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离扪心自问,自己生的好,才艺也多,他不懂为什么自己的求偶之路这么艰难。
而且最郁闷的是,当他拿着自己的号码牌去找对应女修时,却被告知该女修身体不适,没来参加。
那个时刻,孤独的婴离站在合欢宗那棵千年合欢树下流下了眼泪。
他捏紧了号码牌,嚎啕大哭,一阵风吹过,身上鸡毛乱飞,其他人见了,纷纷退避三舍。
但婴离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一通情绪发泄过后,他越挫越勇,继续穿梭在人群里,试图找到同样落单的女修。
但命运总是给他沉重打击,没有落单女修,只有变态雉鸡精——婴离看到了对面向他走来的楚长霁。
楚长霁身上穿的衣服与他如出一辙,显然都是出自天依阁。
婴离见了,心里将天依阁骂了三百六十五遍,明明说好他身上这件衣服至此一件的。
当现场出现了两只雉鸡精时,总是更引人注意的,更何况婴离刚才一直到处扑腾。
婴离这会儿心里烦死了,可这里女修多,他还想保持风度,就这么冷冷看着楚长霁靠近。
楚长霁心平气和地走到婴离面前,冷酷的脸上是妥协一般的笑容:“交个朋友。”
婴离:“……你莫不是脑有疾?”
这人总是跟着我,缠着我,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一定是这样,这么说来,上次他带着楚家人在监察部外面打架其实也另有所图了。
婴离看着楚长霁的目光已经不一样了。
楚长霁:你们这一群人才是脑有疾!要不是为了心魔誓,我楚长霁岂会与你们同流合污!
楚长霁告诫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心魔誓,“我身体很好,这是医修为我检查身体的检查单报告。”
婴离:“……”
就是他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样的人,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虽然听说有些人好男风,但事情到自己头上让他气愤难挡!
楚长霁见婴离沉默了,以为他态度松动了,便说道:“我知道从前做了一些错事,让我妹妹和我之间有了一些误会,现在我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想与我妹妹,想与你们交好。”
婴离听到这里,竟是松了口气,有一种逃过一劫的感觉。
他皱紧了眉头:“那你总是找我做什么?!”
楚长霁:“……”
如果不是总遇不到楚鱼,他也不会找他。
婴离不耐烦与这楚长霁多说,转身就走。
可楚长霁却不依不饶跟了上去:“让我和楚鱼见一面,我是真心想和她重新做兄妹。”
婴离脸色难看:“别跟着我!”
一个跑,一个追,两个人绕着合欢宗广场一圈后,婴离忍无可忍,楚长霁也忍无可忍了。
两个人都到了爆发的临界点,婴离想打架了。
而楚长霁已经深刻明白,靠交朋友那一套是没有用的,他刚才一直平和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伸手拦住了婴离。
婴离对上楚长霁冷峻的脸就要出招,结果就听对方冷冷说道:“我知道楚清荷的下落,你带我去见楚鱼,我把楚清荷的下落告诉她。”
一直默默跟在后面围观了全过程的楚长照瞪大了眼睛:“长霁哥,你竟然知道楚姑妈的下落吗?”
婴离一听这话就对楚长霁的话产生了怀疑。
楚长霁回头瞪了一眼楚长照,恨不得把他的嘴缝上!
楚长照感悟到了自己可能说错话了,赶紧封上了嘴巴。
楚长霁难免要为刚才楚长照的话找补一下,他解释:“我是楚家的下一代家主,有些事,只有我知道。”
婴离依然不信:“那你说,楚清荷在哪里?”
