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倾累了一天,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她不知道的是,秦肆那天晚上一夜没睡,将她的写在手札上面的东西仔仔细细地翻阅了一遍。
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想通的事情好像忽然有了方向。
他终于没和往常一样,一坐在太医院的凳子上面就一整日不挪动位置。
他没顾得上自己一夜没有休息,激动的从太医院走了出来,急匆匆的朝着凤九倾的寝宫而来。
即使内心十分的激动,但他也没有忘记礼数,他站在凤九倾的寝宫外面,搓着手让宫女进门禀报。
凤九倾一听是他来了,连忙让他进屋。
她身上的伤害没有好透,虽然已经能够站起来走两步了,但却依旧不能坐下。
于是,秦肆坐着,她站着。
秦肆觉得十分的不自在,于是也不自觉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凤姑娘你写的东西我都看完了,我觉得你比我这个自以为对傀儡有很深了解的人还要厉害。”
他看向凤九倾的眼神发着亮光,好像凤九倾是什么香饽饽似的。
被这样崇拜的眼神注视着,凤九倾有点不自在。
她讪笑着说:“其实就是随便勾画了一些,我自己也没有实践过,所以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秦肆这才忽然意识到,他来的太匆忙了,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跟太医院的其他太医商量一下。
他忽然想到太医院里那些不学无术的草包,顿时就没有了继续跟他们分享的意愿。
“听说……晟王殿下已经准备带着京都城所剩无几的将士们杀出重围了,不管有没有用?我们总要尝试一下才知道。”
他眼睛里充满了希望,同时也对凤九倾好奇起来,“不是说西域只注重蛊术吗?凤姑娘是西域的少主,到哪里去学的医术?”
这些话并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好奇,他很想知道能讲凤九倾教授得如此厉害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凤九倾愣了一下,找了个借口,“就是平时你没事的时候随便翻了两本医书,我们西域的王宫里也有不少好东西,只是平日里没什么人看而已。”
“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厉害,好多东西都不懂,还是请教过少谷主才知晓了一些。”
提起秦花舞,秦肆的眼睛里多了几分笑意,十分口不对心地说:“他呀,以前也什么都不懂,还不是我逼着他,不过这小子最近倒是上进了不少。”
他将这些功劳都算在了凤九倾的头上。
“虽然她看着一副混不吝的样子,但实际上也就只有凤姑娘一个好朋友,还多亏了凤姑娘照顾他了。”
凤九倾连忙摆摆手,“谷主不要这样说,其实秦花舞很厉害的,他也帮了我很多。”
两人你来我往地互相推辞着,他们口中的秦花舞已经到达了京都。
他先去找了南宫翎,皇宫那地方,他也不是不能凭借着自己超高的轻功混进去,就是害怕到时候被发现了,连累他家老头子。
南宫翎正等着他来呢,于是便让人带他进宫。
“等等……还有一个人。”秦花舞指了指站在营帐外面一脸桀骜的男人。
他们两个以前明明从来没有见过面,但是这个男人看向他的目光里面却充满了挑衅和鄙夷。
他锋利的眉峰微微聚拢,“他是?”
南宫翎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只是眼前之人是秦花舞带来的,他多少给秦花舞留了两份薄面。
“他呀?是凤九倾的朋友,也是凤九倾让他来找我的,这一次也是我说什么都不听,一定要跟着我进宫,我想着他跟凤九倾也算是老相识了,说不定他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所以就想着带他一起。”秦花舞漫不经心的解释。
反正这件事也不麻烦,只要有南宫翎这个晟王在,他就是再带两个人进宫也不是问题。
而南宫翎在他说完那一番话之后,目光就落在红峰的身上没有离开过。
作为一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从得知红峰跟凤九倾之间的关系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眼前的男人对凤九倾有着什么样的隐秘关系。
而且,凤九倾身边的男人不少,却从来没有一个让他能像现在这样,浑身都充满了警惕,甚至想不管不顾地直接让这个男人从这个世上消失。
他脸色冷了下来,不紧不慢地对秦花舞说着瞎话,“最近,京都城中混进来了许多身份不明的人,我对他并不是特别的熟悉,可不能放着父皇的安危不顾,就这样将你们放进去。”
接着,他在秦花舞讶异的目光中,继续说:“我跟你也算是知根知底,老谷主还在宫中为消灭傀儡而努力,我没道理拒绝你,所以我会送你进宫去。”
秦花舞看了看红红峰忽然变得难看的脸色,觉得面上有点挂不住,就在刚才他还努力在对方面前拍拍胸脯说这种简单的事情,他一定能做到,只不过这么一会儿,他就被狠狠地打脸了,这让他在新结识的兄弟面前怎么挂得住面子?
他拉着南宫翎到一旁小声说话,“那些傀儡不都在外面吗?能进什么可疑的人?我想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再说了,外面这个兄弟也不怎么会武功,肯定对皇上造不成什么威胁,要不你还是把他一起捎进去吧!”
南宫翎的态度十分的坚决,“不行!出了事情你来负责?”
被他这样一说,秦花舞缩了缩脖子,他可负不了这么大的责任,于是便讪讪地闭上了嘴巴,不知道出去跟红峰说了两句什么,回来就说:“那好吧,我跟你进宫去,我这兄弟就拜托你照顾了。”
“嗯。”南宫翎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他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秦花舞也没有多贤惠,就这样跟着南宫翎安排的人进宫去了。
红峰身子笔挺地站在南宫翎的营帐外面。
虽然听秦花舞说他不会武功,但南宫翎还是从对方的身上看到了那种从死人堆里打拼出来的浓厚的杀气。
这种感觉,他只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感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