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年过半百的老人面色惨白,面容枯槁,眼底的黑晕浓郁,颤颤巍巍的手肘撑床想要起身。
和月连忙隔空拦住,“苏丞相不必多礼,好生躺着便是。”
“公主殿下,臣--”
和月:“无事。”
见和月语气坚定,苏丞相松了口气,又有些疑惑,“公主殿下,此行是...”
和月的面色含上了几分歉意,“苏丞相,此次派遣南方的事本宫实在无法做主,抱歉。”
燕云归觉得是她将那些奏折抽出来,上面弹劾苏丞相的旨意也是和月的意思。
但是少年从未想过,朝廷的事情,她作为一个公主,再怎么样,除了给燕云归一些建议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只是不曾想,燕云归的性子实在软弱,被那些大臣逼上几句就妥协了。.
老人虚虚的摆了摆手,“公主殿下不必道歉,老臣知道殿下一心为昭国,这次也是老臣管教小女不利,给殿下添麻烦了才是。”
一旁的管家扶着苏丞相坐起来,和月则是坐到了不远处的椅子,女人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苏丞相,你可否知道你中毒一事。”
“中,中毒?”苏丞相惊骇得望向一旁的管家,在看到其脸上同样的讶异之色,又沉下眉眼,“公主殿下,这是何意。”
和月见苏丞相的表情,就知道他现在还不知道中毒的事情,和月沉思了几秒,招了招手,“月七。”
身后的女人对着苏丞相行了个礼,“大人,可否让属下替您把脉。”
苏丞相忙忙点头,他刚来到这里不过一天两天,就感觉浑身无力,身子虚弱,那些医师都说是受了寒,可是苏丞相自己知道,他的马车暖和的很。
路途中更是从未长时间待在外面,怎么受的寒,受的哪里的寒。
月七将手轻轻搭在苏丞相的脉搏之上,眼神略过一丝果然如此的意味,“禀公主,苏丞相,这毒应该是两日之内下的,不过苏丞相您放心,这毒可解。”
也就是说,或许在苏丞相来的这里的那一天,他就被人下毒了。
和月若有所思,她看了一眼管家,又将视线缓缓移到苏丞相的身上,语气清冷,“苏丞相,中毒一事还需封锁,你最近可有接触什么人。”
苏丞相摇了摇头,老人的脸上倒是没有多少的惊慌,“除了与自家带来的小厮护卫之外,老臣并未与其他人有过接触。”
原本他还想去看看这边的灾区,只是这病来的突然,他根本无力下床。
还想着休养几日,只是那些背后的人想让他死在这里。
“付家疑似中立,苏林两家对立,若是苏丞相出了意外,苏家并无男子,朝廷怕是要翻天。”和月语气沉沉。
这也是她为什么要来南方的原因,苏丞相不能出意外,至少现在不能。
更何况,林家野心太大,以后恐怕还会插手后宫之事。
这是燕家的天下,不是林家的。
“阿月这般说疑似二字,可真是伤到允之的心了。”男人声音清润,含着丝丝的笑意。
和月抬眸就看到玉树兰芝的男人披着雪袄,肩头落了薄雪,笑意吟吟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付枳澜将披风脱下交给小厮,关上门,直到身上的冷气散了些才走近,“苏丞相。”
苏丞相对着付枳澜微微一笑,“付大人。”
“允之自然是向着阿月的。”付枳澜亲昵的将自己的字说出,又那么暧昧的叫着公主殿下的名字。
苏丞相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和月嘴唇微张,脸上有些道不明的羞意,“你来这做什么。”
“苏丞相体内的毒一日不解,外面的人就多一日猜测。”付枳澜坐到和月的对面,微微一笑,“这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必然是苏丞相身边之人所为。”
付枳澜还故意般的看了一眼站在苏丞相床边的管家。
管家被他这一眼扫的面色比床上的病人还要白上几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颤抖,“公主明鉴,大人们明鉴,小人哪敢啊。”
“我又没说指名道姓,你这般惶恐,倒是惹人猜忌。”男人的语气含笑,像个小孩子般逗弄着。
管家身子颤抖,一双染红的眼眸看向苏丞相,“老,老爷…”
和月眼神微闪,笑意在嘴角转瞬即逝,“允之莫要胡闹,管家和苏丞相相伴数载,岂是会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人来。”
付枳澜嘴角的笑意加深,眸中泛着爱意,细软的允之二音让男人的心口不断翻涌着情绪。
男人眼眸微弯,“是,阿月教训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