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部落自前朝末期崛起到现在,已有数百年的历史,常南下侵略大秦,扰得大秦不堪其扰,打打和和数次,在先帝朝赤阳部才被击败,不敢再随意骚扰。
漠北部落最强大的一支便是赤阳部。赤阳部大王赤阳叶贵手段狠辣,势力强大,在诸多部落里以他为尊,封为首领。
如今,大秦发兵十万讨伐漠北部落,赤阳部召集各大部落,共同商讨御敌大计。
“大王,大秦军队车马劳顿,远道而来,论优势,也是我们赤阳部占优势。”
一个披头散发的壮汉操着一口不流利的胡人口音,嗓门很高。
“对,秦军再厉害,也不过是一钝蜡,有我们无所不能的大王在,区区一秦军,又算得了什么?”
打从被秦军击退后,赤阳部休养生息,恢复元气,不忘操练骑兵,时刻想着雪耻。
赤阳叶贵也是沉得住气,耐得住性子,把赤阳部的实力遮掩得丝毫不泄露消息,这一次突袭大获成功,便是大秦对赤阳部掉以轻心,忘了防备赤阳部的偷袭。
由于赤阳部大王叶贵的大力倡导下,漠北部落也开始习汉文,说汉话,学汉礼,衣服也学中原的是绫罗绸缎,只不过,有些人不习惯中原风俗,打心眼里看不起中原,不想学,便一直说混杂着半汉半胡的口音了。
叶贵说道:“袁家将骁勇善战,非常人能比。”
对敌手,叶贵展现出非同一般的谨慎小心,敌不动,我不动,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袁家将的英名,不仅叶贵有所耳闻,就说漠北部落谁没有被袁家将打败的?
“哦,袁唤那个小子,上一次我被他打得很惨,此次我要狠狠出口气。”
袁唤的英勇机智,披头散发的壮汉恨得要死,咬牙切齿。
叶贵见此,提醒道:“袁唤宝刀未老,他的儿子也英勇非凡,得再三小心提防。”
袁奉信可是出类拔萃的战将,即便没有袁唤,他亦是赤阳部的心腹大患。
叶贵的话,壮汉星佛嗤之以鼻,“大王,你怕他们,我可不怕。我星佛这些年养精蓄锐,卧薪尝胆,就等着雪耻,现在袁唤送死,你却如此劝我,大王,你是不是怯战了?还是说,你有什么意图吗?”
别看赤阳部实力强大万民归心,实际上,叶贵能坐得稳大王之位,也是费了老大的劲才一直屹立不倒的。
就说星佛吧,论武功是漠北部落最强者,打遍天下无敌手,论资历也是漠北部落最老祖宗的后代,身份显赫,只是他得恭恭敬敬奉叶贵为大王,他心里不乐意,不就显而易见吗?
星佛的话,底下有人窃窃私语,蠢蠢欲动。
叶贵开口:“怯战那是懦夫的借口,我是漠北第一好汉,秦军凶猛,赤阳部整装待发,不惧那点秦军。不过,袁家将素来诡计多端,我要求诸位得慎之又慎,不可大意,毕竟,漠北生死存亡,就在这一战。”
一旦失败,漠北部落的覆灭在所难免。
先帝朝的大规模战争已然让赤阳部伤亡惨重,叶贵也是费心费力逃出来,养精蓄锐,不与大秦起冲突,这才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倘若此次大战又失败了,大秦肯定要乘胜追击,灭了漠北。
“是,大王。”
星佛对这一点也心知肚明。漠北部落不能亡,他们与大秦的战争,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既然大战在即,星佛自告奋勇要去试探试探大秦的实力,叶贵沉思片刻,便同意了。
星佛带领数千骑兵,与秦军官兵发生了正面交战。
“袁唤,还记得老子我吗?赶紧出来受死。”
星佛往地砸了大锤,语气嚣张,“我是星佛,上一次败北,我以此为耻,努力修行数年后,如今的我今时不同往日,一双大锤横扫天下,你要不出来,我就踏平你的军营,让你不得好死。”
叫嚣声音之大,柯夫人都听见了。
她皱眉,“星佛又来挑衅你了。”
星佛是力大无穷的壮汉,之前袁唤与他大战几百回合,也是用了计谋打败星佛,并非袁唤巫蛊高于星佛。
眼下星佛挑衅,飞鸿关也被漠北部落霸占,若想夺回,必须打败赤阳部。
袁唤轻哼,“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我不和他一般见识。”
星佛力气大,偏偏鲁莽,杂乱无章,足见是一个没有计谋的。
以智取胜,完全可取。
柯夫人却道:“你不去,谁能去啊?”
