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消息显示那位正在这山上。”
巫冶抬头瞧了瞧,这山看上去陡峭,山腰处就白雾弥漫,像是云朵围绕,“是吗。”
虽是这么问着,但是巫冶已经相信了一半,一半怀疑卿蔺那般洁癖的人,是不会住在这山疙瘩里,又觉得他为了躲避真是用尽了心思。
听着屋外传来的动静,凌月禾拿着自己刚绣到一半的衣裳就冲了出去,“夫君,你看我这个颜--”
凌月禾猛地顿住,又惊疑的后退了两步,“巫公子?”
她还没这么自信到,觉得这男人是来找她的。
“凌姑娘。”巫冶对着凌月禾笑着点了点头,他应该询问她卿蔺的下落,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成亲了?”
凌月禾迟疑的点了点头,她攥紧了手上的布料,压下心中的害怕,“有事吗?”
“阿月,怎么了。”屋内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声音沙哑沉沉。
“没事娘亲。”凌月禾对着巫冶歉意的笑了笑,又示意他们到远一点的地方。
巫冶这次上山不过带了一个侍卫,他对着那侍卫招了招手,看着他走远后,这才说道,“抱歉凌姑娘,打扰到你们了。”
凌月禾勉强的扯起一个礼貌的笑,巫冶和那侍卫身上都带着剑,尤其是那侍卫,面相看上去比镇上的屠夫还要凶狠。
见凌月禾半天说不出话来,巫冶眼神微暗,装作一副无害的模样,“凌姑娘,我这次是来找人的,之前也和你说过。”
“这画像上的人,你可曾见过。”巫冶将手上的画卷展开。
凌月禾脸色猛地一白,除去那一身华服,和那冷漠的表情,这人完全就是卿蔺。
“我,没有。”凌月禾小幅度的摇了摇头,整个人不敢看向巫冶,那攥着布料的手指发白,一眼就能让人看出不对。
巫冶装作毫无发觉的样子收起了画卷,“既然这样,那就不打扰凌姑娘了。”
凌月禾小小的松了口气,看着巫冶和那侍卫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这才猛地松懈下来,手心里全是汗。
“主子,那女子明显就是在说谎。”
巫冶敲了敲卷起的画,嘴角冷笑,“不急。”
那山上不过就他们一户人家,那夫君显而易见的就是在叫卿蔺。
只不过,可不是谁都能当暗部的少夫人的。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卿蔺敲了敲她的额头,看她茫茫的捂住,只觉得可爱极了。
凌月禾摇了摇头,她思索了好久,不知道要不要将这事告诉卿蔺...
可要是,他回去了呢。
“夫君...你会一直陪着我吗?”凌月禾低着头弄着手中的布料,就好似随口一问。
卿蔺却隐约的察觉到了她的不安,“当然会一直陪着你了,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凌月禾一时间没有说话,卿蔺将她抱起,放在自己腿上,“我们的小娇娇又一个人生闷气了?”
“是我今天回来的太晚了惹你担心了。”
“不是的,”凌月禾摇头,她抱着卿蔺的胳膊,犹豫了一刻,还是说道,“今天,有人来找你。”
“那个人年纪不大,非富即贵的样子,他手上拿着你的画卷。”
“卿蔺...我一直未曾问过你的身份,你...是不是...”凌月禾无措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卿蔺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他的脸色有些凝重,但还是安抚着情绪不安的凌月禾,“我应该知道你说的那个人,至于我的身份...”
