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江冷紧握着她的手,盯着她的脸,不敢错过她微小的表情变化。
她微张的嘴巴发出一声轻咳之后就再没了动静,这个状态的她仍然没有脱离危险,随时都有可能永远的失去脉搏心跳。
需得给她叫醒,让她恢复活下去的意志才行!
江冷俯身在她的耳边不停的和她讲话,「凤舞!你赶紧醒来好不好?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来接你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凤舞……」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我待会儿怎么给你报仇解气!」
江冷说话的冰寒语气加上常震看向他时那想将他活剥的眼神,让大雷打了个寒战,用力的加紧了双腿,好像一个不留神,自己身体上的重要部位就会飞走似的。
江冷试图叫醒她时,莫北还在卖力的按压她的心口。
「她的睫毛在轻微的颤动,但是眼皮像是黏住一样睁不开眼睛。」江冷无奈的说道。
他真是害怕,刚刚升起来的一丝丝希望,最后还是落的一场空。
「脉搏呢?」莫北汗涔涔的问。
江冷探了探她的脖颈,神色依然凝重,「还是很微弱。」
非常微弱,随时有可能就停止跳动。
「你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试试?」江冷喉结滚了滚,眸色深沉了几分,「这个办法可能不太行。」
莫北停下来懊恼的说道:「可能是我没学到精髓,效果不太好。」
莫北的视线忽然瞥见了被他放在地上的药箱。他想起那里面除了装着抗毒血清之外,还装了一套银针!
「还有一个办法!」莫北眼睛一亮,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起身拿来药箱,从里面拿出银针,拧眉对江冷说:「安然还教过我一个用银针扎人穴位使其从昏厥中醒过来的方法。」
见莫北有些犹豫,江冷焦急的催促道:「那还不快点试试?」
「可我只是听安然说过,我没亲自试过,不知深浅。」
江冷只有一个字:「试!」
眼下这情况,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嗯。」莫北用银针扎入凤舞的十宣穴上。
十宣穴在十个手指顶端靠近指甲的位置,这个位置扎下去非常痛,用这个办法来唤醒休克昏迷的人有显著效果。
起初莫北手法生疏,拿针的手颤歪歪的,扎了几个手指之后手法就娴熟了起来。
他专心的施针,江冷紧紧盯着凤舞,在莫北一只手扎完,去扎另一只手的时候,江冷就发现凤舞的表情比刚刚丰富多了。
十指连心,手指尖端传来的痛感让意识处于混沌状态下的凤舞渐渐的清晰起来。
有了意识,就有了求生的本能。
脖子肿痛,她想起刚刚她被大雷掐住了脖子,掐到她窒息,难道她没死?
她身子猛地一颤,张开嘴巴用力的大口呼吸。
谁?是谁一直在耳边喊她的名字?
这个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她好像从未听过,却又好像经常在梦中听到。
他的声音为什么听上去那么紧张焦虑?
她浑身都在用力,想要睁开眼睛好好的看一看这个无数次出现在她梦里的声音究竟是谁的。
「有效果!」江冷激动的眼眶都红了。
「凤舞!醒过来!醒醒!」
「我来了,我来接你了!以后再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凤舞的睫毛颤动的越来越厉害,忽然,那双紧闭的眼睛终于睁开了。
充血的眸子紧紧盯着一直
和她说话的江冷,她的眼前一片模糊,江冷的脸她也看的模糊不清,但是她却能够肯定,眼前这个模糊的轮廓就是她时常会在梦中见到的那个模糊身影。
梦中的身影也是这般,她每次都看不清楚他的样子。
在梦中他们的相处总是那么开心和随意,像认识了多年的好友。
每次梦到他,醒来后她都会怅然好久,心口憋的难受,她知道自己可能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人,但是她想不起来,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寻那个人。
现在是她又在做梦?是因为被欺负惨了,所以才会梦想着有人来帮她救她?
可是今天的梦境怎么这么真实呢?
她能清楚的感知他的怀抱的温度,还能清晰的听到他的心跳声。
就是依然看不清楚他的样子!
刚刚经历过那么恐怖的时刻,就算是个梦,她也不愿醒来再去面对那个恶魔!
她抓紧江冷的衣襟,哭声哀求,声音沙哑的像被尖锐的石块狠狠摩擦过。
「求你,别走!不要走……」
江冷听了心碎了一地,铁铮铮的汉子,也流下了两行炙热的眼泪。
莫北见状松了一口气,人,总算是醒过来了,看样子是死不了了。
「先带她去外面呼吸点新鲜空气吧。」莫北提议。
江冷抱她起身,出去之前他如刀光般冰冷的目光盯在大雷身上。
这大热天的,大雷被江冷的眼神看的颤抖不已。
大雷双腿一曲,跪在地上惊恐求饶:「饶命!饶命啊!我没对她做什么!要不,你们也打我一顿出出气?或者要钱也行!我有钱!你们开个数!」
江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极淡的冷笑。
「常震,外面的狼还饿着。先丢一块骚肉出去让他们解解馋,待会它们自然会闻着腥味过来饱餐一顿的。」
「好。」
江冷抱着凤舞出去,莫北也跟着走了出去。
常震一甩头,沉声吩咐道:「把他们都捆结实了,外面那些野兽跟了咱们一路,没法下嘴,也是憋坏了,待会让它们饱餐一顿。」
「饶命啊!要杀你们杀大雷,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就是跟着他白受累的,钱没拿到,到头来还因为他丢了命!」
「我们冤枉啊!」
屋内顿时一阵震耳的求饶声和哀嚎声,数大雷叫喊的最大声,「我才是最冤枉的!那女人不是我弄上来的!是他们弄来给我的!我碰都没碰她一下,还差点被她捅死!」
大雷听懂了刚刚江冷出去之前的吩咐,他当然知道江冷口中说的那块「骚肉」指的是哪里!
要活剜了他那里的肉,不如给个痛快一枪打死他来的好啊!
面对生死,昔日的「兄弟」互相指责起来毫不留情。
常震嫌弃的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