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诺哼了一声,开始将包袱里面的东西一点一点拿出来。
凤九倾知道她这是在别扭的妥协。
她笑了笑,便开始思考要怎么找宋息雪的旧部。
宋息雪身边那么多人,她接触最多的就是亓苼。
只是亓苼那人只是记恨她在那么多人面前让他落了面子,所以跟她说话也多带着冷嘲热讽。
但凤九倾却也看得真切,宋息雪身边的人全部都心怀鬼胎,也就只有亓苼看起来要对他真心一些。
所以现在如果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找到亓苼了。
晚上,月黑风高。
凤九倾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一只小手抓住了她的衣摆,“你要去哪里?”
小诺的声音认真严肃。
“出去转转,你继续睡,我明天早上就回来了。”凤九倾只以为是孩子胆小怕黑。
小诺却不愿意松手,但也不说话,气氛僵持着。
说实话,凤九倾还是第一次跟小诺这样的孩子打交道,有点摸不准她的性子。
“你若是害怕,明日我让城主多给你安排两个侍女来陪着你好不好?我真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不能一直陪着你的。”
她让自己说话的语气尽量的温柔,不让小诺对她的话产生歧义。
但小诺抓住她衣角的手倏然收紧,“别出去。”
在黑暗中,凤九倾也能很清楚地看到那双亮晶晶纯澈的眼睛。
凤九倾愣了一下,问:“为什么?”
小诺不说话,沉默了好久。
就在凤九倾已经忍不住亲自将她送回去睡觉的时候,她忽然说:“乌城不安全,你出去对你没有好处,他们知道你来了。”
这些话模棱两可的,让凤九倾不明白极了。
她眉头紧紧地皱着,“他们是谁?”
小诺摇了摇头,凤九倾看出来了,她是真的不清楚。
她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既然我已经来到了这里,当然不会空手而归,一定要找到事情的真相,我不知道你跟在宋息雪身边,都看见了些什么,或者是知道什么,都不要声张。”
她终于还是弯下腰,将小诺小小的身子抱起来,将她送回温暖的床榻。
“这些事情交给我来考虑就好了,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长大。”
明明屋子里面并没有点灯,凤九倾感觉怀里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小诺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一层阴翳之中。
虽然她心里面已经知道宋息雪做了那么多有违天道的事情,是死有余辜,但还是嘴硬道:“你别以为你对我说这些话,我就会放下心中的芥蒂,我以后长大一定会找你报仇的。”
这些话凤九倾都不知道听她说了多少遍了,她不以为意地揉了揉小诺毛茸茸的脑袋,“所以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长大,而不是报仇,知道吗?”
她给小诺盖上被子,将周围的缝隙都压紧实,“睡吧,天亮我就回来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院子。
可能是因为将那些功法都吃透了,凤九倾使用轻功的时候,感觉自己比以前更加的灵巧了,速度也更快了,穿梭在月色之下,只留下一道长长的残影。
春花楼的旧址已经成为了一家普通的酒楼,因为没有了地下药材拍卖市场,来这里的商人变少了,乌城的人口本来也不是很多,酒楼的夜晚显得十分的寂寥。
只有小二靠在柜台上,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咚”一粒白花花的银两放在柜台上,砸出一声闷响。
小二顺势被这声音吵醒,他抬头看向凤九倾,整个人打了一个寒颤,“这么晚了,客官是要住店?”
可能是因为住店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小二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凤九倾点了点头,“以前有一个远房亲戚住在这边,好几年没有来往了,此次路过棠城,想着距离乌城也不是很远,就想着过来看看,却发现我这亲戚家居然没人。”
她摇摇头满脸遗憾,还带着一点担心。
没等小二反应过来,她又漫不经心地换了一个姿势,状似无意地问:“诶,小哥你应该就是这乌城本地人吧,这里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小二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面上闪过了一丝惊恐,随即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曾,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副惊若寒蝉的样子,让凤九倾更加觉得有蹊跷,但她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她点了点头。
“小哥要是不知道便算了,明天我再去别的地方找找吧,说不定只是搬家了,没有告诉我罢了。”
小二不再言语,生害怕自己再多说两句,就会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他带着凤九倾上楼,春花楼还是当初那副装扮,只是少了一些灯红酒绿,就连挂在廊檐下的红绸子都撤下来了。
整个楼梯间显得十分的冷清。
小二替凤九倾掌灯,凤九倾才看清楚了屋子里面的场景,空空如也的屋子里却打扫得十分的干净,看得出来店家是真的在认真做生意。
她叹了一声,十分认真地问店小二,“这乌城人这么少,你们老板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在这里开酒楼?”
小二也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抓了抓脑袋,有些憨憨地笑。
“这个小的就不得而知了,你要想知道就得去亲自问问我们老板,不过我也没怎么见过他,他只说是在这里等什么重要的人来。”
凤九倾刚对这个故事产生了一些兴趣,小二便不愿意再多说。
“天色也不早了,客官早点洗洗歇着吧,若是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吩咐,只不过这个都是要银钱的,你若没带够银子,便少些事。”
最后这句话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替凤九倾省些银钱,毕竟她是来寻亲的,小二不知道身上的盘缠有没有带够,顺嘴提一句。
凤九倾点点头,“谢谢小哥。”
小二离开之后,凤九倾坐在有些硬的木板床上,心中充满了疑惑。
等人?
等的什么人!
她总不能一直耗在这酒楼里,总要想想办法弄清楚想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