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内应?”
在场的大秦官兵纷纷露出惊讶又兴奋的神情,大秦刚与西陵结盟,转过头就爆出了西陵奸细一事,这对于大秦而言,有利无弊。
当然前提是,控制住西陵内应,淮云关的调兵必须及时调整,否则的话……
“地图他们拿的是假的,成不了气候。这件事我去禀报陛下了。”
说完,那个官兵就走了。
留守原地的一批士兵默默等着西陵内应的到来,袁令超也在等候,百合清欢的逃跑路线应该是顺着地道到这里的,况且此地已被重兵把守,或许能等到什么。
基于此地有人,袁令超去另一个地方等着。
往外走正十里,草丛有些许动静,似是有人在,袁令超走去一瞧。
“好久不见了,清欢姑娘。”
袁令超笑了笑。
春华院的地道有几条,一条是通往城门口的,另一条就是通往草丛地的。
袁令超等着就是这一刻。
清欢此时仍旧是那套红衣装扮,美艳绝伦,脸上的面纱没有摘下,也是,清欢是西陵内应,身份也不一般,怎能到大秦忍辱负重到这地步呢?她的身边没有人,跟着她的丫鬟红珠不在,百合也不在。
袁令超半笑不笑,“清欢姑娘,你能说说你想和我说什么吗?”
放过西陵内应是不可能的,再怎么说,她生来是大秦子民,一个敌国内应跑到她的土地上兴风作浪,后面又可能引起腥风血雨,百姓遭殃,对敌人的宽容,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清欢并未立即答话。
袁令超缓缓道:“其实,清欢姑娘,你不是这里的人我很早就发现了。大秦人的口音你即便努力学了,也还是有不自然之处。而且,清欢姑娘,我们大秦人描画时不习惯留名在右,更讲究隐字,清欢姑娘,你辛苦了。”
对这些蛛丝马迹,不是没有人发现的,只不过清欢姑娘名气大,也没做什么大事,大家就有意无意地无视了。
而且,但凡是想揭穿的,都被春华院杀人灭口了。
“在我来春华院时,无意间踏足花坛附近,花坛上的花很不自然,也不鲜活,叶子也掉了,歪歪斜斜,无人料理,我想着是不是这些花枯萎了,于是一摘,泥土孽。”
袁令超面色严肃。
若只是当个奸细,袁令超可以说服自己各为其主。但杀了人,袁令超就不信这一套了。
“袁小姐,你知道吗?”
清欢终于看向袁令超,“我为什么要在春华院卖艺不卖身吗?”
“因为我不是西陵子民,我有我的任务,到春华院已是迫不得已,又怎能与这些俗人见面呢?”
语气充满着与往常清高的清欢截然不同的讽刺。
袁令超点头,“和我想得一样,你的身份非同一般。万妈妈待你的态度也不是寻常的老鸨花魁,她对你太热情太积极太小心了,一点也不像老鸨。”
青楼的老鸨对花魁再好也是为了让青楼的生意越来越好,万妈妈不然,不但对清欢予取予求,百依百顺,甚至清欢迟迟不愿接客也同意了。
——你见过有哪个老鸨如此对待花魁的吗?
是以,袁令超就怀疑,清欢的身份不单纯只是一个花魁那么简单,她应该是万妈妈的主子。
“原来如此,万姑姑的态度让你怀疑了。”
清欢冷笑,摘西陵混血特征的脸,她的眼睛深邃有光,鼻梁高挺,皮肤较之大秦人更白,月光照射下来,仿佛为她披上一层薄纱。
皎皎明月光,人间有仙女。
“我是西陵的长宁,我以长宁之名,来大秦完成任务。三号,五号,听命!把袁令超给我抓住。”
自爆身份后,清欢的周围涌入了好几十个莫名出现的黑衣人。
袁令超一瞧,有男有女,肯定是清欢的手下了。里面就有红珠百合,啧,真的是清欢的手下。
“清欢姑娘,让我们一块来比试比试吧。”
袁令超指了指她的手,“你的手有老茧,看样子是常年习武的,和我来一次痛痛快快的比试吧,是赢是输皆无怨无悔。”
“主子,我们赶紧走,不能恋战。”
清欢手下的一个人不想与袁令超正面冲突,想让清欢走。
清欢却不愿意了,“不,我要与袁令超光明正大地来一次交锋,你们先走,那里需要你们。”
“主子!”
那人跺了跺脚,“赶紧走吧,一旦大秦回过味来,那您就危险了。”
“不了,我就算是死,也得死得轰轰烈烈,不想死得窝囊。”
清欢平静道,“大秦给我们的地图是假的,虎符调兵也是一时的,我们这批人,很有可能回不去了。”
“什么?”