卿蔺将自己的身份细细道来,皇帝有两大势力,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而他则是下一任暗部的主人,但是他母亲正是死于忌惮暗部势力的人手中,而他也是因为躲避那些人的追杀,这才跳入河中被凌月禾救了。
最开始他是有想过养好伤就回到暗部,但是日子一长,他有了弱点。
他自己死活无所谓,但是月禾不能有任何事,与其一直担心她的安危,不如直接脱离暗部。
他只想和月禾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没有大富大贵,但也过得快活。
“夫君...”凌月禾完全没想到卿蔺还有这样的过去,她单以为他的身份不菲,过的应该是如鱼得水,而不是在和她过的这般贫苦。
“傻子,”卿蔺打断了她的话,她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呢喃出声,“有你在的日子,我不觉得苦。”
“你碰见的那人是不是叫巫冶,”看着凌月禾诧异的点了点头,卿蔺的语气有些冷淡,“别看他一副无害的公子模样,他的心黑的很。”
“我不会离开你的。”卿蔺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瓣,“等我回来好不好。”
凌月禾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止不住鼻尖上涌的酸意,她睁大眼睛看着卿蔺眸底的爱意,哽咽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相信我。”卿蔺加深了那个吻,凌月禾只觉得自己手心中有个木质的东西被塞了进来,“这是我亲手做的。”
“最迟三天,我会解决完所有事情。”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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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质的簪子很漂亮,凌月禾摩挲着手上的簪子,看着屋外那唯一一条上山的道路。
“阿月,去找他吧。”老妇人杵着拐杖走出来,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
凌月禾咬了咬下唇,有些委屈,“娘,卿蔺说他三天就会回来的。”她紧紧地攥着手上的簪子。
“很多人身不由己,”老妇人眼神恍惚,“阿月,与其没有盼头的等待,不如自己去讨个答案。”
“你是在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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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月禾摸着腰间的匕首,那是娘亲给她的,她一步步的走下山,脑海中回荡着刚才的话,是害怕吗?
怕他最终厌倦了这山野生活...
她应该相信卿蔺。
他一定是被那群人缠住了。
镇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大部分镇上的人都是山上下来的,“是月禾啊。”
“今天要买点什么回去吗?”
“好久都没见到你下山了,你家夫君呢?”
她一一应付过去,只是到了镇上她才发现,她没有丝毫的头绪。
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寻卿蔺。
“李家嫂嫂,城里最近是不是有贵人啊。”凌月禾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我瞧这热闹了许多。”
“是啊,那少爷买东西全凭眼缘,花钱如流水可大方了,就连住的都是直接将镇北最好的那房买下...”
凌月禾眼神微亮,她敷衍的打发了李家嫂嫂,快速的往镇北走。
镇北最好的那房,凌月禾看着门口站着的两侍卫,在这镇上,只有这一户的门口有人站守。
凌月禾深呼了口气,“你好--”
“是凌姑娘吗?”
还没等凌月禾问完话,其中一个侍卫突然开口说道。
“啊?”凌月禾迟疑的点了点头,“我是来找...”
“公子说了,若是您来,直接进去就好。”两人打开了大门,让凌月禾有些踌躇,不知是该进还是不该进。
犹豫了几秒,还是踏进了门槛,她总要有个答案。
关于卿蔺的选择。
“月禾。”巫冶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来,那座位上的茶都还是冒着热气的。
凌月禾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巫冶的表情没有任何的不对,就连语气都很温和,只是不知为何,她的心中只有满满的戒备。
巫冶嘴角微勾,他指了指一旁的位置,“坐。”
凌月禾摇了摇头,“我是来找卿蔺的。”
巫冶眼神微寒,他将茶杯放下,饶有兴趣的说道,“哦?月禾不是说不认识吗?”
这是在说她看见画像却不承认的那件事。
凌月禾握紧了拳,她张了张嘴,完全没意识到巫冶对她的称呼有多么的亲昵。
“卿大人啊,当然是回朝廷了。”巫冶理了理自己的衣摆,站起身,高大的身躯让凌月禾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只是脑海中仅存的意识让她定定的停在原地。
“他的未婚妻可还在等他回去完婚呢。”巫冶笑着说道,“真羡慕啊,京城第一美人呢。”
“哦,对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吗?”巫冶似乎这才反应过来,问道。
凌月禾被他的话惊的脑中嗡鸣,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什么叫未婚妻...
“他有未婚妻?”凌月禾慢吞吞,一字一句的,不可置信的问。
巫冶脸上的笑意收敛,他看着凌月禾脸色难看的模样,不知为何只觉得满心的心疼。
巫冶没有第一时间回话,凌月禾深呼了一口气,“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他们拜过天地,洞过房,还有压过手印的婚书。
巫冶脸上的笑意彻底褪去,他走到凌月禾的面前,双指捏住她的下巴,让她微微抬头,语气狠厉,“你知道你这句话,你会死的多惨吗?”