星佛那人就不是善茬,柯夫人忧心如焚。
袁令超自告奋勇,“我去会一会他。”
星佛大名,她早有耳闻,跟这个人打一场,应该会有不同的感受。
“不行,你不能去。”
虽然袁令超被获准随军出征,但她并没有明确的军职,说白了就是随军家属,不过基于袁令超的身份,将士们对袁令超颇为客气。
袁令超不想留在后面被人保护,她也有干大事的信心与能耐,大不了见势不妙溜之大吉啊。
她来前线,不是为了当打酱油烘托人的绿叶。
柯夫人反对袁令超去,她想点名袁奉信去,但袁奉信却说:“不如姐姐去吧,姐姐不是无的放矢之人。”
袁奉信虽然是威风凛凛的小将军,但在星佛这种身经百战的怪物面前,也是一个小豆芽。
与其拼死,不如另辟蹊径,另换他人,改成袁令超去对敌,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袁令超看着袁奉信,笑道:“弟弟,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袁奉信推荐,袁唤也不反对,而且就袁令超的个性,没有把握的仗她也不至于寻死。
他只好道:“行,你去,不过……若御敌不力,本帅唯你是问。”
“是,元帅。”此刻,他们不再是父女,而是元帅与将军。
挥了挥手,袁令超领命告辞。
柯夫人见状,急得跺脚,“元帅,你怎么让小爱去?你不担心她出事吗?”
那个星佛打死了那么多人,袁令超打得过他吗?
柯夫人的内心充满了忧虑,袁唤也有此担忧,可他不能显露出来,只能严肃道:“将军服从元帅指挥,这是军令。”
袁唤不想让袁令超送死,也想让她知难而退,只不过那个孩子啊,天空不在小小的京城,这个地方,可能才有她的发挥。
袁令超骑着枣红马去会一会星佛了。
星佛一见到银甲女将袁令超的出场,眼睛一亮,色若春晓,眉若远山,如清风徐来,皎皎如月,好一个灼灼其华的女子!
嘴巴就很不客气了,“哪里来的小娘子?生的这般花容月貌,怎么出来打仗啊?哎哟哟,这战场不是你们小娘子该来的地方,听我的话,回去吧,别出来被我打。”
啧,对方果然是掉以轻心了,袁令超不想理他,直接掏出长鞭,二话不说与星佛打起来了。
迎面一鞭,打得星佛措手不及,躲闪不及时,头盔被打下来了,星佛大惊失色,“你、你、你……”
好像是被惊呆了,袁令超用了巧劲,打下他的头盔了。她身后的秦军欢呼雀跃。
袁女侯威武,下马威来得妙啊。
“没有你你你的,只有你死我活。”
接着又是一鞭,此次星佛有了提防,躲过去了,拎起大锤想和袁令超正面应战。那对大锤很重,一旦被砸了,肯定是血肉模糊。
袁令超不躲闪,只是往他的马背上一抽,往她这边一拉,马儿吃惊,朝天咆哮,星佛再度被袁令超弄得手忙脚乱。
“别慌!稳住!”
星佛差点被摔下来,也不知道袁令超的鞭子用什么制作的,马儿由于吃痛,发疯发狂了。
星佛就想想打袁令超,也得考虑考虑马儿的感受,马头一直转来转去,原地踏步,就像是被打得头晕眼花一样。
明明距离袁令超只有几步之遥,偏偏奈何不了对方,还真是暴跳如雷啊。
袁令超又从后腰处发射飞刀,刀刀不虚发,一刀封喉,这不,星佛躲过了一刀,另一刀打到了他的坐骑上,顿时,马儿顾不得星佛了,直接甩下了他。
这匹马原地发狂,若不制止,恐有人受伤。
袁令超二话不说,投射新飞刀,打在马的嘴巴处,七窍流血,倒在地上。
看这情况,应该是死了。
秦军大喜过望,袁女侯打死了星佛的坐骑,那不就是大秦胜利吗?
