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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钱的话,做什么都没得劲儿,只能抠抠搜搜破衣烂衫的。
现在有钱了,手头就可以大方一些了。
她先跑到黑市,把这外汇券换成了人民币,其实这年头外汇券还是吃香,能买一些人民币不能买的,比如现在官方认可的古玩店,那都是要外汇券交易的,要卖给外国人的。
外汇券兑换成人民币,在黑市上一般是1:1.1或者1.2的,她因为急于脱手,一百五十块的外汇券兑了一百七十块的人民币,也觉得够本了。
这样她这次凭着佛雕一下子挣了二百二十块,也算是一笔大买卖,加上之前那块玉雕挣的,她手头大概有二百九十块,这也不是小数目了。
要知道这年头很多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是三四十块钱,能顶城里工人大半年工资了。
初挽揣着这么多钱,想去买点布料做衣裳,可等她到了商店才发现,这边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人们在疯狂地抢购,大爷大妈往里面挤,年轻媳妇也拼命地要结账,还有小伙子吆喝着我买了我都买了。
初挽问了问才知道,改革开放后,布票什么的开始失效了,但是市场供应还是短缺,老百姓买东西动辄缺货。
再说不用票证了,大家也怕价格放开,贵起来,怕以后再也买不到布了,于是大家都把手里的积蓄拿出来疯狂买布囤着,有人甚至把儿子孙子结婚用的布面被面都要置办了。
这事乍听很好笑,毕竟以后这些只要有钱就不愁买到,但大家都是普通人,不可能有那样的前瞻性,面对历史的变革,大家心里太多不确定性,恐慌情绪蔓延,于是便拼命抢购囤积。
初挽自然是抢不到什么的,看来有钱也别想买布,只好算了,想着回头在农村看看谁家有手织的布买点吧。
当下她又去买了雪花膏,买了两瓶酒,一条烟,以及一些肉和菜,这些都提着过去胡慧云家了。
胡慧云妈看到,吓了一跳:“挽挽你这是干嘛,突然买这么多!”
初挽:“今天突然得的,阿姨你别问怎么来的,反正正经路子!”
胡慧云妈不要,不过初挽坚持给,胡慧云妈这才勉强收下,不过还是絮叨初挽半天,说她太客气了。
初挽笑笑没说话。
她喜欢住在胡慧云家,不过住人家家里也不好意思,给这些东西自己心里也舒坦。
晚上胡慧云妈炖了鱼,那鱼汤真是鲜美,初挽就着芝麻馅烧饼喝了一大碗,喝得鼻尖冒汗,吃完饭又围着炉子吃了点红薯,说了一会儿话,这才睡觉。
临睡前,心里却想着,手头现在有那么二百多,根本留不住,手痒,明天得再转转,转一圈后,看看买点东西,就过去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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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初挽一大早又去了玉渊潭早市,谁知道不巧,今天文物局来得早,一下子把一伙卖文玩的都给抓了,大家路过这块都躲着走,也有人在那里瞧稀奇。
初挽看到文物局的,自然也赶紧躲着,她昨天才露面,万一被人家看到惦记着呢。
她也不太想去潘家园了,就怕有些卖家对她脸熟了。脸熟了,砍价都不好砍,人家不把你棒槌了。
一时想着找个别处,最后琢磨了一番,去了白桥市场。
北京的古玩市场无非那几个地儿,潘家园是早些年就有的,玉渊潭早市到底就那十几个摊位,早上八点就散,初挽想着换个新鲜地儿,去了白桥市场,本来没抱什么希望,因为在她的印象中,这个年代的白桥市场估计还没成规模,可谁知道去了后,却是喜出望外,竟然有大几十个摊位。
这白桥市场比玉渊潭早市规模略大一些,摆摊的一看就是郊区农民,一个个把尿素袋子往地上一铺,就这么摆着东西卖。
初挽不动声色,就听别人在那里讨价还价,大概听出来了,一般都是北京郊区的农民,大多是河北来的,雄县的,文安的,还有大城的,至于卖的东西五花八门什么都有,粉彩大瓶,砚台玉器,也有铜器。
这边的东西也便宜,便宜得人掉眼珠子。
看起来那些农民都是把自个人家里藏着的东西偷偷拿出来卖,这都是躲过了破四旧的,也不敢声张,想着趁世道好了赶紧换点钱。当然也有一些是知道这个能卖钱,得了甜头,就把亲戚朋友周围村的顺便收了。
初挽看了一圈,好东西真不少,清末的粉彩大瓶,超不过十五块钱,明朝的也就勉强几十块,周围前来淘东西的,已经不少陆续下手了,不过初挽一直没下手。
她有了这石墩子的教训,再也不敢给自己找麻烦,那康熙青花山水将军罐再好,也不好带,一时半会卖不出去,砸手里,还得带回去永陵村,说不得回头落到谁家里,自己根本保不住。
所以要收藏,就得收藏小件,收藏玉器,以小博大。
这么溜达着,就见那边有个卖家,正从尿素袋子里往外面掏东西,那尿素袋子脏兮兮的,卖家一手的化肥末子。
他正往外掏两个陶猴,还有几个大银元叮叮当当往外掉,尿素袋子里哗啦啦响。
初挽听着那声响,觉得带着一点点脆,这种声音她耳熟。
她便很不经意地问:“老乡,你这袋子里还有什么?”