楚长霁很坚持:“只有见到楚鱼我才会说。”
两人对视,互相不肯让步,几个来回之后,婴离不想与他继续纠缠下去,毕竟事关小鱼她娘,他拿出传信玉简传信给楚鱼。
凑巧了,楚鱼也正在此时给婴离传信——【二哥,速来天剑宗。】
婴离一打开传信玉简就看到了信,得知楚鱼几人要陪裴行知回红枫关,一下就惊住了,一边给楚鱼传信说楚长霁的事,一边赶紧往天剑宗赶。
楚长霁自然紧随其后。
……
天剑宗的剑台上,云舟已经准备就绪。
同行去十三关隘的有几位长老和宗门内挑选出来的高修为内门弟子,此刻正在等人登舟,人到齐便要出发。
楚鱼把自己要陪裴行知去红枫关一趟的事和师父说后,就赶紧与婴离传信,但她没想到会收到婴离那样一条传信,小脸都呆住了。
裴行知在旁见了,忍不住问她:“怎么了?”
楚鱼仰头看他,眼睛里有光:“婴二哥说楚长霁找他非要见我,楚长霁说有我娘的下落,他们现在正在过来。”
旁边的谢云珩一听,大喜:“这真是一个捶胸跌脚的好消息!”
裴行知本想说什么,被成语大师谢云珩弄得一口气噎住了。
不远处的裴文玄听到楚鱼的话,微微出神,朝着楚鱼多看了一眼,但很快收回了目光。
婴离赶过来时,正是众人登舟之时。
楚鱼一直翘首以盼,见到婴离就高兴地摆手:“婴二哥!”
此刻天剑宗剑台人多,婴离听到这一声才看到人群里蹦跶的楚鱼,赶忙跑过去。
“婴二哥!”楚鱼看着婴离靠近,随后又看向跟在婴离身后的楚长霁。
谢云珩一看楚长霁穿得和婴离一样,忍不住感慨:“真是没想到如此拍案称奇的穿衣爱好不止婴弟一人。”
裴行知:“……”
楚鱼:“……”
婴离一过去就去找裴行知了解去红枫关的事,毕竟他们原先的打算是参加完合欢宗相亲大会后去七苦山解决那里的怪事这一任务。
楚鱼看向楚长霁。
实话说,她对楚家人印象真的不好,对于楚长霁印象就更不好了,所以面对楚长霁时,她的小脸冷冷的。
楚长霁有求于人,即便看到楚鱼的瞬间便心中愤懑难平更怨怒无比,但依然先开了口:“把你对我下的心魔誓解开,我便告诉你关于你娘的下落。”
楚鱼俏脸板着:“心魔誓的对象只能是自己,我下的心魔誓是不可能对你有效的。”
说起这个,后面的楚长照有话要说:“可你当时起誓时,符箓确实生效了!”
正因为如此,他才以为这心魔誓是可行的,放了楚鱼和裴行知进妖湖。
楚鱼就眨眨眼,道:“那我也不知道啊,我第一次起心魔誓。”
楚长霁握紧了拳,脸色冷得像寒冰:“此事是你造成,你必须替我解决。”
他那样子摆明了一副要赖上她。
可楚鱼哪知道那心魔誓真的会成立,那是她第一次起誓,可她实在想知道她阿娘的下落,便耐心问:“所以怎么解除心魔誓?”
楚长霁冷着脸,道:“你另起一誓。”
楚鱼疑惑:“就这么简单?”
裴行知一直注意着楚鱼这边,听到楚长霁这么说,冷清的声音立刻插了一句:“解契需以心头血破誓,会折损修为心境,且他自己就可以。”
他走过来,将楚鱼拉到身边,颀长的身形拦在她面前。
楚长霁看了一眼裴行知,只看向楚鱼:“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娘的下落吗?”
据他所知,楚鱼和楚清荷一直在周罗山相依为命,母女两感情极好,如今楚清荷失踪,楚鱼不可能不想知道她下落。
对此,他笃定自信。
裴行知紧张地看向楚鱼,却见她伸手挽住他胳膊,牵着他就往云舟走,一边走一边说:“我们赶快上舟吧,快点去抢个靠窗的床铺,沿途还能看看风景。”
裴行知眨了眨眼,还没来得及担心,就被楚鱼拉走了。
婴离和谢云珩紧跟其后。
谢云珩回头看了一眼楚长霁一眼,忙问楚鱼:“怎么了,那楚长霁是不是妖言惑众了?他是不是根本不知道你娘下落?”
