开了车帘子,“小侯爷,别睡了,去看看那人死没死绝?”
“我说你去!”苏敬贤睁开眼睛就吼着,“没听到我刚才说话呀?”
“哎,小侯爷,往常有人晕倒在马车前,不都是你下去看看的吗?今天怎么不去抱他上马车?”铁墩不嫌事多地询问。
苏敬贤气得抬起了手,“我一个大男人抱他不合适。”
“我就合适了?”铁墩躲闪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问。
“你壮!”苏敬贤没好气的说。
“……”铁墩一脸无奈地跳下来走过去,踢了踢安和,温和地询问着,“哎,大兄弟,你没事吧?”
安和勉强睁开了眼睛,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却只能“啊啊”说着。
由于体力不支,好不容易撑着的身体又倒在地上了。
“哦哦,你不会说话对吧!”铁墩通过安和的演示就明白了,回头看着马车,“小侯爷,是个哑巴,没死绝,还有气!”
安和一口气没上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他是被气晕的。
马车里的苏敬贤握了握拳头,到底谁才是主子?哪有小厮把主子使唤得跟狗一样的?
“小侯爷,他看起来很不好,咱们要不要救他呢?”铁墩跑过来问。
“你说呢?”苏敬贤咬牙切齿的问。
“不是女的,那就不救!”铁墩坐上马车准备绕过安和。
“……”苏敬贤隐忍着怒气,在铁墩抓起缰绳准备离开时就推开铁墩,抓住了缰绳,把马车停下来。
在苏敬贤的怒目逼视之下,铁墩自知理亏,不得不把晕过去的安和抬着到了苏敬贤的脚边。
苏敬贤替安和检查身体,惊呼出声,“这里怎么会有皇宫里的秘药?”
“所以,小侯爷,他是怎么了?”铁墩认真地询问着。
“那药太猛了,他被毒哑了,武功也被废了,身上还有毒!”苏敬贤平静说着。
“会不会方阳下的毒?”铁墩一下子就智商上线了。
“方阳?”苏敬贤不太相信。
“肯定是她,秦叔不是说她出宫了吗?肯定在附近,只有她才会如此心狠手辣。”铁墩知道心肠狠毒的女子只有方阳,不是她,他都可以把头剁了。
“别胡说!”苏敬贤不赞成。
“小侯爷,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那么好,我看的透透的。”铁墩打了个哈欠。
“少废话,快点进城找大夫,撑那么久是命硬了,慢点他就没命了。”苏敬贤给安和撒上一点独门解药就吩咐铁墩赶路。
“这会儿你着急了!”铁墩慢悠悠地赶马车,他现在一点也不着急。
这一疏忽,能转弯时就把马车驾驶得到路中央的草堆里。
卡住了!
“驾!”铁墩狠狠地拍一下马,马就嘶嚎着抬起前蹄,猛的跳下来。
马车里的两人直接撞在了马车后靠背上。
铁墩又打了一下马后背,马吃痛往前跑,可草堆摩擦力太大,车轮轧死,马无法离开原地,却因为马的冲劲差点翻车。
苏敬贤抓住了马车窗子,用脚扣住了安和,马车才安稳,两人才没有再次撞到后边。
“铁墩~”苏敬贤快要疯了,掀开车帘子就把铁墩踢到了路边的草地上,“马车卡住了还赶马车,你把马打死也走不了,你那么懒,不会下去看看怎么回事?真是的,你要气死我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就去看看!”铁墩摸了摸后背,小侯爷可真狠,就去观看情况了。
他找了老半天都没发现哪里有问题,摸着脑袋到了马车前,“小侯爷,马车可能坏了,我不会修!”
“……”苏敬贤握紧了拳头,恨不得把铁墩扔回京城去。
他看到了安和还在昏迷中,就觉得要马上解决危机,这就跳下马车,趴在地上看了看,发现车轮子中央有草,自己爬到马车底下一点一点地把草给扣掉。
“原来是那里,藏的那么深!”铁墩也蹲下来看,想要帮忙又容不下两个人,就坐在那儿指挥着苏敬贤做事。
“小侯爷,草草草,缠死了轮子,你不能往左扣,你要往里再往右扣。”
苏敬贤一口老血往里吞,却也告诉自己要忍耐,毕竟是自己的小厮,再嫌弃也要笑着接受。
铁墩看自己总在旁边观看也不是事,看到苏敬贤扯掉一半的草,就觉得可以借用马冲击了,就到了马车上去,拍打马。
马往前走,马车吱嘎着就往前走,差点把苏敬贤的脑袋给刮到了。
幸亏苏敬贤够厉害,知道铁墩的骚操作,转了一个身就翻到外面。
他看着前面飞奔而走的马车,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脏要停止跳动了,大喊着,“铁墩,你想干什么?要把我抛弃了吗?”
