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很快出了紫荆山,汇入到主干道上。
李长庚坐在车里,感觉车里空气不好,又见主干道较窄,两边梧桐树成荫,便请阿海靠边停车。
“道长,你是打算这里下去吗?”
李长庚点点头,“嗯,就从这里走走看看吧!”
刘睿阳和刘静轻跟着下了车。
刘睿阳对着阿海道:“海哥,你先回去吧!我们要回去的时候会打电话的。”
车子走远后,李长庚看着两旁的梧桐树,忍不住道:“凤随天风下,暮栖梧桐枝,这里的梧桐树可真多。”
“呵呵,道长,金陵就是梧桐树多,还有一条梧桐大道呢,夏天的时候看起来更漂亮。”刘静轻看着用手抚摸着梧桐树的李长庚,笑呵呵的说道。
刘睿阳也是在一边呵呵笑着,“我姐说的是,这些树呀都是建国前栽种的。”
李长庚听了笑着点点头,沿着辅道就一路走了下去。
这是他第二次来金陵了,前次只是匆匆而过,这次他打算游览一遍。
李长庚边走边看,刘静轻姐弟两人走在两边,帮着解说,不时的还打打闹闹一下。
刘静轻一生气就要挠刘睿阳的头发,但是刘睿阳比她高十几厘米,依然还是让她给弄乱了发型。
之后刘睿阳就会用手梳理一下,然后还会抱怨嘲笑一下自己的堂姐。
也许是他们爷爷康复,昨日还稍显抑郁的两人,今日充满了活力。
李长庚看着好笑,刘睿阳明明可以躲过去的,但还是故意让她抓住、按着把头发弄乱。
“看似在捣乱,实则是在逗笑,这也是手足情深了吧!”
三人沿途看到形形色色的行人,又看了博物馆,明故宫,江南织造等。
“道长,走了那么远了,休息一下吧!我太累了!”
刘睿阳坐在路边的座椅上,感觉两腿泛酸,忍不住敲着自己腿上的肌肉。
李长庚摇摇头,这耐力太差了点,连刘静轻都不如。
刘静轻看了忍不住嘲笑:“睿阳,你还是个男子汉呢,居然走路都累了,还不如我一个小女子。”
“姐呀!我比不了你,你以前走路逛商场,从来都不带累的,走路走几小时对你们女子来说那是天赋!”
“睿阳,你该多锻炼一下了,要不你跟着李道长学习一下?”
刘睿阳听了心里不禁一动,看向了李长庚,“李道长,你就教我点法术呗!”
“呵呵,听过法不传六耳道不传非人吧?要想学道法不仅要看资质天赋,还要看人品性耐心。”
“另外,贫道还没有要找衣钵传人的打算,道法是不可能教你的,不过教你一点简单的吐纳法也不是不可以。”
刘睿阳听了笑着站了起来,“李道长,吐纳法有什么用?”
李长庚捋须笑道:“可以让你跑的更快,跳的更高,还不容易累,也不容易生病。”
“那太感谢你了,从今以后我就拜你为大哥。”
刘静轻听了又拍了他的脑袋,“没大没小的,要叫叔,你让二叔听了不抽你才怪!”
刘睿阳不满的看着刘静轻,“姐,说了多少次不要再弄我的头发了!”
李长庚笑看着两人,摇摇头看向了远处。
远处地铁口这时不知道什么原因围着很多人,声音吵杂,一些人看了一会又匆匆离开。
李长庚放出神识,原来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跌倒后在那里哀嚎着。
李长庚随即抬步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刘睿阳姐弟两人看了,快步跟了上去。
“哎呦…”
一个头发花白的男性老者正躺在地上痛苦的叫着。
围观的路人议论纷纷。
“这老头怎么了?是病了还是摔倒了?”
“不知道呢!也许是摔倒了吧?”
“哎呀,怎么没人去搀扶一下呢?”
“谁敢呀!我上有老母要养,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我可没那个胆量!”
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道:“他是摔倒了,我刚才亲眼看到的,就是不敢去扶他一下!”
