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准丹人气得嗷嗷大叫,甩下来的血溅得满地都是。
程业真举起了剑,对着他另一边的耳朵道:“老子告诉你,现在是老子问啥你答啥,别跟我耍那些个心眼,小心老子他娘的给你削成人棍,懂了?”
准丹人都是欺软怕硬的,此刻他落到了程业真的手里,尽管心中带着恐惧,但还是硬着头皮与程业真叫嚣。程业真的剑刃往下一带,他的耳朵就被割开了一道口子。
那准丹人下意识想侧头躲过,却被死死地按住了。左耳带来的剧痛还没有消退,引得整个脑袋都开始嗡嗡作响。活活被削掉一个器官的恐惧在他的瞳孔中蔓延,逐渐地吞噬了他的神智,他大声叫道:“我是巴蒙!我是巴蒙!”
程业真侧耳听了小兵的传话,道:“没听说过,日你娘的,老子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呢。”
他不屑地动了动手里的长剑,吓得巴蒙又是一阵冒冷汗。程业真道:“老子不管你是个什么蒙,把你知道的,通通都告诉我。”
程业真算是问对了人,这个巴蒙也算是这一队金狼卫中的一个小领头的,虽然不能随侍在耶庭的身边,但是应该还是知道一些东西。
果然,巴蒙听到了程业真的话,咬着牙,就是不说。
程业真直接踹了他一脚。
“磨叽,”程业真呸了一下,道,“老子懒得和你废话,活还是死,你自己选。”
巴蒙的牙都要咬碎了。
要知道,程业真抓了这么多的俘虏,杀死了一个,还可以去问下一个,他是完全有恃无恐的。
巴蒙犹豫这一瞬间,程业真再次举起了剑,他眼见着自己的耳朵就要全都被砍掉了,赶忙道:“我、我说!你想知道什么!”
程业真道:“你们这队先锋有多少人,你们所有的金狼卫有多少人,还有,耶庭在哪里。”
巴蒙沙哑道:“这、我们的这一队先锋,有三万人马,所有的金狼卫有五十万。”
程业真呵呵一笑。
五十万。
吹什么牛逼。
号称是五十万,所有的金狼卫加在一块能有二三十万就不错了,这五十万的数纯粹就是拿出来虚张声势唬人用的,傻子才信了。
程业真道:“你看老子很像傻子么?”
巴蒙一愣,却见寒光一闪,自己的另一只耳朵也被削了下来!
“啊啊啊啊——”
程业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在地上打滚惨叫,那本就粗犷的脸此刻更是纠结成了一团,满脸都带着虚汗。程业真一字一句道:“给老子好好地招,老子的耐心已经没多少了,你、懂、了、吗?”
巴蒙缓了好一会才道:“懂、懂了!懂的!”
他咽了口唾沫,道:“所、所有的金狼卫加在一起,大概有三十万人。王、王上亲自带了二十万人。”
“他在哪。”
巴蒙结结巴巴道:“刚过弱烈山。”
程业真皱眉。
刚过弱烈山,那就说明耶庭的大军已经过了平西,马上就奔着松县去了!
程业真只觉得头皮发麻——这他娘的叫个什么事啊?他在心里把那该死的金凌燕翻来覆去地骂了五十多遍,面上却不显,只是冷飕飕地看着巴蒙不说话,那目光颇有点吓人。
巴蒙也是被看得直心虚,他道:“我、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对伟大的狼神发誓!”
伟大的狼神。
就是个狗屁。
程业真心里这样说,可却没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对于准丹人来说,他们的狼神是唯一的亘古不变的信仰,于是程业真道:“你们已经到了多久了?”
因为失去了耳朵,巴蒙听了很久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于是他道:“……刚到,没几天。”
程业真点了点头。
没到几天,那就是营地可能还没扎好。
程业真挥手,叫手下的人带巴蒙下去了。有人去探寻了一圈营盘回来了,对程业真道:“将军!营地之内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程业真道了一声好,然后道:“传令,全军直接在此处扎营!派人回松县通知林将军,休整完毕前来与我军汇合,不得有误!”..
那人高声应了。
程业真坐在石头上,沉思着。
虽然耶庭已经过了弱烈山,但是这事情并不是无法解决。
如果那个金狼卫没说错,那么他们准丹的营盘应该是还没稳定下来。若是等他们一切都休整完毕了,再想给他们个教训可就难了。
于是程业真马上叫来了斥候。
“去,立马去看看,耶庭的主力军是否真的已经追了过来,好好地把情况查清楚,回来见我,速度要快。”
那斥候领了命,赶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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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城内。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混乱,耳城之内的情况逐渐稳定了下来。耶庭的大军逐渐向南压进,耳城留下了一队金狼卫,专门负责为准丹输送后勤补给。耳城内的民众被准丹人压迫着,像被奴役一般地支配着,可他们却毫无反抗的能力。
但好歹,准丹人暂时停止了对耳城百姓的屠杀。
所以汤付霜等人这些日子倒还算好了一点。汤付霜甚至可以时常上街去为潘好置买一些好一点的安胎药。潘好自从上一次晕倒后,昏迷了很久才醒了过来,所幸孩子也没什么事,但潘好本人却是肉眼可见的憔悴了起来。
她快临盆了。
城中的形势逐渐稳定了下来,但汤付霜觉得还不容乐观。因为他知道,既然准丹人已经将耳城给完全把控了下来,那么就说明前线一定是十分稳定的,甚至可能已经推过了平西,继续向南去了。
这是个非常不好的征兆。
因为潘好的临盆之期就快到了,所以汤付霜提前找好了一个稳婆。因为耳城情况特殊,所以汤付霜不能保证在潘好生产那一日能够马上找得到稳婆,所以他也提前做好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