巫冶的威胁是那么的明显,凌月禾忍不住的瑟缩了一下,但是卿蔺的承诺又在脑海中回旋着,“我没说错,卿蔺是我夫君,啊--”
下颚上的一阵剧痛让她忍不住的弯腰,凌月禾的眼眶中蕴满了水汽,她双手推脱着巫冶,“你放手!”
巫冶松开手,看着她眼含泪水的模样,心口又是一阵酸涩,紧接着而来的就是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和贪欲。
来的莫名其妙,但是巫冶并不想去探究。
他只知道,他想要得到她。
无论什么手段。
“卿蔺回朝廷了。”巫冶还是那句话,“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你夫君。”
巫冶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就好像在告诉她,他们这样身份的人,自己又怎么能配得上。
凌月禾低下头,快速的抹掉眼里流出的泪水,她将那婚书拿出,“我没有骗你。”
“哦?”巫冶从她手中接过那婚书,看着上面的言辞,表情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一秒--
“嘶--”
纸张碎裂的声音,凌月禾连忙从他手中夺过,只是巫冶一只手挡住她,另一只手将那碎纸扔进了茶杯之中。
“巫冶!”
“在京城,还无人敢向我这般大喊大叫。”巫冶轻而易举的擒住她的双手,凑到她的耳边,“你家里还有人吧。”
凌月禾顿时停止了挣扎,她委屈的哭出了声,泪珠子划过她的脸颊一粒粒的坠下,秀气的鼻子红红的,整个人像个娇气的孩子,“我要卿蔺。”
她只想要卿蔺。
“把卿蔺还给我,好不好。”为什么要来打扰他们的生活。
巫冶的心顿时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剐了一下,他甚至差一点就想要答应她。
巫冶逐渐放开她的手,却见凌月禾快速的拔出腰间的匕首,抵在了他的心口,明明语气还带着哭腔,那握着匕首的手都是颤着的。
“带我去见卿蔺。”
巫冶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举动,好似被抵住心口的人不是他一样。
“带我去见卿蔺。”凌月禾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她将那匕首往前移了一步,他甚至能感觉到那冷锐的匕尖和他的肌肤相接触。
“好。”巫冶似乎妥协了,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匕首,像是害怕一样。
凌月禾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只要能见到卿蔺就好了。
就在她这么一松懈的情况下,凌月禾猛地觉得手腕一痛,匕首瞬间掉在地上,还未反应过来,男人便将她抵在桌前。
凌月禾整个人背紧贴着桌面,双手不知为何使不上一点儿力气,腰间被桌角膈着,只觉得难受。
“巫冶,你个小人...”
一颗黑色的药丸顺着她的喉咙滑落下去,她惊慌的想要吐出来,只是被男人紧紧地压着,她起不了身,只能感觉到那药丸融入了她的胃中。
“好了,不是想见卿蔺吗?”巫冶的语气诡异的温柔,他轻轻地抚摸着凌月禾的脸颊,又拂过她的眉眼。
“卿大人成亲在即,”巫冶的语气含了几分笑意,“我携夫人前去送礼,是应当的。”
凌月禾眼前逐渐发黑,意识渐渐地沉了下去,她紧紧地攥着巫冶的衣袖,含糊不清的低喃着,“你做了什...”
“巫冶。”
“阿鹤。”巫冶好心情的吻了吻凌月禾的额间,将她抱起,“这次多亏了你提供消息。”
即墨鹤的表情说不出的怪异,他望着昏迷过去的凌月禾,语气古怪,“她和卿蔺成亲了。”
巫冶顿时笑出声,“阿鹤,卿蔺的妻子,从来不是他自己可以选择的。”
看着巫冶渐渐远去的身影,即墨鹤捡起地上掉落的匕首,心中说不出的后悔还是开心。
凌月禾对他毫无印象,但是他在几个月前,来到这镇上的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她。
只是夫君....
不,她不需要,就算有。
巫冶也说的对,她的夫君不会是卿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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