婴离:“我们到底还去不去七苦山啊?”
楚长霁在原地呆了半响才追了上去:“楚鱼!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娘下落吗?”
楚鱼才不想与楚长霁纠缠下去,她理直气壮:“我身子弱啊,算了算了,我不想知道了。”
取了心头血,她还没找到楚清荷女士,自己半条命就没了,再说了,阿娘从来没说让她去找她,自然有她的道理。
若无意间得知阿娘的下落便算了,被人胁迫算怎么回事啊!
“楚鱼!”楚长霁又咬牙追了两步,却被一两米高,身形健硕的男修拦住。
铁木桶冷冷看了一眼楚长霁,对他释放金丹境的威压。
楚长霁浑身抖了一下,脸色苍白,他认出来这是千甲宗的首席弟子铁木桶,金丹境,忙后退两步,“铁师兄……”
铁木桶什么话都没多说,转身就跟着上了云舟,他也是这一次要去十三关隘的人。
……
即便是长庚仙府的云舟,去掉出发这一日,去红枫关也需要三天。
于是,小裴老师授课时间到了,且从上舟后就开始。
楚鱼就挤在裴行知的卧间,看他认认真真在小册子上做授课安排。
裴行知的自己清正秀隽,又透着一股朝气,写字时脊背挺直,坐姿端正,垂着眼睛极为认真。
楚鱼看到他写下了——
【谢云珩三日识字速成安排。
今天午时,开始学《千字文》,到申时,背熟全文,亥时,能默写全文。】
楚鱼一看到这安排,忍不住道:“这安排会不会太为难谢大哥了啊?”
裴行知皱眉不解:“《千字文》很简单,我看大哥虽然成语经常用错,可也有点底蕴,学这个不难。”
楚鱼想想也是,便点点头,又看着裴行知写下了学另外几本启蒙书籍的计划,可以说,一天一本,三天半学四本书。
裴行知写完这计划表,放下了笔墨。
楚鱼总觉得三天半学四本难度有点高,要是谢云珩三天半能学完四本,恐怕有状元之才,她委婉对裴行知表达这个想法。
裴行知红唇不高兴地抿了抿:“你是不相信大哥,还是不相信我?”
楚鱼立刻对裴行知竖起大拇指:“三哥最棒了,我相信三哥一定是世上最厉害的夫子,我相信你!”
裴行知抬起眼撩她一眼,转回头又看了一眼自己定下的计划表,道:“我三岁时就能一日内背出《千字文》……”
楚鱼阻止他再继续说下去,“我这就去喊大哥过来!”
楚鱼来到甲板上就看到了正在栏杆旁和人侃大山的谢云珩和婴离,赶紧跑过去。
谢云珩一听裴行知要教自己识字,感动的眼眶发红,“太好了,这样我以后岂不是可以不用蹭课,自行看功法典籍就可自学了?他日我修成神功,必给三弟筑功德碑!”
楚鱼:“……”
婴离也要跟着凑热闹,说自己也不识字,于是三人一同来到裴行知的卧间。
卧间本来挺宽敞的,但一下子塞进四个人就显得比较狭窄了。
裴行知将默背出来的千字文拿出来,放在桌上,一字一句地教谢云珩读。
谢云珩对裴行知提出一个拷问灵魂的问题:“所以为什么这个字是这么写,那个字是那么写,起源的是什么?”
婴离在旁点头:“对啊对啊!”
裴行知:“……无需知道,记住就好。”
谢云珩:“这个字好难写,能不能只写一半啊?”
婴离再次点头:“大哥好机智!”