星佛刚刚被亲信扶起来,还没有缓过气,然后就看见坐骑的“死亡”,气得原地骂人:“可恶!我的马儿,咋就死了?贱人,你是谁?”
“恕不奉陪,无可奉告了。”
又是飞刀绝技,星佛徒手一抓,直接捏碎成灰了。
袁令超领着秦军直接消失,不与星佛再纠缠下去。
反正,这里是秦军地盘,星佛来挑衅也被她教训了一顿,还真是出人意料的惊喜。
秦军高挂免战牌,星佛无奈,只能原地返回,当然,不甘心的他回去后破口大骂了袁令超一顿,哪里来的娘们?打死他的宝马,是可忍孰不可忍!
银甲女将的横空出世,顿时让漠北部落沸腾起来。
哪里来的女将?不仅有出神入化的武功,还把星佛的坐骑打死了。要知道,星佛从不吃亏,加上袁唤让他吃瘪的那一次,这是第二次了,罕见得很。
星佛耿耿于怀,愤愤不平,在与叶贵诉苦时就说过一定一定要把银甲女将的身份查清楚。
星佛有求,叶贵也不傻,派了大量探子去调查,要摸清大秦的动向。
结果也有了,银甲女将是袁唤之女袁令超,朝廷钦封的瑶光侯,武功很好,也有谋略,袁唤十分疼爱她。
“哼!袁令超?又是袁家人,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星佛都要杀人放火了,咋又是袁家人?
袁家将军就天生能征善战吗?
叶贵道:“原来是这个小姑娘,大秦之前爆发了一起西陵内探案,听说就是袁家小姑娘发现的,果真是人才济济啊,袁家。”
说到这里,叶贵的眼中划过一丝冷芒。
袁家将在一日,漠北部落危险一日,大秦能得袁家,三生有幸啊。
“管她是谁?我星佛一定要把她抓起来,为我的宝马报仇。”
星佛此时此刻暴跳如雷,听不得任何袁家的消息。
袁唤耍了他,害他武功倒退,他的女儿又杀了他的坐骑,这笔账,迟早要算。
“好了,星佛,你的坐骑已死,以后有机会再找别的。”
叶贵再喜欢坐骑,也不可能为了坐骑去寻仇。
一个畜生,不值得他费心思。
叶贵的话无疑激怒了星佛,“大王,你不懂打仗,也不懂一匹马对我这种将军的重要性。尤其是那匹马,跟我已经十三年了,它一死,就是我的命也得没一条。”
叶贵固然不至于不懂打仗,可他更多偏向于幕后指挥,毫无疑问,星佛由于坐骑死亡,对叶贵也不讲究什么尊卑了。
叶贵眯了眯眼,“星佛,慎言。”
星佛这人,一生气就口不择言,实在是担不得重任。
而且,星佛自视甚高,常常瞧不起寒微背景的叶贵,叶贵对他,也是戒心居多。
“难道不是吗?”
星佛冷笑,“大王今时今日的地位,哪一次不是我们这些兄弟们出生入死给你换来的?你有哪一次打过仗?”
叶贵当了大王后,根本不出来了。
星佛也是恨,叶贵能躲在后面被他们保护,凭什么不愿意他为坐骑复仇?
“星佛,你听大王的,先别生气。”
另一个人出来说情了,“大王也是好心劝你,你坐骑没有了,也该再找新的坐骑,对外作战,没有马怎么成啊?”
此人是叶贵心腹翁怀。翁怀素来足智多谋,深得叶贵的信任,而且翁怀还是王后的家人亲上加亲,叶贵自是高看翁怀。
星佛挣脱了他的手,十分不屑,“你一个文弱书生,懂什么带兵打仗啊?我告诉你,我与袁唤的仇恨,不死不休。你们别劝我了。至于新的坐骑,会继续找,但我要好好安葬我的老战友,这些年它辛苦了。”
星佛想得是,他要把叶贵翁怀一窝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