围观的人群一听,顿时好像受到惊吓一样,快速退到一边,一些人看了一眼,扭头就走,好像生怕被病毒传染一样。
这时一个看起来是个十八九岁的大学生路过,忍不住想去搀扶一下。
一个中年人忍不住提醒道:“小伙子,你干什么?你不怕被讹上吗?”
那小青年一听,瞬间犹豫了起来,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老人,又看了一下自己的着装,不由的退了几步,最后叹息一声,默默的离开了。
有围观的人看向四周,问道:“你们有打过救援电话了吗?”
一个人道:“我没有,你打了吗?”
那人道:“没有,你们呢?”
看了一下周围的人都是摇头的。
一个年轻女子打完电话,不由的道:“我说你们就不能伸手帮他一下吗?你们还有没有同情心,你看他痛苦的样子,也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才有救护车过来。”
“你有同情心怎么不去把他扶起来送到医院的?”
“我…”那女子听了顿时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长庚进前,看了一下,道了句“无量寿福”,随后拨开人群走了进去,就要弯下腰蹲下去检查。
围观的人忍不住惊呼,“喂!你是个道士吗?你怎么敢?不怕他讹你吗?”
“是啊道长,你可要想好了,三思而后行呀!”
“对呀,你有多少存款?不够的话还是考虑好要不要扶了,等着救护车来了就好。”
刘静轻和刘睿阳看了一下情况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刘静轻忍不住道:“你们这些人怎么了,怎么变得那么自私,一点同情的都没有了?难道帮助应该帮助的人有问题吗?”
有人道:“没问题呀!但是我怕被讹上呀!”
“是呀!现在谁敢呀?上一个案子还是不明不白的收场呢!你让我们怎么敢有同情心?”
刘静轻气急,上一次就是一个学生扶起了一个摔倒的老太太,还好心的将她送到医院,另外帮着出了二百块钱医药费。M..
结果倒好,帮人的学生反被家属告上了法庭,又遇到了葫芦僧判葫芦案,一句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要去扶。
既然不是你撞的,你就不应该去扶,既然扶了,就表明你跟事件的发生脱不了关系,得负起责任。
李长庚听了他们的议论顿时明白事情的原因,这让他又想起自己在楼观台受伤后那些人的行为举止。
难怪当时有人对自己全程录像,后来才有人敢靠近自己。
刘静轻道:“道长不怕,我帮你录像,我可以给你作证!”
李长庚摇了摇头,生活富裕起来,人心却被污染了,城市里反而不如农村,少了一点人情味。
叹了口气,不顾围观群众的议论,蹲了下去,小心的检查了一下倒地老人的状况。
“股骨头摔裂了,胯骨还有错位,看来伤的挺严重的呀!”
这样上年纪的人骨质疏松,不怕病,就怕摔,病了还能治,摔一跤可能就瘫痪在床了。
李长庚叹道:“居士且忍住,贫道帮你正骨!”
躺在地上的老人忍着疼痛点点头。
李长庚控制着自己的真气小心翼翼的将他骨骼定位后,稍微用力一拉。
“咔!”
一声轻不可闻的声响后,老人的骨骼已经复位。
李长庚继续用手指按住他的胯骨,手指慢慢的渡着法力,缓缓的将他裂开的骨骼复原。
那倒地的老者嚎叫声越来越小,最后停了下来,脸上的虚汗也消失不见了。
“谢谢你,道长,你是一个好人!”老者颤颤巍巍的说了一句谢。
李长庚听了微微一笑。
周围的人一直看着,直到救护车的声音传来,李长庚这才站了起来。
刘睿阳再次对李长庚刮目相看,忍不住将上一个案子说了一遍。
李长庚又是摇了摇头,这都是什么逻辑,这明显否定了人与人之间应有的温情,以及道义互助的精神。
刘睿阳又道:“现在很多碰瓷讹诈者都是这样得逞的,这样坏的示范效应下,所以,人心才会变得越来越冷漠,有些人想帮助也不敢了!”
李长庚听完,点点头,人心果然复杂,物质基础上去了,那种纯朴踏实的精气神也开始消耗不见,所有事都开始向钱看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