那农民一听,随口说:“线轴子!”
初挽:“线轴子,就纺车上用的那个?”
农民见她感兴趣,就掏出来了,随手放那儿给初挽看。
这时候天也就是刚擦亮,初挽拿在了手里仔细对着光看,却见是一个玉壁,上面还残留着农村自己纺出的棉线,她将棉线拨拉到一边,摸了摸,玉壁上带着雕纹,有面容奇异的凤首,羽翅飘逸,玉质坚硬致密。
凭感觉,她知道这是汉代的白玉,应该是瑞玉,汉代贵族佩戴在腰际来象征身份的。
她便问:“这线轴子多钱?”
农民随便看了一眼,伸出两根手指头。
初挽挑眉,心想这什么意思,二十块还是二百?
二百的话,其实倒是也能买,不至于赔钱,不过她肯定不舍得,那不是把手头钱都给砸进去了吗?
但是二十块的话,就有点便宜了,毕竟这不是普通的玉了,汉代白玉,哪怕是现在,在市场上也能卖个不错价格。
可眼前这农民,一看就不是卖自家东西,应该是铲子,估计几块钱在农村收了货来城里卖的,这种都是机灵鬼,万一她直接按照二百还价,人家一看这情况,这买卖今天就别想成了。
那农民看初挽犹犹豫豫的,便道:“这还有几个呢,你要不?”
说着,又掏出来两个,初挽一看,也是差不多的样式,不过上面花纹不同。
她也就随口道:“这三个多钱,你直说吧。”
农民:“咱也不说闲话,三个五十块,要你就拿走!”
这么说着,旁边有几个客人,也都在往这边看,初挽见此,用身体微挡住那边的视线,道:“大哥,四十块吧。”
当下她便干脆掏出来四张大团结,对着那人晃了晃:“可以不?”
这也算是郊区古玩市场淘货的一招,拿出钱来一亮,对方本来不想卖的,但是看到白花花的大团结,便心动了。
果然,那农民一见,眼睛都发光:“行,成交!”
于是初挽将那四十块给了农民,用旧报纸包住了那三块玉,揣进了棉袄里,麻溜儿走了。
等走到僻静地儿,她拿出来,擦了擦上面的化肥末子,却见那玉质柔腻,雕琢精致,这是上等汉白玉了,倒是勉强值得自己收藏起来。
她得了这个,心满意足,也不图其它了,就随便逛了逛,便见到一件三色和田玉双獾小雕件。
“獾”是取“欢”的意思,双欢,有百年双欢的寓意,可以送给结婚的年轻人。
关键眼下这个雕件油脂肥厚,包浆均匀,雕刻得格外好,用的圆雕镂空透雕技法,两只獾首尾相对,肢尾相联,追逐嬉戏灵动。
初挽摩挲了一番,喜欢得很,不过自己留着也没用,结婚不结婚都另说呢,她想着,便干脆送给陆守俨吧。
他给自己十块钱,自己自然要还这个人情,她还给他钱,他肯定不要的,干脆送他一件礼物,反正他年纪大了估计很快就结婚了。
讨价还价一番后,又用了一个笔洗做添头,最后两件一共花了二十五块。
她盘算着,这个笔洗可以送给陆老爷子。
虽然太爷爷说要什么随便找陆老爷子,不要客气,但她其实没这么厚脸皮。
拿着这些,她径自赶过去陆家了。
陆老爷子家住在南锣鼓巷里的雨儿胡同,是一套非常齐整的四合院,据说这房子以前是清朝内务府总管大臣的宅子,建造得倒是用心,硬山顶合瓦过垄脊屋面,前出廊子,东西南北各三间房,房子之间由转角廊连着,这么一处院子要是搁一般人家能住上几十口人。
不过陆老爷子几个儿子全都分开住的,他有五个儿子二个女儿,陆守俨是老来子排行最末,今年应该是二十七了,而除了陆守俨外,其它最小的也有三十大几了,最大的眼看五十岁的人了。
陆老爷子那些儿子,到了这年纪也大多身居要职,单位都会安排很好的住处,最不济的也都住在单位大院里了。
所以这么大的宅子,只有陆老爷子住,不过他那些孙子们会时常过来,大多在陆老爷子这里也有自己的房间。
初挽沿着胡同走到门前,正要进去,就被旁边的警卫员拦住了。
警卫员打量着她,要求她出示证件。
初挽也是意外,疑惑地看着警卫员。
警卫员站得笔直,一脸严肃,尽职尽责。
初挽:“我是来找陆爷爷的,麻烦你进去说一声吧?”