“小侯爷,我抓紧缰绳了,马车停不下来,这马好像疯了,啊,快要撞上山谷了,怎么办呢?”铁墩在前面大喊大叫。
苏敬贤深呼吸,原地发力往前跑,很快就到了马车上,抓住绳子到了马上,拿出了随身小刀割断绳子,把马车跟马分离开来,跟马往前跑着。
铁墩被震得倒在了地上,马车往前倾,安和从里边摔了下来,砸在了铁墩身上。
“噗噗噗!重死了!”铁墩两眼发黑地看着前方,把手向朝驾驭马回来的苏敬贤伸去,“小侯爷,快来救我,呸呸呸!”
吐了不少草出来。
苏敬贤跳下马,走到铁墩面前,顿时觉得好笑,捏了捏铁墩的脸,“你怎么没被砸死?”
铁墩要是玩完咯,他一封信就回到京城去,很快会有新的人接替铁墩,说不定比铁墩更好用呢。
铁墩哭丧着脸,“小侯爷,你别这么狠心好不好?我们怎么说也是主仆,一起长大,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苏敬贤受不了铁墩哭啼啼的样子,这就把安和推开,让铁墩起来。
铁墩爬了起来,大口呼吸空气。
“快去找些绳子来,把马车弄好了,我们要快点去麓城了,找个大夫给他看一下才行。”苏敬贤把安和放到一边,看到铁墩在沉思,就叹了一口气,主动去找绳子了。
主子当成他这样,什么都要亲力亲为的,也够丢人的。
“小侯爷,我来了!”铁墩才后知后觉,慢吞吞地去找绳子。
山野藤子很多,可以当绳子,铁墩没拔一根藤子,就因为用力过猛太快扯断绳子而坐在地上,留在手里的绳子不到一米长,缠他的头发倒可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哎!”苏敬贤看着铁墩,不经摇摇头,他却能把握力度,站的稳稳的。
苏敬贤扯了一堆藤子后,就到马车边了,铁墩赶紧过来帮忙。
两个人费了老半天才把马车搭配好,才继续往前走。
到了麓城已经是中午了,他们顾不上吃饭,就一路打听到了林深的药馆里。
林深一看安和就大吸一口气,“这位公子伤的很严重,武功全废,全身筋骨错位,是江湖宿仇吗?”
苏敬贤没有回答,他也不清楚。
“既然知道症状,那就别愣着呀,快给他治一治啊。”铁墩在旁边督促着。
“在下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病症,束手无策呀!”林深不敢冒险,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曾经跟一个大夫(太医院)学过一些医术,遇到过一例跟他这样的,在旁边观摩过大夫怎么医治,虽然麻烦,但也可以医好,你照我说的做就是了。”苏敬贤心平气和地说着。
林深超级想尝试医治棘手病历,这是一种医术的增长,就同意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快出去等着,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进来。”苏敬贤瞪了一眼铁墩,真是不会来事,铁墩在这里只会瞎指挥来捣乱。
铁墩虽然想参与其中,看到苏敬贤那么生气,也就嘟着嘴巴不情愿的出去了。
他立马就对一个想要进去的伙计嚷嚷着别进去。
伙计吓到了,这就退了回去。
屋子里只有苏敬贤低声细语跟林深的剪刀声音。
铁墩听了一会儿就昏昏欲睡,看着伙计在忙,也实在是肚子饿,就问了吃饭的地方,自己去吃饭了。
他吃饭速度快,很快就带回来了饭。
屋子里的人还没有出来,他就从外厅搬来了一张凳子坐在那儿,觉得无聊,就把苏敬贤那一份饭菜给吃了。
吃饱喝足,他就依靠在墙边睡着了。
他睡了很久,门嘎吱响了,苏敬贤跟林深就笑着出来了。
“多亏了公子在旁指导,在下才能够突破自我,完成了一例人为的疑难杂症。”林深朝着苏敬贤拱了拱手。
“客气了,我不过是动动嘴皮子,主要是你厉害,我就提了一下,你就灵活运用了。如此高才,去太医院应征太医不为过。”苏敬贤积极为太医院招贤纳才。
林深摇了摇头,拱拱手,“曾经一腔热情去应征太医院,谁知道人才辈出,我这庸才实在是不登大雅之堂。”
“那是前几年,现在倒可以放宽条件了。”苏敬贤温和一笑。
“不了,伴君如伴虎,太医院是随时把脑袋悬在裤腰带上,还不如在这里悠闲自在,老百姓也没有什么大的病症,我这医术不至于把人医死。”林深早就丧失了斗志了,也只想在这里陪着家人慢慢到老。
苏敬贤也没有多说什么,抬头看天色已晚,肚子又饿得咕咕作响,就拍醒了铁墩,说要去找客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