那人脸色大变,“假的?”
“束手就擒,西陵内应。”
大秦的官兵到了,他们把清欢一干人等围得水泄不通。
领兵人刚好是袁令超的大哥袁奉贤,袁奉贤冷言训斥,“西陵内应,你们的阴谋诡计注定失败,赶紧束手就擒,不然就得兵戎相见了。”
“哼!死?没那么容易!”
话音刚落,清欢丢下了一枚烟弹,带着红珠百合等人要逃走。
袁奉贤冷笑,“死到临头了还想反抗,把她们抓住。”
“是。”
大秦军队的战斗力十分彪悍,尤其是袁奉贤所负责统领的五城兵马司,底下的人通过大换血后,又定期训练,兵马司的行动力远远比以前来得厉害。
清欢对着不肯放人的袁奉贤,冷笑一声,“袁奉贤,好歹你也是袁令超的哥哥,就不懂得什么叫做怜香惜玉吗?”
“怜香惜玉是对朋友的,你不是我的朋友,是敌人。”
袁奉贤冷酷道,“清欢姑娘,你是西陵内应,请你跟着我走吧。”
袁奉贤会带着五城兵马司的人那么快到来,说起来也是袁令超出门前给袁奉贤的话暗示城门口有变,让他务必时刻关注。
这不,兵贵神速,袁奉贤领着人来抓人。
清欢往袁奉贤的方面发射一根根细小的飞针,飞针细小有毒,袁令超往空中跳旋躲开。
来到清欢面前,“让我们痛痛快快地来打一次吧。”
“正合我意。”
清欢与袁令超终于以这种方式对上了。
清欢擅长使用飞针,一旦刺中,必定毒发身亡。
袁令超用长鞭挥开打散,令清欢的飞针没有打中。
清欢见状,改用隐藏腰间的佩剑,与袁令超再次打上了。
清欢的剑术很强,每一招很强,玩的是飘逸无际,不按常理出牌,袁令超不敢掉以轻心,见招拆招。
眼见着周围的人都被袁奉贤的人抓捕了,百合想自尽,被袁奉贤拦住,“想死?不行!”
“袁令超,你很厉害,奈何……”清欢一笑,“各为其主。”
“清欢,你的人都被抓了,你不跟着我走,能去哪儿?”
袁令超开始和清欢谈条件,“别忘了这些人都是你的心血,你还没有到放弃他们的地步,对不对?”
人群中被抓住的百合红珠不断冲着清欢使眼色,分明是不愿清欢束手就擒,让她逃跑,此次计划失败,她们死在所不惜,但主子不行啊,她是计划的人,死在大秦,西陵那边就无法交代了。
“死又如何?”清欢倒是语气软了,“这些人都是我的人,要问话问我就行。”
“好,清欢姑娘,这边请。”
既然清欢姑娘肯配合,袁奉贤不会太为难她,一边请人看着她,另一边带着西陵俘虏不断往回赶。
袁令超见此,心内不知说何是好。
清欢乖乖地跟着大秦官兵走,百合红珠这些死硬铁杆派心如死灰。
主子的飞针天下无敌,却打不过一个袁令超,更别提她们这些人没用,居然三下功夫就被大秦人抓住了,主子碍于她们,不好意思自己离开。
“主子。”红珠心内祈祷,愿主子逢凶化吉,再怎么说,主子也不是她们这些低贱的人可以比的,不会死的。
此次抓捕西陵内应的活动,以大秦的大获全胜而告终。西陵内应利用的虎符调兵中途生变,镇守淮云关的将军见机行事,将蠢蠢欲动的西陵内应斩首示众,以振军威。
另外,清欢等人的抓捕归案也让延昌帝大喜过望。万妈妈和春华院的所有成员已系数关在大牢,等候审判,他们不会死,也单独关押着,无人能串供。
春华院虽然走火,但在百姓官兵的众志成城营救下,没有发生人命案件,顺带抢救了春华院内保存的一些证据。
“好好好,袁爱卿,你们辛苦了。”
延昌帝看着跪地的袁奉贤与袁令超,面色欣喜不带遮掩。
西陵内应都被他们火眼金睛抓住了,代表了什么?大秦天命所归。
袁奉贤客气道:“此事乃军中将士努力之功,微臣不过是做点事情而已。”
“哎,袁小将军,你不仅是能征善战的将军,也是我们高瞻远瞩的大军师啊。”延昌帝感慨万千,“袁家人才济济啊,就连袁家的女子也不让须眉。”
“袁小姐,朕该如何封赏你?这件事是你发现的,朕应该给你记功,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