警卫员正要说话,这时候门开了,里面出来一个女人,系着围裙,挎着菜篮子,手上略糙,看样子是保姆。
那女人看到初挽,打量了几眼,便蹙眉道:“是要收破烂吗,我们家东西昨天才清理了,没剩下什么了。”
又嘱咐警卫员说:“小赵,你可看严点,别什么人都往家里放,不然像什么样。”
初挽便笑了笑,没搭理那女人,径自对警卫员道:“这位同志,你是陆爷爷的警卫员吧,麻烦见到陆同志帮我传下话,就说挽挽过来看过他。”
说完径自就走。
她倒是没什么恼的,这样她既全了“来看过陆爷爷的”心意,又不用来陆家住那么几天了,最后那个保姆还是什么的女人还得挨骂被罚。
她走到了胡同口,迎面恰好遇上一个人正骑着自行车过来。
那人约莫二十岁,一脸青涩,见到初挽愣了下。
初挽也愣了。
冤家路窄,陆建时,又遇着你了!
至于语文,初挽觉得自己应该问题不大,毕竟自己后来也看过不少书,文采应该还可以,英语她更是不愁,她发达了后,经常出入各国,和外国人打交道多了,英语口语很好,虽然语法什么的可能有些概念模糊,但口语在那里,语法补补就行了。
所以说来说去最难的是数学。
初挽并没长一个数理化的脑子,数学对她来说有点难,好在宁老师就是教数学的。
她既然下了决心,便从数学下手,高中数学课本有三册《代数》,另外还有《平面几何》《立体几何》和《微积分初步》。
她看着这些,有些眼花缭乱,便先拿出来《代数》第一册研究一番,里面直接就是函数,有幂函数、指数函数和对数函数,后面还有三角函数。
她看着,只觉得眼花缭乱,还没细看呢,就开始犯困了。
一时也不明白,自己想学考古,想学历史,为什么非得考这种函数呢?鉴文物的时候需要研究幂函数吗,这都是什么道理!
不过也没办法,这辈子想谋一个科班出身,想走更广阔的路子,还是得学。
陈蕾其实也不比她聪明,陈蕾能办到的,她也应该能办到。
当下踏下心来,开始学习函数,学了半天后,却是摸不着门路,越发头疼了,她跑去问宁老师,宁老师考察了她一番,委婉地建议:“你先把初中的知识补补吧,我给你划重点,告诉你学什么。”
初挽:“……”
她深吸口气:“好。”
没办法,初挽只能踏实下来学初中知识,好在她也不是太笨,或者说她当初基础也不是太差,在宁老师的指点下,每天补着初中数学知识,感觉自己进步还算快。
唯一的不好就是总犯困,她这一天到晚就跟睡不够似的,学着学着就打盹,差点就想干脆也给自己来一个头悬梁锥刺股了。
不过她到底没这么心狠,只能去村口小卖铺买了风油精,没事就往太阳穴抹抹,最后熏得鼻子都难受,总是流鼻涕。
太爷爷看不下去,摇头:“挽挽遭这罪干嘛!学了这个就能练出来眼力了吗?”
初挽心里无奈,想着爷爷当然觉得省事,直接嫁陆家就好了,可世间的事哪有那么简单。
当下道:“太爷爷,你重孙女想进步,你不能这样扯后腿吧!”
太爷爷砸吧了一口烟袋,慢悠悠地说:“那些要是有用,大学里的教授早发财了!”
初挽:“……”
她叹了声,心想其实太爷爷说得也对。
不过该学她还是得学呀。
连着这么四五天,她闷在家里学习,苏岩京来找过她两次,那意思好像是试探试探,她也没太搭理。
反正缺肉吃的不是她,是他,她才不着急。
而她和苏岩京“掰了”的消息也在村里传了,她出门时不时有人打听,陈蕾更是特意来试探过。
她就大方地告诉陈蕾,没错,掰了。
问为什么掰了,她就说现在琢磨着也想考大学了,没功夫谈对象,得专心学习。
陈蕾疑惑:“就你?你高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你那脑子就不是学习的那块料,我还没考上呢,你竟然还想考大学?”
初挽其实明白陈蕾说的是真话,便也就道:“我确实文化基础不行,所以我得努力,才暂时不谈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