裴行知:“……不能,一半的意思大不相同。”
谢云珩:“我不认同这个观点,这有问题。”
婴离:“对啊,天地玄黄,为什么非要是玄黄,不能是红绿吗?”
裴行知:“……”
楚鱼看着裴行知雪白的脸越来越黑,放在膝盖上的另一只手已经握紧成拳头,赶紧在旁边给他顺气,捏肩膀敲背,一边给他倒了杯茶,“三哥,快喝杯茶缓缓!”
裴行知深呼吸一口气,接过了楚鱼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他冷清清的声音有一种令谢云珩胆颤的威势:“还学不学了?!”
谢云珩:“我学,我学啊,三弟你别急!”
婴离:“没说不学啊!”
裴行知眼刀朝两人飞射过去:“跟着我念跟着我读,学完练大字,不许再说废话,不许再提问。”
谢云珩:“行!”
婴离:“行!”
裴行知冷静下来,继续教。
半柱香后,楚鱼默默离开了裴行知的卧房,在门口听着里面少年拍案而起,恼怒的咆哮——
“老子都说了,这个字不能只写一半!”
“不要自己创造字,这个字不是这么写的!”
“不许说话,这字罚抄十遍!”
事实证明,谢云珩没有状元之才,他只是一个不服输的文盲,盲得理直气壮,盲得浑然天成。
恐怕这三天,裴行知都顾不上苦情,恐怕这三天,会给他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对此,楚鱼拍了拍胸脯,幸好幸好,幸好那天她没揽下教谢云珩的事,渡劫挨雷劈可能都没这个可怕。
她一时都不知道该同情裴行知还是该同情谢云珩和婴离了。
想了想,学的两个人学得理直气壮,教的那个人濒临崩溃,三天下来可能要得心疾,惨还是小裴惨。
于是,楚鱼也没闲着,在芥子囊里挑挑拣拣,给谢云珩和婴离自制了两张悬梁刺股椅,第二天早上就送去了裴行知的卧房。
裴行知原本清冽如春雪的声音都沙哑了几分,他看向楚鱼的眼睛里有水光:“小鱼辛苦了。”
楚鱼看着裴行知的眼神充满同情:“三哥,你再忍忍,也就三天!”
裴行知没说话,拉起谢云珩和婴离,硬是将他们按上了楚鱼自制的悬梁刺股椅。
楚鱼离开前,看到了谢云珩和婴离回头朝她看来的饱含泪水的两双眼,她赶紧假装没看到。
三天时间,就在鸡飞狗跳里度过。
楚鱼则一直关注传信玉简上关于十三关隘的战况。
魔族一般只在繁衍盛季的春天入侵,那时也是他们力量最强盛的时候,却没想到,这一次秋末忽然入侵,且几乎是倾巢而动,再加上往常对于十三关隘来说,这时是休养期,所以战况很惊险。
楚家和江家本就实力比裴家强盛一些,何况家主坐镇,所以两家所管辖区域目前问题不大。
可裴家不仅折损弟子严重,关口更是即将被突破。
楚鱼几次在甲板上看到脸色阴沉的裴文玄。
……
抵达十三关隘那天,是个阴天。
裴行知三人从云舟上下来时,各个面如土色,只有楚鱼,吃的好睡得好,面色红润。
红枫关情况危急,云舟上下来的一半长老与高修为弟子都赶往红枫关。
当日离开红枫关时,正是尘秽秘境结束之时,那日,裴家大摆筵席,街上热闹无比。
而如今,街上萧瑟沉闷,空无一人,空气都是凝滞与紧绷的。
楚鱼是跟着裴行知的,自然跟着一起到了红枫关,先回了裴家。
到了裴家,裴行知便被裴文玄带走,另有人安排楚鱼三人住在了裴家西厢的客院。
婴离还没来得及坐下歇一歇,就被楚鱼握住了手,他抬头就对上了楚鱼水盈盈的大眼。
虽然是以兄妹相称,但多次求偶不成的婴离不由内心荡漾起来,对视的一瞬间,仿佛听到了春天开花的声音,莫非……或许……
“小鱼……”婴离已经心潮澎湃。
楚鱼:“婴二哥,你可以变成兔子吗?”
