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凄凄惨惨地笑了,看向凤九倾的眼神里面充满了嘲讽。
凤九倾看得出来,她是在怪她。
她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还是满月自己开口说:“我知道就算你不来,少主知道那些事情恐怕也活不了了,但我就是不甘心,我的少主那么善良,为什么就……”
说到这里,满月忽然有点开不了口了,就像原主自己说的那样,她曾经因为听信凤兮夜的谗言,也害死了不少人。
看出她的情绪,凤九倾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所以你只是在怪我用了她的身份,却不愿意为西域尽一份力?”
满月瞪着一双刚刚哭过的眼睛看着她,痛苦情绪像丝线,搅得人难受极了。
她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种让人沉沦的温和,“但那是我的使命,她完成了自己该做的事情,我想天道也没有我想的那么坏。”
这些话断断续续,模棱两可,也许是满月的心中本来就存着念想,所以她听懂了。
“少主会有好的结果是不是?”
凤九倾摸不准,但八九不离十,但她还是不敢肯定的点头。
不过这一句承诺已经让满月很开心了,“那就好,那就好,只要少主好好的就好。”
她神色恍惚,嘴里念念叨叨的出去了。
屠门就在这个时候进门,“你已经猜到了?”
凤九倾头也没回的,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如果凤九倾真的没个好结果,恐怕完颜涔不会这么安静。”
她也觉得挺惊讶的,完颜涔竟然早就知道凤九倾要经历的事情。
而他那么爱她,却也没有阻止。
屠门还是将她的心思猜的明明白白的。
“不是他不想阻止,而是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天道不可违,我以前告诉过你的。”
凤九倾面无表情地将包袱打结装好,回过头,“所以不管你们怎么处置她,我都会永远留在这个世界,那你们为什么还会愿意给她一个好的结局呢?”
屠门摇摇头,“强迫和心甘情愿总是有些差别的,而我们需要你心甘情愿的去做这些事情。”
他说的理所当然,好像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而凤九倾却不肯放过他,“那你呢?为什么一定要来找我,把我拉上你们的贼船?”
屠门的面色有些不自然,强行转移话题道:“明日就要出发了,行李你收拾好了?”
凤九倾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冷冷清清地凝着他。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卖命,而你又是谁?不会真的跟传言中所说的来自蓬莱仙岛,是什么大仙的亲传弟子吧?”
没想到她想象力这么丰富,屠门的嘴角抽了抽,“当然不是,师门不是什么人尽皆知的门派,不过我们的确是心怀天下,这你完全不用担心。”
凤九倾嗤了一声,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屠门生害怕凤九倾再问他点什么他不好回答的事情,忙说自己有事,便急匆匆从她的屋子逃也似的离开了。
要不说凤九倾今天的院子格外的热闹呢?
他离开不久,完颜涔也来了,或许已经伤心过了头,他不像满月那样歇斯底里,也没有屠门那么通透。
他面无表情,目光深沉的坐在那里,不跟凤九倾说一句话,就好像一个没有情绪的幽灵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完颜涔的眼睛动了动,看向凤九倾的眼神里充满了恨意,“你跟她明明一点都不一样,我为什么不早一点看出来呢?”
他始终觉得时间早一点再早一点,他跟凤九倾的命运可能会不一样。
凤九倾苦笑,“看出来了又如何?你不能改变什么,我也不能。”
他们都只是一颗棋子而已。
完颜涔又好像成为了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两人之间的气氛好像一潭死气沉沉的水。
“你害死了她,可以留下来,那我杀了你是不是也能把她换回来?”他眼中杀意尽显。
“你若是敢动她,我就将你最后一点念想也化为平地。”南宫翎气势汹汹而来,面色泠然地挡在凤九倾面前。
凤栖清落后几步而来,她余光扫了一眼凤九倾,随即了然,上前一步,懒洋洋道:“这可是我西域的摄政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给点面子?”
完颜涔嗤笑一声,南宫翎抿着嘴唇不说话,日后西域还要靠完颜涔。
“要吵滚出去吵。”
那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才终于缓和了一些。
凤栖清就当作没看见,上前亲密地抱着凤九倾的胳膊,看着她的包袱一脸的难过,“少主真的不要我了吗?”
凤九倾摸摸她的脑袋,当初刚到胸口的丫头,现在已经长的和她差不多高了,“对不起,我有还自己的事情要去做,所以没办法一直陪着你长大了。”
“那少主以后可一定要经常回来看我。”她其实很担心,担心自己不能成为凤九倾希望的那种仁君,也害怕守不住西域的江山。
她目光低垂,赖在凤九倾身边,好像依赖母亲的雏鸟,比小时候冷冰冰的样子,粘人多了。
“这就是你选的人?你确定要把王位给她?我可不希望废物脏了她的江山。”完颜涔冷嗤一声,对凤栖清非常不满。
凤九倾护犊子,听不得别人说凤栖清不好,“她再不好,也是未来西域的王,是你要辅佐的人。”