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
姜浮生满地找鞋子,从床底下扒到鞋子跑出去。
鹿之绫被薄妄单手抱进了妇产科医生的办公室,把值班医生吓一大跳,连忙站起来。
薄妄把鹿之绫抱到检查床上,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只是恶露,我还以为大出血。”
女医生被吓了个半死,检查以后才松口气,给鹿之绫处理完后道,“你这刚生产完要注意休息,怎么能就这么到处跑……换身干净衣服赶紧去病房睡个觉吧。”
鹿之绫拉着薄妄的手从检查床上坐起来,看向他的右手,“你手怎么了?”
她发现他从出现以后,不管是殴打薄棠也好,还是抱她也好,都只用左手。
右臂被薄峥嵘一推,他的脸就白了。
薄妄站在一旁,闻言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右臂,轻描淡写地道,“折了。”
“……”
鹿之绫惊愕地看向他,“折了?”
“嗯,折好几天了。”
薄妄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
“……”
鹿之绫这才意识到他可能是受过好大的苦才能回来,她伸手拉了拉他的大衣,有些焦急地问道,“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
怪不得他进病房就靠在门口上,还抽烟,恐怕他当时已经没什么气力,后来打薄棠都是拼了。
就这还抱她。
薄妄就喜欢看她为自己担心的样子,眉峰上扬,漫不经心地道,“不知道,没什么感觉。”..
他对痛的忍耐度很高。
鹿之绫皱眉,伸手要去拉面前的帘子问医生,眼前阴影忽然笼罩下来,薄妄低下头就吻住她的唇。
头顶的检查灯开着,光线落在她的眼角。
他吻得热烈而放肆,就像压抑了一整晚的风雨,来势格外汹涌。
他并未做多久的纠缠,盯着她道,“等你好了再收拾你。”
鹿之绫拉开帘子,看向外面的女医生,“医生,骨科在哪里?”
“骨科在二楼。”
医生一边写着住院单一边回头,忽然笑起来,“你脸色怎么突然就红润了,嘴唇也红起……”
话说到一半,女医生突然明白了什么,顿时笑得格外尴尬,默默低头继续填住院单。
“……”
鹿之绫有些无可奈何地靠在薄妄身上。
薄妄站在她面前,大掌落在她的后颈,轻轻地揉了揉。
“鞋来了鞋来了——”
姜浮生从外面跑进来,把鞋放到地上,蹲下来就要给鹿之绫穿。
鹿之绫正要说自己来,薄妄又一把单手将她抱起来,抱得轻轻松松,吩咐道,“把鞋把病房里去。”
“……哦。”
姜浮生又提起鞋。
鹿之绫有些不情愿地看向薄妄,“你都受伤了,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过门口,她低下头。
薄妄抱着她往前走,问得漫不经心,“可以走,那可以做么?”
“……”
鹿之绫就不想说话了。
她坐在他的手臂上,被抱得高,都能看到他头顶的发旋,看到这头短发也明显像是好久没洗了。
她伸手拨了拨他的发,轻声道,“我以为你会误会我和薄棠。”
当时以他门口的视线,他不会看到她插在薄棠肩上的刀,只会看到他们不雅的姿势。
即使是看到,以他的禀性,应该也会觉得他们是在苟且,可今天,他却一句都没问。
闻言,薄妄笑了笑,道,“老子还没吃够教训?”
再来一次,她就不止敷衍了,小心眼。
“什么?”
鹿之绫没明白他的意思。
“没什么。”
薄妄不想多说。
前面有一群人朝这边急匆匆地走来,是院长带着人过来,一个个神情都如临大敌,海州医院不大,居然把薄家的大佛们惹来了,都不知道是福是祸。
鹿之绫被安排在一间病房,环境没办法和神山比,但她的身体迫切地需要得到休息。
在薄妄的嫌弃下,院长他们才战战兢兢地离开。
鹿之绫拿起一套病号服,准备进洗手间换,手臂被捉住。
“还嫌自己走得不够多?就在这换。”薄妄拧眉,又不是没看过。
鹿之绫从神山出来,完全是屏着一口气,这会精气神早散差不多了,走两步都累。
闻言,她歇了去洗手间的心思,伸手去脱裙子。
薄妄站在她面前,漆黑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鹿之绫被看得很不自在,垂下手来,“刚生产完的女人身体很不好看,你确定要看?”
她在他面前再没隐私也不至于这样。
“好不好看都是我的。”
薄妄挑眉。
“……”
鹿之绫只好再次动作,手伸到一半就感到疲累酸痛。
薄妄忽地转身,扫了一眼,打开桌上的医药箱,从里面取出一把剪刀,在鹿之绫面前蹲下来。
剪刀划过裙边。
裙子轻飘飘地落了地,不费吹灰之力。
紧接着,大大的病号服落在她的肩上。
鹿之绫站在那里,白净的脸上顿时添上潮红,在他的帮助下,她伸手穿过衣袖,葱白的指尖探出来。
薄妄低头给她系扣子,病号服的设计有些不太合理,扣子太大眼太小,他一条胳膊骨折了,抬都抬不起来,左手又明显不如右手利落,一颗扣子扣半天没扣上。
鹿之绫正想说算了,她自己来,薄妄忽然低下头一口咬住她领口的扣子。
“……”
鹿之绫整个人神经一紧,连呼吸都不敢。
她有些僵硬地低下眼,看到他冷削性感的下颌线。
薄妄单手捏着她的前襟,修长的食指抵在扣子上,张开薄唇咬住她的衣边将扣子穿了过去。
衣边沾了一点淡淡的水渍。
热得有些灼烫的气息掠过她的皮肤。
他的眼底专注,只和扣子做着斗争,完全没有平日里那种张狂的欲念,可不知道为什么,鹿之绫却突然间紧张得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
病房的窗帘拉着,光线并不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