婴离:“……”
婴离的春梦破灭,死命要抽回被楚鱼握住的手,但怎么都抽不出来。
楚鱼:“婴二哥,你可是要未来做妖皇的妖,超绝厉害,除了我阿爹,我最崇拜的妖就是你了!”
婴离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因为你只见过我这只妖。”
楚鱼:“……我认识很多女……”
婴离幽怨地给了一个楚鱼一个“我再也不信你了”的眼神,但他还是问了:“说吧,要我干什么。”
楚鱼:“偷听裴文玄和三哥说了什么,第一时间传信玉简告诉我啊!”
婴离一听是这事,打算舍生取义,抬脚准备出门。
谢云珩:“婴弟,莫要自寻短见,不如现在就变兔子,让大哥好好看看你。”
婴离:“……”
婴离桃花眼气呼呼的,不搭理谢云珩,化作一道白影,蹿往窗外。
谢云珩十分可惜地给自己倒了一大杯茶,灌下去后,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他看向一旁看着窗外沉思的楚鱼,问道:“小鱼,你说那裴文玄非要让三弟回来是做什么啊?”
窗外,种了一片木芙蓉,此时,花开得正旺盛。
楚鱼忽然就想起来谢云珩曾说过的话——
“倒也不是,我在裴家遇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一个长得漂亮不高兴被骂了就低头揪花的人,和个白雪堆彻的仙人似的。”
“和我差不多大,他揪得可认真了,一片片花瓣还要排排站。”
她忽然转头看向谢云珩,好奇地问他:“那会儿谢大哥在裴家看到揪花瓣的人就是裴三哥吧?”
谢云珩不知楚鱼怎么突然问起这事,他点点头:“是啊!”
“他揪的是什么花啊?”
谢云珩脸上露出很为难的神色,他挠了挠头:“我不认识的花。”
但他一拍大腿,想到婴离曾说过那裴文玄还打裴行知,说道:“一会儿三弟回来肯定不开心,外面木芙蓉开得正好,我去外面摘花,让他一会儿开开心心揪花瓣。”
楚鱼正想着怎么安排谢云珩,一听这个,再想到谢云珩的体质,说不定会出奇效,忙点头。
谢云珩直接从窗子跳了出去摘花。
楚鱼则带着翅火从院子里出来,往裴家后山去。
裴家后山不是什么机密之地,所以,没人拦着楚鱼,楚鱼来到之前来过的寒潭,在这等着。
一会儿万一裴文玄要对裴行知不利的话,她立刻召唤他过来,马上带他离开。
只是,楚鱼真的没想到,龙傲天谢云珩的威力这么大,不过是摘个花,都能摘出奇迹。
楚鱼还没等到婴离那边传消息过来,就听到裴家传来一阵巨响,她往前一看,发现之前他们在的小院塌了。
裴家一阵骚动。
楚鱼往回跑,到了那里一看,木芙蓉
裴家零星几个守家的弟子惊恐大喊:“天哪,魔族已经入关了吗?这魔味好重!”
“魔洞怎么会出现在裴家?快去喊家主过来!”
“刚刚好像掉下去了一个人,还记得是谁吗?”
“救救他,他好像还活着!”
楚鱼赶紧从人群里挤过去,往下一看,立刻看到了整个人壁虎一般死死攀在洞口下方的谢云珩。
他双眼含泪,嘴里倔强咬着花,那眼神很无辜。
楚鱼还没来得及让翅火把他捞起来,传信玉简又亮了,打开一看,是婴离传来的消息——
【可恶!裴文玄让小裴去赤狱战场!】
【救命,我被抓……】
后面明显还有话要说,但显然,婴离的肉垫可能来不及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