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只要有一步出错。
即使手握法器也无用武之地，满盘皆输，他也会死得很难看。
“名副其实的大杀器啊，可惜不经用。”
瞥一眼罗盘上多出来的一道惊心动魄的裂纹，林枫暗叹，用完这一次，就只剩下四次了。
“你是哪位炼气师门下的高足？”
死期将至，张如龙反而平静下来，低头想了想，忽然问了一句。
林枫的崛起看似偶然，实则不然。
这家伙横空出世，从干掉邓宝山开始，高歌猛进，先后击败白凌霄，干掉白敬河，却没有遭到白家的报复。
这样的人，如果说是毫无后台，傻子都不信。
由此看来，林枫非但不会是乡野出身，反而后台背景特别硬，连第一宗师家族的白家也忌惮，不敢报复。
而能让白家忌惮的，除了真武学宫之外，就只有几个隐世大派，以及有数的几个‘炼气道’的大师了。
功夫怪异，拥有超乎寻常境界的实力，且能驱使法器，就剩下“炼气师徒弟”这个身份了。
张如龙这样分析。
“如果刚才不小心杀了他，我，连带着拍卖会……岂不是要面临覆灭的下场？”
忽然，老张心中冒出这样一个念头，登时吓得汗毛倒竖，脸色刹那惨白。
杀死一名炼气师的弟子，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他记得，大约在二十年五前，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年轻，当时发生了一件轰动整个江湖的骇人听闻的大事。
一位炼气师的弟子被杀了。
当然，以他当时的江湖地位，自然是事后才知道的。
事后他听说，一个宗师家族的子侄，与一名炼气师的弟子，因为一个女人发生了争执。
那位宗师子侄并不知道对方身份，吃了亏之后，仗着人多势众找回场子，将炼气师的弟子围堵，活活打死。
就在当晚，一名行将就木的老炼气师出现了，背着徒弟的尸体，找到那个家族的大宗师，提出一命抵一命的要求。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但那名大宗师却懒得搭理，断然拒绝。
老炼气师当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带走徒弟的尸体，当时，很多人都笑话这个老不死不自量力。
但就在当晚，这名宗师家族里响起凄厉的惨叫声和嚎哭声，持续了整整一晚。
翌日清晨，有人看到老炼气师从里面走出。
整个宗师家族的人都死了，鲜血染红了整个大院，那位不可一世的大宗师的头颅，被高挂在大门上。..
炼气师的可怕，也由此流传开来。
虽然过去这么多年，但随着功夫的精进，张如龙对于炼气师的畏惧，非但没有消弭。
反而是功夫越高，那种畏惧、或者说敬畏感，却日益加深。
虽说，强者都有一颗坚毅的武道心。
但是……见识过真正的可怕之后，会发自内心的敬与畏！
可惜的事，他努力追求的大半辈子，也难以企及那种力量，无法消弭心中的畏惧。
“看你的样子，似乎很害怕炼气师？”
看到张如龙说出‘炼气师’三个字之后，一副魂不附体的失态样子，脸都白了，林枫有些惊讶。
张如龙……是他出道以来，遇到的最强武者，没有之一！
从地下拍卖会开始，老张就霸气十足，横扫全场，虽然后来被法器困住，但他的强大毋容置疑。
而且……法器。
严格来说，法力的力量已经超出“武者”所能承受的范畴，是真正的超凡力量，是古代炼气士奔着成神成仙去的。
这怎么能比？
“恩，你的确应该害怕。”
想到这里，林枫有点理解了，点头表示认同。
越是强大的人，越是懂得敬畏强大，比如他自己。
表面上，他有着身为万中无一的修者的得天独厚，修炼一个月不到，可以击败苦习几十年的武者。
但事实上，对于这个未知领域的畏惧与担忧，他未曾减少半分，远的不说，就说“牢笼”中那道诡异的目光。
对他来说，那也是充满变数和未知的可怕东西。
但有一说一。
林枫这个贱人的性格，说好听点是乐观向上，其实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他很清楚，自己本就是一穷屌丝外加贱骨头的命。
如果按原来的轨迹走下去，他根本没资格见识现在所看到、正在经历的精彩与绚烂。
恩。
大概就是生长在烂瓦砾下的野草，勉强得到一丝阳光，然后拼命挣扎生长，最后面临被路过的牛羊一口吃掉，或者被路过的人一脚踩死的宿命。
所以林枫一直认为。
不管面对什么，该来的跑不了，努力活好当下，该吃吃该喝喝，以及……该拼命就拼命。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